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十三勾了勾唇：「我全部想起來了。還真是得多謝你，若不是你撕裂空間把我扔出來，我可能還遇不上輕揚。」

蕭弦吹了吹劉海：「說句真話，我在龍族，是不是真的出不來？你若是幫我撕裂空間，我是不是可以回來？」

月十三望向他，淡淡道：「那樣就沒有現在的你。」

蕭弦失笑，抱起鹿鳴：「也是。走吧，空無自仙界回來，抓走輕揚，引你現身，可不只是讓我們知曉真相這麼簡單。」

「我知道。」月十三想起了一切，他自然知曉，空無回來，一定是有事。

他們沒走多久，就看到盤腿，懸於半空中的空無，他雙手由外自裡劃拉：「阿彌陀佛！」

「都說不要念了，念的我頭疼。」蕭弦低喝，「說吧，你讓我們知曉事情的真相，到底要什麼？你要知道，十三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要你的命。」

空無依然半眯著眼：「阿隱！」

「請叫我月十三！」月十三聲音冷漠，毫無表情，「空無大師！」

空無半眯著的眼，慢慢睜開，望向月十三：「我來贖罪的。」

月十三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當年慘烈的情況，哪怕過了幾萬年，他還能感受到，師兄弟們淒烈的慘叫聲，就在耳旁。

「十三，這幾萬年來，我知曉我錯了，他們我是復活不了，可是我可以讓風輕揚，想起前塵往事來。」空無說道。

月十三冷漠道：「不需要，你放了她，咱們之間一筆勾消。」

「十三啊，師父怎麼著也教了你幾十年，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你就不能讓為師贖罪嗎？」空無語氣悲哀致極。

蕭弦皺眉，提醒月十三：「十三，他想出花招。」

是的，空無想出花招，仙界人的心思，可比人界的心思，要多了九轉九橋九洞，他根本掌握不了。

他在仙界幾萬年，就如隻老鼠般，天天東藏高原地，真是讓他受夠了。

每當那時，他就無比想念人界的美好來。

於是，他花了幾萬年的時間，才自仙界，偷渡到人界來。

「十三，你跟我去仙界吧，師父會好好待你的。」

月十三是神之體，只要把他騙走，到時再好好利用神之體，他一定會成為仙界，哪怕不是最強大的存在，也不會是老鼠般的存在。

月十三失笑，都這個時候，空無居然還在騙他，只是為了他的體質。

蕭弦眉微挑：「空無，你已是飛升的人，何必和小輩過不去，把輕揚放了吧？」

半眯著眼的空無，淡淡的：「阿隱，師父對你怎麼樣，你該曉得……」

「不用，我不會跟你走。」月十三拒絕，「她生我生，她死我賠葬。」

空無靜靜的，好半天沒出聲，手猛的張開，一隻冥瞳玄蛇虛影，出現在他身後，怒張蛇嘴，朝蕭弦和月十三衝去。

「那就死在我手裡吧。」空無說。

蕭弦護著鹿鳴，朝另一個方向而去，月十三卻是不退而上，手中三尺青鋒劍，對著空無刺去，聲音清冷：「幾萬年了，我不再是那個月下隱，我是月十三！」

幾萬年的時間，他不可能一直，都在原地等別人，他已經強大了。

他記起一切，他強大到，他可以保護他能保護的人。

空無雙眸慢慢睜大，看向月十三，淡淡道：「阿……」

隻一人音節，月十三的劍，已刺入他胸口，後面的話，全部吞進肚裡。

空無滿眼不可思議：「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刺傷我？」

「為什麼不能？」劍撥出，再次刺入，月十三全身煞氣，雙眸血紅，「你能對我師兄弟們下手，我為什麼不能對你下手，我為什麼不能？」

這次不是一劍，而是幾十劍，每一劍都快如閃電，如蜘蛛網般，把空無包圍起來。

「我是你師父！」血自空無嘴裡落下，一滴一滴，滴在他白如雪的袍子上。

月十三雙眸幽冷：「不，你不是。我的師父早在那天，便死了。你只是一個，化成我師父的妖人。」

最後一劍，猛的撥出，化為萬萬血水，灑向空中。

空無的血，吐成一串花，雙眸圓瞪。

他怎麼也不敢相信，這麼底是怎麼了？

為什麼他會死？

他可是仙界的人，為什麼他還會死？

為什麼月十三能殺他？

空無自然不知道，月十三雖沒有去仙界，可他在龍族，拚命的修鍊，為的就是可以好好保護，以後修成人身的風輕揚。

試問，他怎麼可能不努力，不去保護他想要保護的人？

而空無，雖是去了仙界。但是，因為習慣了人界，大家對他的好。所以，他去了仙界，也沒有半分修鍊，這幾萬年來，不過是躲藏，哪裡是修鍊。

他死在月十三手中，也是可以預見的。

空無一死，被他拘禁的楊青風，現身在眾人面前。

「青風！」月十三一躍而起，抱住楊青風，驚喜的手都在顫抖，「青風，我是……十三！」

蕭弦和鹿鳴，相視一笑。

鹿鳴擦了擦淚水，她家青風，終於苦盡甘來，哪怕她不記得前世，至少她有一個，愛了她兩世的男人。

……

回到人界，月十三留在楊青風別墅，照顧她。

蕭紡和鹿鳴回蕭家，剛到家，就覺得氣氛有些不一樣。

余春杏坐在一旁抹眼淚，呦呦坐在她身旁，小手輕拍她後背，安慰她。

蕭錦瑟也是雙眼紅紅，不言語。

呦呦第一個發現蕭弦和鹿鳴，驚的跳下沙發，朝他們奔去：「粑粑，媽媽。」

蕭弦抱起呦呦，親了親她：「想不想粑粑？」

「想。」呦呦在蕭弦左臉親了，又在右臉親了，還湊到鹿鳴臉上，親了，「也想媽媽。」

有這樣的心肝寶貝，自是疼的不要不要。

余春杏和蕭錦瑟，紅著眼朝蕭弦奔來：「弦啊，回來了。」

「弦弦，餓了沒有？要不要吃些什麼？姐姐給你做。」蕭錦瑟說道。

哪怕是她們想躲藏，蕭弦也看到她們的紅眼：「怎麼了？」

母女倆同時搖頭：「沒事。」

可那分明就是有事。

呦呦輕搖蕭弦手臂，小聲道：「粑粑，爺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