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芊芊倒在血泊中，眉心一個血洞，跟在身後的金子，也是一臉的驚恐。

程芊芊死了！

巡捕局的人說，在對面樓找到自殺的殺手，所以也不知道，程芊芊為什麼會被殺掉，但這個案子也算是了了。

然而，只有蕭弦知曉，那個殺手要殺的不是程芊芊，而是他和鹿鳴。

只是，為什麼狙擊手會殺錯了目標？

看他第三槍的氣勢，不該殺錯才對。

猛的，一道亮光在腦海中閃現，蕭弦捏著眉頭，走來走去，突的腦海中亮了。

那個殺手根本就不是失手，而是，他把目標人物搞錯了。

當時，程芊芊穿著鹿鳴的外套，兩人都是藍色牛仔褲，都是長發，又是黑夜，不好認。

所以殺手認鹿鳴的時候，是看的外套，而不是面……也許，當時毛髮擋到了面容……

總之，殺手認錯了人，殺錯了人。

蕭弦捂著臉，用力搓了搓，若是記鹿鳴知曉，程芊芊是為她而死，她一定會內疚自責。

這件事，蕭弦不打算告訴她。

自洗手間出來，就看到楊青風正在安慰鹿鳴。

她先是經歷女兒被人綁架的擔憂，後又經歷程芊芊死在她面前的恐懼，她差點崩潰了。

楊青風不停的哄著她，安慰著她，看到蕭弦出來，迅速瞪了他一眼，使個眼色給他，無聲道：還不快過來哄哄。

蕭弦心中也不好受，走過去摟著鹿鳴，不管她怎麼掙扎，他也不鬆手。

最後鹿鳴在他懷裡，放聲大哭，拍打著他，嘶吼著。

蕭弦任由她哭，只有她完完全全的放鬆下來，她才安靜下來。

哭著哭著，鹿鳴就這樣在他懷裡睡著了。

楊青風見鹿鳴睡著了，這才放心：「那我先回去了，你多陪陪他，不管她說什麼，你讓著她就是。不然，她若是半夜打電話向我哭訴你欺負她，你就等著吃我的拳頭吧？」

她晃了晃她可愛的拳頭。

蕭弦點頭：「嗯，我知道了。」

楊青風和余春杏打招呼：「伯母，我先回去了，鹿鳴情緒可能有點不好，你多擔待一下。」

「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她是我兒媳婦，我還能讓她虧了去，夜很晚了，我讓華年送你。」余春杏今晚也是受了驚。

楊青風連忙拒絕：「不用，伯母，你忘記了，我可是武術冠軍，只有那些人繞著我的份，哪有我繞著旁人的份，我走了。」

楊青風走後，余春杏抹了一把淚：「芊芊那孩子，我見過，雖是小氣了點，說話話不帶腦子，愛佔便宜，但是怎麼說都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怎麼眨眼間就沒了？」

坐在旁邊的蕭弦，拍拍她後背，安慰她：「媽，過去了，都過去了。」

余春杏痛苦道：「這都什麼世道啊，夭壽啊。」

安慰好余春杏，蕭弦看向蕭華年：「你也去睡吧。」

蕭華年這才抬頭望向他，眸子深沉，小臉嚴肅：「呦呦是不是被人綁架了？」

看著這張稚嫩的臉，蕭弦最終點了頭：「是。是張奶奶的兒子馬自強。他被包養他的女人的老公發現，打斷了他一條腿……當時，我正好在場，他恨我沒救他，他對付不了那些人，就把氣出在我身上。」

前面是真的，後面是善意的謊言。

蕭華年緊緊的盯著他，自他眼神中去確認，他說的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最後確認，他大哥說的是真的。

「那這次的槍擊事件呢？」蕭華年又問道，「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程芊芊以前跟著嫂子來我們家時，我見過，就是一個說話不經過大腦，沒心沒肺，喜歡佔人便宜，卻貪生怕死的人。她那樣的人，不可能結生死之仇，更不會有人浪費子彈殺她，直接開車撞她，一刀捅了她，還來的更乾脆點。」

聽著蕭華年分析的話，蕭弦笑了笑：「你嫂子說你長大了，你還真是長大了，這些年，辛苦你了。」

突如其來的煽情，令蕭華年耳根子都紅了：「你別打岔，我問你話呢。」

「正如你猜的那樣。」蕭弦也不瞞著，讓他有個防犯也是極好的。

蕭華年沒有大叫，也沒有冷臉，他只是靜靜的看著蕭弦，靜靜的。

大廳裡的氣氛詭異而尷尬。

「咳！」

蕭弦輕咳一聲，正想說點什麼，蕭華年卻開口了：「那五年，你過的並不好吧？」

一句話，差點讓蕭弦淚奔。

其他人問時，都隻問他，那五年你到底去了哪？

只有這個弟弟，問的是你過的也並不好吧？

蕭弦鼻一酸，眨眨眼，把他的痛苦無奈哀傷，藏回肚裡，又成了那個溫和帥氣的大哥：「什麼眼神，你哥我好的不得了。」

「你在我腦海中的記憶，還存在於五年前。」蕭華年的聲音，淡淡的，好似怕自己說重了，會驚擾了他夢中的英雄大哥。

「你總是一幅天不怕地不怕，拽拽的模樣。你懟天懟地懟看不慣的人，你不怕天不怕地，看不慣就乾，若是旁人不服，你就打到旁人服。」

「在旁人眼裡，你就是一個不好好學習，到處惹麻煩的小混蛋。」

「可是在我眼裡，你就是一個打抱不平，行俠仗義的英雄，你行駛的都是正能量，即使旁人誤會你，你也不會解釋一句。」

「因為……你和我說，大丈夫頭頂藍天，腳踩大地，要無愧於心，無愧於天地。」

說完，客廳裡靜寂無聲，落針可聞。

蕭弦內心震驚，他沒有想到，蕭華年對他評價這麼高。

五年前，他還是個小屁孩。

五年後，這孩子都長大了。

伸手摸向蕭華年頭髮，拍拍他肩膀，沉聲道：「哥說過，會罩著你，就一定會罩著你。」

「毛病！」面紅耳赤的蕭華年，拍掉蕭弦手臂，回了自己房間，裂著耳根子，笑歪了嘴。

想著剛才蕭華年那面紅的樣子，蕭弦情不自禁笑出聲：「臭小子，還害羞了。」

回到房間，床上躺著他最愛的兩個人。

老婆和女兒！

躺在旁邊，看著她們的睡顏，蕭弦覺得一切都值得，同時，也告戒自己，一定要強大。

龍丹，你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