靳沉珂一噎，半晌沒說出話。

把酒杯送到褚思妮的面前，教給她，「慢慢喝一口，舔一下就可以，不然會不舒服。」

褚思妮就像是剛出生的小奶貓一樣，伸出小舌頭，輕輕的舔了一下。

臉上小巧的五官瞬間皺巴巴的擠在一起，「像是爛葡萄的味道，好難喝。」

靳沉珂嘴角微微勾起，「就說了，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

褚思妮嘆了口氣，「酒那麼難喝那麼苦，為什麼你還喜歡喝呀？」

靳沉珂晃了晃手裏的酒杯，飲一口，輕聲說道，「有時候，生活比酒苦多了。」

褚思妮不贊同的搖搖頭，「妮妮的生活一點都不苦，妮妮的生活是甜的，像是棉花糖一樣，因為有靳沉珂在。」

端著酒杯的手微微一抖，他追問道，「如果靳沉珂不在了怎麼辦？」

褚思妮盯著他。

灼灼有神的大眼睛，讓靳沉珂膽怯，他心虛的忍不住想要退縮。

垂下眼眸，佯裝平靜。

褚思妮鼓了鼓腮幫，道，「沒有想過沒有你的生活是什麼樣的，妮妮不想知道，你會一直陪著妮妮的是不是？」

靳沉珂抿了抿唇瓣，夾起一塊鮮嫩的魚肉，「你最愛吃的魚。」

褚思妮瞬間就被吸引了目光，拿起筷子小小的咬了一口。

鮮嫩的魚肉似乎在口中化開一樣，唇齒留香。

這是她吃過最好吃的魚肉。

滿足的眯著眼睛，她還是不忘記剛才想說的話，「魚是貓的最愛，妮妮最喜歡是靳沉珂。」

她無所不在的表白讓靳沉珂一次又一次的經受著心理煎熬。

一頓飯吃到了晚上八點。

小傻子腆著肚子坐在沙發上，「哇，今天吃的好飽呀！」

靳沉珂倚靠著她坐在旁邊，久久沒有說話。

餐桌也沒有收拾。

晚上十點左右的時候，他抱著小傻子上樓。

傾盡溫柔，一室纏綿。

一直到凌晨兩點鐘。

他給小傻子擦了擦身子，隨意圍上一條浴巾，握著兩個手機走到陽台。

尚未撥號，來自意大利的一通跨國電話率先進來。

他接聽，「喂？」

那邊，鼓起了天大的勇氣打出這通電話的尚卉，聲音小小，「沉珂，你什麼時候回來？」

靳沉珂聽出了尚卉的聲音，心裏沒來由的煩躁，「過幾天。」

尚卉溫柔的哦了一聲，「哦，我知道了，那個......關於婚禮，你有沒有......」

靳沉珂扔了一句到時候再說，就掛斷了電話。

抽了半盒煙，才打開小傻子的手機，在通話記錄中，他看到了最上面的一通，是小傻子早晨打給季東寒的！

小傻子打給季東寒做什麼？

他實在想像不出。

難道是因為他和季東寒打架的事情給季東寒道歉？

大概是這樣的。

他沒有繼續深究多想，按下了這通號碼。

那邊是秒接。

肯定也是沒睡。

靳沉珂分明已經醞釀了好久，可是說出來依舊是十分的艱難，「季東寒，你說話要算數。」

季東寒呵呵一笑，「靳少爺您終於想通了，本來就是啊，一個女人，哪裏有二十多年的親情重要，是不是？」

靳沉珂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季東寒，你如果敢對她不好，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聞言，季東寒毫不留情的嘲諷道，「如果你能動手，早就對我下手了不是嗎？」

被戳破心思的氣急敗壞致使靳沉珂很快掛斷了電話，「明天早晨六點，我在家裏等你。」

夜，流逝的很快。

今天的光明，似乎是提前來到的。

靳沉珂在床上躺了一晚，五點半的時候起床。

吵到了還在睡覺的小傻子，她很氣的嗯了一聲。

靳沉珂哄著她，溫聲細語的，「你繼續睡，我起床去處理一些事情。」

小傻子閉著眼嗯了一聲，似乎是又睡過去了。

靳沉珂鬆了口氣。

躡手躡腳的起床。

洗了個澡，坐在客廳沙發上，面色是出奇的凝重。

心裏的某處，他看不到的地方，感覺好像是空了一樣吧。

不疼，卻是空落落的，令人難過。

準時六點鐘，門鈴響起，他忽的起身，慢慢的走到門口，打開門。

季東寒臉上的淤青還沒有完全消退，有點滑稽，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妮妮呢？」

靳沉珂開口，聲音沙啞，「妮妮在睡覺，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季東寒示意他開口。

靳沉珂低聲吶吶道，「妮妮......」

一開口，他發現竟然不知道小傻子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整天不離口的喜歡自己。

除此之外，他似乎對小傻子一無所知。

季東寒冷笑一聲，結果話茬，「妮妮喜歡甜食，最愛的是黑巧克力和棉花糖，但是不喜歡吃白巧克力，愛吃肉，不吃牛蛙，愛吃燒烤，但是不喜歡吃烤茄子，愛吃金拱門，一次能吃一大盒，吃完以後一定要吃消食片......」

靳沉珂難堪的嚅動一下唇角，語言顯得是那樣的蒼白無力，「她還在睡，別吵醒她.....」

季東寒繞過他，上了樓。

當著靳沉珂的面，把他的女人抱在懷裏，「靳沉珂，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答應過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

話音未落，大步離開。

靳沉珂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越來越遠，十指在隱約顫抖.......

季東寒一直向前走，走啊.......

出去別墅很久了，他無奈的嘆息，「別哭了。」

褚思妮淚眼朦朧的抬起頭，「我不如股票重要了。」

季東寒心裏驟然一縮，下意識的反問道，「你想回去嗎？我給你一個機會？」

褚思妮不知道經過了多久的掙扎，「如果是對他好，我......不回去了。」

季東寒眯了眯眼睛，「妮妮，我給過你機會，是自己不要的，你記住了。」

褚思妮迷茫的看著他。

不懂他的意思。

季東寒泄了氣，「算了，你只要記住，你以後沒有機會回來了。」

放下妮妮，拉開車門，「上車吧。」

褚思妮抓著車門，「我想再看他一眼，好不好，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