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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少愛你一點》第287章 從喜歡到愛意(第一更求月票)
蕭裔遠過年前就買了房子,本來是打算過年後就搬出去的。

兩人還商議要在結婚前先同居一段時間。

但因為過年後大家一直各忙各的,還沒有騰出時間來決定正式搬去同居的時間。

溫一諾瞅了蕭裔遠一眼,有心想問問他,她是不是也跟他一起搬出去。

可是瞅了他半天,他依然看都不看她一眼,好像還挺生氣的樣子,溫一諾心裏更加不悅,賭氣說:「……那好,你一個人搬出去,我是不會跟你一起搬去同居的。」

蕭裔遠抿了抿唇,半垂了眼眸。

長而濃密的睫毛蓋住了他眼底複雜的神色。

他剛才決定搬走的時候,完全忘了溫一諾答應跟他一起同居的事。

現在再挽回,好像已經晚了。

他的自尊讓他無法在這個時候低聲下氣的求她,特別是她剛剛還在跟另一個男人談笑風生……

蕭裔遠緩緩抬起頭,自嘲地一笑:「嗯,那我走了。」

他不再回頭,一個人走進了電梯間。

轉過身,闔上電梯的門。

電梯門緩緩關閉的時候,他抬起頭,看著站在對面手足無措的溫一諾,淡淡笑了笑。

溫一諾對他這張美得無與倫比的臉早就看熟了,甚至還沒有藍如澈的臉讓她第一次看見的時候驚艷。

可是這一剎那,她看呆住了。

同樣是她看熟了的五官,卻在他笑的時候讓她的心突然如同被重鎚擊打。

那明朗絢爛的笑容,灼如朝霞,濯若夕月。

是跋涉在沙漠裏的旅人,突然看見了「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震撼。

是漫長的期盼中,終於等到「杏花春雨江南」的歸期。

是五陵少年銀鞍白馬,於落花中矯健而來,持鞭輕笑。

但也是孤枕蝴蝶,鳳凰吟鞋,你既無心我便休的決絕。

電梯門關了很久,蕭裔遠已經早就走了,溫一諾還站在電梯間門口,腦子裏混亂至極。

像是一台質量上乘的精密儀器突然因為運轉過度,就這樣卡了殼。

直到快中午了,老道士從自己房間裡出來,嘟噥說:「你們生氣歸生氣,可不能不吃飯啊?」

他敲了敲張風起的門,「徒弟,去洗菜擇菜,我要做午飯了。」

張風起「哦」了一聲,從屋裏出來,探頭看了一下,「一諾呢?她有好好反省嗎?」

老道士嗤了一聲,「你們今天可把她嚇著了。」

「不好好收拾她她都快上天了!」張風起想到溫一諾的傷,心裏就是一陣緊張,「這一次非得把她的氣焰打下來不可!」

老道士想了一下,說:「好吧,我就不插手了。她到底是個姑娘家,血光之災不宜太多,太多的話,會對巨門星,也就是天醫星有不好的影響,會有生育上的問題。」

他這麼一說,張風起更緊張了,「那更不行了,得更嚴的懲罰她!」

說著他就去溫一諾的房間找她。

溫一諾的門並沒有關,站在門口就能一覽無餘。

屋裏明顯沒有人,除非她在浴室。

張風起皺起眉頭,在門口叫:「一諾?一諾?你在裏面嗎?」

屋裏沒有人回應。

張風起想了想,還是走進去,硬著頭皮走到溫一諾臥室裡自帶的浴室門前。

好在她的浴室也開著門,一眼就看見裏面也沒有人。

這是去哪兒了?

難道去她媽媽那裏了?還是去蕭裔遠那裏了?

張風起先去溫一諾隔壁的蕭裔遠房間看了看。

蕭裔遠的房間也沒鎖門,而且門敞著,看見裏面收拾的乾乾淨淨。

而且太乾淨了,張風起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叫了一聲:「阿遠,你在裏面嗎?」

屋裏也沒有人說話。

看來蕭裔遠是上班去了。

張風起這才走到溫燕歸門口敲了敲,說:「大妹,一諾在你房間嗎?」

溫燕歸生氣的聲音由遠及近從屋裏傳出來:「沒有。怎麼了?你別告訴我她又跑出去了!」

話音剛落,她已經拉開了門,滿臉怒氣地看著張風起。

張風起一見她發火就結巴了,說:「一一一諾不在你這裏?是不是在在在別的房間?」

「別找了,她肯定出去了!」溫燕歸火大地拿出手機,用了查找朋友的功能尋找溫一諾的蹤跡。

可是手機上顯示溫一諾就在家裏,並沒有出去。

溫燕歸皺起眉頭,「沒出去?是沒帶手機出去吧?」

張風起:「……」

他搖了搖頭,很老實地說:「一諾這麼大的姑娘,你不讓她隨身帶手機她能跟你急,這就是她們的錢包,出去能不帶錢包?」

溫燕歸煩躁地收起手機,「可是你又說她不在家裏。」

「我也只是找了幾個房間。咱們家這麼大,慢慢走總歸能找到的。」

張風起想了一下,索性撥通了溫一諾的手機。

很快他們聽見了手機鈴聲,確實是從某個方向傳來的。

溫燕歸和張風起對視一眼,立刻往電梯間的方向跑過去。

就在電梯間門口,他們看見了溫一諾。

她一隻手搭在門邊的門框上,背對著他們站著,好像在看著電梯門。

可是電梯門一直是關著的,也不知道她在看什麼。

電梯間裡沒有自然光,完全靠頭頂的LED頂燈,光色銀白,牆壁上掛著梵高那些色彩濃烈的抽象畫。

溫燕歸眉頭微蹙,不悅地說:「一諾,你站在這裏做什麼?是不是又想跑出去?還是已經跑出去了,現在剛回來?」

她一邊說,一邊看向溫一諾的腳。

溫一諾還是穿著在室內穿的拖鞋,而且她的衣服也是早上吃早餐的時候看見的家居服。

應該沒有換衣服偷跑出去吧?

溫燕歸等了一會兒,溫一諾還是沒有回答。

張風起也好奇了,他走上前,來到溫一諾前面看了看她,突然臉色就變了。

「一諾?」他伸出胳膊,搭在溫一諾的肩膀上推了推她,「一諾?」

溫一諾還是定定地看著電梯門的方向,目光並沒有焦距,臉色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銀白的LED燈光下,她的肌膚細膩白皙到不自然的程度,就像一個大號的人偶娃娃,美艷無匹,但又沒有一絲生氣。

張風起的心猛地狂跳起來。

「一諾!一諾!一諾!你看看我!看看我啊!我是你大舅!」張風起一邊用手在溫一諾面前瘋狂擺動,一邊朝她耳朵裡大喊。

他的聲音那麼大,溫一諾卻好像一點都沒有聽見。

溫燕歸瞪大眼睛,也快步走過去,站在張風起身旁,一起看著溫一諾。

「一諾?一諾?一諾?你怎麼了?你是故意嚇唬媽媽嗎?你是在抱怨媽媽不該對你發那麼大脾氣嗎?」溫燕歸都快哭了,不顧一切要撲過去抱住溫一諾。

張風起忙拉住她,低聲說:「她的胳膊有刀傷呢!可別把傷口弄發炎了!」

溫燕歸收住腳步,「咦」了一聲,「她的夾板呢?我記得早上不是掛在她脖子上的?」

張風起也回過神,說:「是啊,我記得也是。」

他朝溫一諾左胳膊上仔細打量,然後伸出手,輕輕捲起她左邊的衣袖。

溫一諾的刀傷在左下臂,剛剛捋起衣袖,就看見一個看上去非常精緻牢靠的金屬圓柱體將她的傷口緊緊裹住。

看上去有點像古時候大一號的臂鐲。

「……這就是她的夾板?跟早上看見的不太一樣。」張風起點評起來。

溫燕歸白了他一眼,「早上的時候外麵包著紗布,你又沒看見裏面。」

他們以為這就是溫一諾昨晚上的夾板,根本不知道早上家裏又來過兩個人。

張風起撓了撓頭,「好吧,就算是這樣,可是一諾站在這裏做什麼啊?叫她好像聽不見,是睡著了嗎?」

「哪有睜著眼睛睡覺的?」溫燕歸覺得張風起越來越不靠譜了,她握住溫一諾另一隻沒受傷的手,說:「一諾?你怎麼了?別嚇唬媽媽?」

溫一諾還是沒什麼反應,比一般人更黑沉的雙眸迷迷瞪瞪,看上去讓人擔心極了。

張風起往她鼻子前探了探,點頭說:「還有呼吸,應該沒事。」

他朝客廳的方向大叫:「師父!師父!您快來一下!一諾……一諾出了點事!」

老道士這時正在餐廳裡收拾溫一諾早上吃完早餐的碗筷,一邊嘀咕:「現在的年輕人啊……一個比一個懶……又不會做飯,有什麼資格不收碗?「聽見張風起的叫喊,他把碗筷放到廚房,循聲而來,不滿地說:「嚷嚷什麼,嚷嚷什麼,這是在家裏,又不是外面,能出什麼事?你能不能穩重點?」

他來到電梯間門口,看見溫一諾背對著他站在,張風起和溫燕歸都站在溫一諾對面,也就是面對著他的方向站著。

這倆正對著溫一諾又是擺手,又是大喊,還不斷輕推著溫一諾。

可溫一諾就像個大號的人偶娃娃,而且是那種特別沉的人偶娃娃,下盤立得穩穩的,他們不用大力,根本別想推動她。

老道士的瞳仁立刻縮了起來。

他快步走上前,將張風起和溫燕歸推開,自己站在溫一諾面前,仔細打量她。

從她的額頭看起,一直看到她穿的拖鞋。

最後用手試試溫一諾的呼吸,還搭住她的手腕檢查了她的脈搏,鬆了一口氣,說:「這是魘著了,沒事。」

「徒弟,去我房裏把我那套傢夥取過來我做個道場。」

「燕歸你去把一諾的貼身衣物找一件出來,找她最舊的那件,用我房間裡那個八卦爐拿到陽台去,把衣物塞到裏面,蓋好蓋子之後再點火,直到燒得乾乾淨淨再回來。」

張風起和溫燕歸立刻離開電梯間,按照老道士的指示去做。

電梯間裡只剩下溫一諾和老道士兩個人。

老道士這時背起手,感慨地看著溫一諾,說:「孩子,你長大了,真的長大了。你一定要靠自己扛過來。過了這個坎,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能操縱你的命運。」

說完他抬起手,朝溫一諾鼻子下面的人中處狠命一掐,直到掐出一道深深的指痕。

漸漸地,溫一諾的視線開始有了焦距,她受傷的左胳膊先動了動,然後又停住了。

老道士滿意地點點頭。

等張風起把他做道場的傢夥拿過來,老道士拎著銅鈴又唱又跳,鬧了一個小時,溫一諾才如同從夢中驚醒一樣,打了個寒戰。

她隻覺得兩條腿重的不得了,好像是宇航員剛從太空中返回,重新感受到地球重力一樣。

溫一諾剛動了一下腿,就直接軟倒在地上。

張風起忙將她扶起來,心有餘悸地說:「一諾,你這是怎麼了?嚇死我們了!」

溫一諾試圖張口說話,可是嘴裏如同含了一個千斤重的橄欖,還沒張口,就把聲音給壓沒了。

她只能虛弱地朝張風起和老道士分別點頭,昏昏沉沉又閉上了眼睛。

張風起感覺到不妥,忙探探她的額頭,發現她的溫度不是一般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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