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更是靠緊他，緊緊握著他的手，聲音輕柔：「知道嗎？我很羨慕鹿鳴，她是我認識的女生中，最幸福的。因為她擁有你。」

蕭弦忍著咳嗽，聽著舒窈說話。

「你肯定不知道，我們曾經都笑話鹿鳴，說她一個學霸，居然要追你一個學渣。背地裡，我們都笑她蠢，還打賭說，她鹿鳴哪怕是學霸，哪怕是長的漂亮，也追不到你。」

舒窈推推蕭弦：「她倒追你時，你心裡是怎麼想的，說實話。」

然而，不等到蕭弦回答，她自已卻搶先回答：「那時，我好羨慕她，佩服她，若是我有她一半勇敢，也許我現在就不是單身一人……」

蕭弦震驚的看著她，剛才溫順的心，突然一下子狂跳。

他這算是被表白了嗎？

「說說你當時的想法，你還沒回答我，鹿鳴追你時，你的想法是什麼？」舒窈再次追問。

「我？」蕭弦回想著，高中時鹿鳴追著他的情影，心暖又心酸，「我只是不敢相信，她那樣一個學霸美女，會喜歡我這個小痞子……我心中很高興，也很自卑。」

舒窈沒有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她微愣後笑道：「我想每個被女生倒追的男生，心中都是又歡喜，又自卑的吧？」

「不，我只是……」

蕭弦輕咳一聲，回想著那時的鹿鳴，捧著做好的巧克力，站在他面前，笑的如個天使般：「蕭弦，我喜歡你，請你也喜歡我吧？」

現在一回想起，青蔥的歲月，蕭弦心便暖暖的發澀，有點苦：「那時的我，不懂事，以為自已喜歡的……才是喜歡的。」

那時的他，喜歡的是舒窈，單純的喜歡著，卻又不敢靠近。

其實心中很是佩服鹿鳴，至少她敢對自已喜歡的人表白。而他，卻如個縮頭烏龜一樣，不敢對心愛的女孩表白，還自卑的不敢接受鹿鳴。

鹿鳴越是追他緊，他越是害怕，這份喜歡，會不會是假的？

這份歡喜，讓他自卑又自豪。

「鹿鳴，我一直都歡喜，只是，不敢承認，也害怕失去，所以假裝，不喜歡……」蕭弦越說，心中對於高中時的鹿鳴，越是愧疚，「我很自私，傷害了她。」

舒窈緊了緊他的手，壓下心中嫉妒，臉上卻笑容滿面：「你沒錯，只是咱們那個時候，都太年輕了。如果，我說如果……」

明知道對方要說什麼，蕭弦的心情還是有點緊張，他想聽那句話，可是理智卻告訴他，他不能那樣，他有了鹿鳴，他不能再去接受一個女人的愛，來傷害另一個女人。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願意在高中時，向鹿鳴表白。」蕭弦搶先道，「並且召告全學校，哪怕被記大過，我也願意。」

蕭弦看向舒窈：「因為，這是我欠她的。」

舒窈怔怔的望著他，咬了咬唇，眼中委屈：「你……」

「很晚了，回去吧。」蕭弦打斷她，「明天我還要去找鹿鳴。和你說了些高中時的事，我現在已經迫不急待的，想要見到她。」

大家都是成年人，這些話還是聽得懂的，舒窈很聽話的起身，走人。

拉開門的她，停下腳步，回望他：「如果我向你表白，你會不會喜歡上我？」

這話終究是說出口了。

「抱歉！」

如果高中時，是你向我表白，我的心會跟著你走。

然而，是鹿鳴先入了我的心。

年少時的愛戀，是最難忘的，特別是，那個愛笑的女孩，駐守在心房裡的感覺。

「咳！」

站在窗戶前的蕭弦，看著萬家燈火，突然明白，那時的他，不是不喜歡鹿鳴，而是因為鹿鳴，早已佔據了他的全部內心。

至於他對舒窈的感情，不過是年少時的一場執著。

「鹿鳴，你在哪？」

蕭弦輕喃著：「月十三，你個混蛋，你跑到哪裡去玩了？怎麼還不回來，不知道我需要你嗎？」

考慮再三，蕭弦還是咬破食指，把血滴在眉心上，念動咒語：「敕！」

血化成一道霧光，霧光中閃現一個人，赫然是月十三。

他被困在一個符籙中，悄無聲息的，漂浮著。

身著白衣的他，上半身閃著微弱的金光，周邊飄浮著灰色的氣霧，儼然就是靈力。

一陣顫抖，蕭弦猛然睜眼，狠狠的吐了幾口血，砰的倒在地上。

雙眼驚恐不解：「月十三？怎麼會？他是魂體？他怎麼會這樣？他身上的靈力？難道和我受傷有關係？還是他那樣，才影響我受傷？」

蕭弦不得知，因為他又暈過去了。

不知多久，他醒了過來，首先見到的，不是唐承閑，也不是孫時鵲，而是舒窈。

她見到蕭弦醒了，驚喜的跳起來：「孫神醫，蕭弦醒了，快來啊。」

一聲吶喊，所有人都跑過來。

孫時鵲笑眯了眼：「師父，你醒了，我就說你今天能醒，看吧，你今天就醒了。來，喝點清粥，你身體太虛了，不補充點能量，真的是不行的。」

「大哥，好受點了嗎？哪裡還不舒服？」

「大哥，你想吃什麼，我們都給你弄，想要什麼，說句話，就好。」

眾人嘰嘰喳喳的，圍著蕭弦說個不停。

「找到鹿鳴了嗎？」這是蕭弦的第一句話。

舒窈乾笑兩聲，接過孫時鵲手中碗：「來，喝點粥先，你身體太虛了，不吃點，怎麼找鹿鳴，是吧？」

眾人也附和。

「我吃不下。」蕭弦想要起身，可是卻連起身的力量也沒有。

一直溫柔的舒窈，把碗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指著蕭弦大罵：「蕭弦，你想幹什麼？鹿鳴失蹤了，你著急，我們大家也沒幹坐著，都在找她……現在，你身體虛成這樣，就算是我們把鹿鳴，把她拉到你面前，你又能怎麼樣？是坐起來抱著她，還是衝過去抱著她？」

「你拖著這樣虛的身體，哪怕是鹿鳴來了，她也不會認同你，你還覺得你很委屈，是不是？」舒窈喝道，「把東西吃了，然後帶你去見鹿鳴。」

被罵了的蕭弦，乖了，什麼話也不說，乖乖的配合著舒窈，把一碗粥吃完。

「鹿鳴在哪？」蕭弦問。

眾人微低頭，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