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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仙在此》第六百三十六章 我新學了一套棍法
軍隊都撤走了。

圍觀的強者也都離去了。

昔日繁花似錦,烈油火烹的極樂莊園,變成了一片小荒漠隔壁。

因為昔日的可怕傳說,一時之間,也沒有人敢靠近。

高勝寒留下來一隊士兵,在小荒漠周圍駐守布防,看看動靜,其他眾人都一起離開了。

寂寥如鬼蜮。

空氣安靜了下來。

突然,一個一個的小腳印,憑空連續不斷地出現在了沙丘上。

這畫面很詭異。

明明沒有人,地面上卻出現了腳印。

好像是白日見了鬼一樣。

片刻後。

兩個手牽著手的身影,像是鬼現身一樣,出現在了一片沙丘之後。

一個身形挺拔英姿偉岸的美少年。

一個鬼鬼祟祟的大型銀色土撥鼠。

「是這裡嗎?」

「吱吱吱。」

「確定沒錯?」

「吱吱吱。」

啪。

美少年直接一巴掌拍在銀色土撥鼠的腦袋上。

「你他娘的說什麼啊,吱吱吱我怎麼聽得懂……寫字。」

他氣急敗壞地罵道。

刷刷刷!

胖乎乎的健身土撥銀鼠,立刻寫字板上出現兩個字:「沒錯。」

美少年道:「那愣著幹什麼呀,土遁,下去找啊。」

土撥鼠當下施展土遁之術,鑽進了沙粒之中。

美少年鬼鬼祟祟地趴在沙土中,像是一頭鴕鳥一樣,舉起屁股將自己埋在沙粒之中,避免讓周圍的士兵發現,然後四周觀望,臉上浮現出期待之紫色。

「妹的,當時太激動了,竟然忘了填報,沒有搜刮寶藏就走了,幸虧武紅及時蘇醒過來提醒我……」

美少年喜不自勝地搓手。

這樣賤的風格,自然是林大少。

過了片刻,沙土裡鑽出來一個銀色的毛茸茸腦袋:「吱吱吱……」

美少年的臉上,才剛浮現出一絲怒意,銀色土撥鼠立刻拿出一個寫字板,上面刷刷刷地寫道:「發現了。」

「走。」

光醬單手抓住林北辰,朝下土遁。

片刻後。

朝著地面下百米距離之後,來到了一個地下秘宮。

這是一個佔地面積遠超想象的地下宮闕。

黑暗。

瀰漫著濃鬱的死氣。

刺鼻而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隨處可見。

黑色的甬道通往宮闕深處,好像是一個地下墳墓。

黑色的石壁紋理粗糙,以某種類似於鮮血的塗料古老玄紋符號——絕對是遠古類型的玄紋,因為以林某人淺薄的玄紋知識,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這樣的玄紋,黑暗的空間裡,鮮血色的符文閃爍著暗暗的磷光,猶如淡淡的鬼火一樣。

藉此光亮,隱約可以看到底下墓宮中,有若隱若現的紅光浮現。

林北辰想了想,踢了一腳光醬,道:「我嗅到了鮮血的氣息,前面很有可能會有危險,你在前面帶路,我在後面掩護你。」

光醬:?

它看著林北辰。

林北辰飽含深情地點了點頭,給了一個肯定的眼神。

光醬隻好帶路往裡面走。

這個帝宮,武紅曾經隻來過一次。

她廢了很大的功夫,得到了青牙毒士的信任,被帶進來處理過一次屍體。

可惜當時是蒙著眼睛進來的。

所以內部情況並不清楚,只知道有這樣一個地宮而已。

結果一路走來,並未遇到什麼危險。

順道甬道,進入地下宮闕的中心。

昏暗的環境之中,一個宛如九層磨盤一樣的祭壇,隱約可見。

祭壇的每一層,還在輕微地轉動著,發出低沉的轟隆聲。

磨盤的邊緣,每隔十米距離,就有一個小孔。

小孔中不斷有紅色的液體流淌了出來,順著小小的凹紋,在大殿的地面上流淌開來。

整個祭壇,都散發出可怕的死亡和殺戮氣息。

「吱吱吱。」

光醬跳到磨盤祭壇上,看了幾眼,突然發出急促的尖叫聲,渾身的毛髮像是觸電一般豎了起來,叫聲更加急促,指著祭壇最中央一塊圓形的岩石後面,跳了起來。

林北辰心知有異狀,立刻跳躍過去。

一看之下……

「嘔……」

林北辰幾乎就要趴在旁邊的岩石上吐出來。

一陣猶如暈車般的翻江倒海的噁心感,令他幾乎把今天的早點吐出來。

只見在圓形岩石後面,有一個直徑在五米左右的深井。

井中血水翻滾。

令林北辰噁心的原因,是這血水之中,有無數密密麻麻的殘肢斷臂、頭顱碎骨沉浮其中。

林北辰不是沒有見過血,不是沒有上過戰場,不是沒有殺過人——他曾經也屠過北荒山石城,殺過無數人,但像是這口井之中,如此血水翻滾,殘肢斷臂、碎裂頭顱宛如水中樹葉一樣上下翻滾的畫面,卻還是第一次見。

這絕對不是人間畫面。

就算是傳聞之中的煉獄,也不會如此血腥殘忍。

而且,也是在這一瞬間,林北辰明白了這祭壇的作用——

它,真的是個磨盤。

它不斷地轉動,將中央血井之中的殘肢斷臂,送入磨盤之中,一點一點地像是磨面一樣,將人類的肢體磨成為血泥。

之前在磨盤邊緣孔洞中流淌出來的紅色液體,便是無數人類的屍骨血水磨壓出來『成品』。

這個所謂的祭壇,實際上是生靈磨盤。

林北辰嘔啊嘔啊,終於強行抑製住噁心的狀態。

他舉目罩著周圍看去。

祭壇磨盤的周圍,血水沿著凹槽流淌流淌,就如同墨水在筆跡之中流淌一般,在地下宮闕的地面上,描繪出一個直徑千米的巨大血異邪惡陣法,粘稠的血水流淌之時,相互銜接之間,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一股淡淡的邪異氣息,生成在地下宮闕空間裡。

林北辰感知著這股力量流淌的動向,逐漸抬頭,看向地下宮闕的頂部。

瞳孔驟然緊縮。

上方又是一個小型聚能陣法。

那些淡淡的邪異能量氣息,朝著這個陣法聚集,然後不知道傳送到了什麼地方去。

「這個祭壇磨盤,是極樂莊園從城中各處抓來的無辜之人,殺死之後,投進這血井之中,磨為肉泥血泥,利用邪魔陣法,轉化生靈血肉為能量,聚集起來,傳送出去……」

「這是傳說之中,邪魔提升能力的方式。」

「難道,這就是白嶔雲實力增長如此迅速的原因嗎?」

「利用這種慘絕人寰的邪惡秘術,已經不僅僅是吞噬血食了。」

林北辰越看,越是心驚。

這是他第一次,見識到天外邪魔的手段。

心驚肉跳之餘,也逐漸明白,為何凡間的各大勢力、王朝,乃至於平民,都如此憎惡天外邪魔了。

這種手段,當真是天理難容。

絕對是人人見而誅之。

這已經不是拿人類為獵物。

而是根本不拿人類當生靈。

滅絕人性。

一邊的光醬,也是嚇得瑟瑟發抖,豎起的銀色鼠毛一直都沒有倒回去。

林北辰再仔細看。

以祭壇磨盤為中心,整個地下宮闕的東、南、西、北,各有四條甬道,其中除了正西方那條甬道,是他和光醬來時的路之外,其他三條甬道,都通往幽深未知之處。

「你,留在這裡,把這祭壇給我砸了。」

林北辰對光醬道。

光醬:?

為什麼是我一個人留在這裡?

鼠鼠害怕啊。

但一看林北辰的臉色,立刻就刷刷刷地在寫字板上,寫了一行字——

「好滴,主人,永遠滴神。」

它滿臉堆笑地道。

林北辰轉身就離開了。

光醬看著林北辰的身影,消失在了南向的甬道之中,頓時渾身原本就炸飛的毛,一下子就炸的更洶湧澎湃了。

周圍黑暗幽幽的暗紅色光暈,越看越怕。

空氣裡彷彿是響起了幽魂的嗚嗚嗚的響聲,好像有什麼狗狗祟祟的東西在靠近。

「吱吱吱……」

光醬越看越害怕,當下閉起眼睛,鼓起拳頭,轟隆隆就一陣亂砸。

有著邪異陣法加持祭壇磨盤竟是劈為堅固,被光醬砸的轟隆隆亂想,左右搖晃,血水飛濺,一時之間,竟是並不倒下。

過了一會兒,就看林北辰面無表情地從南面的甬道之中走出來,掉轉一個方向,走向了北面的甬道之中。

光醬獃獃地看著,也不敢問。

它繼續砸祭壇磨盤。

轟隆隆。

終於砸掉了半邊。

一會兒,林北辰面無表情地從北面的甬道中走出來,進入了東面的甬道之中。

光醬獃獃地看著,也不敢問。

它隻好賣力地砸祭壇磨盤。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林北辰從東面的甬道之中走了出來。

而這時,光醬也終於將祭壇磨盤給砸掉了。

「吱吱吱。」

光醬仰頭,看著林北辰,面帶關切。

林北辰坐在坍塌的祭壇磨盤的岩石上,眼神獃滯。

「主人,沒有找到金幣,玄石和財富?」

光醬看林北辰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於是小心翼翼地在一邊問。

林北辰不說話。

光醬扭扭捏捏地看了一會兒,又問道:「主人,別傷心……」

它自覺掌握了主人的心態,知道是因為白嶔雲的事情而憂愁,於是刷刷刷地在題字版上寫到——

「知人知面不知心,畫龍畫虎難畫骨。」

它安慰道:「吱吱吱。」

林北辰看都沒有看他。

光醬想了想,又道:「自古紅顏禍水,不如全部殺光。」

這他媽的就已經開始不押韻了。

林北辰看了它一眼,拍了一巴掌,道:「文盲……不會說話就別說。」

光醬嘿嘿笑了笑。

「她已經逃了,主人,不用在意。」

它刷刷刷地寫道。

林北辰搖了搖頭:「不,我有一種預感,她還在城中。」

「主人……您要去找她?」

光醬寫字道。

林北辰點點頭:「一定要找到她。」

他看了看坍塌的祭壇磨盤,看著汩汩流淌著的鮮血和碎骨,以及無辜者的屍體,嘆了一口氣。

光醬低下了頭。

它和白嶔雲有過接觸,對於這個胸部很胖的雌性人類,印象很不錯。

也知道主人的心中,對於這個胸部很胖的雌性人類,有很重要的地位和感情。

如果主人真的就這樣去殺了她的話,以後一定會後悔。

可是,它並不敢左右主人的意志。

因為主人在它的心目之中,具有神一般的地位。

林北辰擺了擺手,道:「你走吧。」

「主人……」

光醬還想要寫什麼。

它最想要知道的,是主人到底在其他三個側殿之中,發現了什麼。

因為自從三個側殿之中回來之後,表情就變得更加陰鬱,而且身上的殺意也越來越濃烈。

很顯然,那是一些對白嶔雲並不太有利。

它想要再說點什麼。

但看到地下宮闕之中的屍山血海,也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麼長時間以來,它其實是有點兒理解人類的情緒了。

尤其是主人,看起來一切都滿不在乎,但實際上,內心深處,還有非常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一旦有人真的觸碰到了主人的底線,那就會遭到毫不留情的毀滅。

它只是無法理解,為什麼兩個本來站在一個陣營,曾經生死相依過,也曾相互成就過的人類,會走到今天這一幕——這樣的事情,在鬼鼠山谷之中,數千隻無尾鬼鼠,就不會出現。

「你走吧。」

林北辰雙手撐著下巴,道:「走吧,我要好好靜一靜。」

光醬低頭耷腦,耳朵垂下來,一身銀毛軟塌塌地披在身上,轉身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林北辰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憔悴。

他坐在坍塌的祭壇磨盤最高處,一盤屍山血海之中,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沉思之中。

……

……

隱蔽之地。

鮮血流淌。

白嶔雲捂住左肩的傷口,止不住鮮血流淌出來。

劍之主君的【坐忘一劍斬】殺傷力特殊,一旦中招,短時間之內,很難恢復。

她的面色蒼白。

「為什麼這麼做?」

白嶔雲眉宇之間,難以掩飾自己的怒意,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極樂仙王】。

【極樂仙王】的屍體,已經在地面上僵硬了,漂浮在白嶔雲身前的,是一個虛幻的魂影。

「小雲兒……」

【極樂仙王】的臉上,帶著少見的慈祥和柔和。

「閉嘴。」

白嶔雲怒吼道:「你不配叫這個名字。」

【極樂仙王】魂影的臉上,閃過一抹寵溺的笑,耐心地解釋道:「我知道,你現在特別生氣,我和你姐姐,在極樂莊園之中,做的一切事情,都沒有告訴你,林北辰,也是我們故意利用雲夢人引來的,呵呵,否則,以武紅幾個人的實力,能夠從極樂莊園中跑出去嗎?」

白嶔雲猛地站起來,怒意爆發,肩頭的傷口鮮血湧動,死死地盯著【極樂仙王】的魂影,道:「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

【極樂仙王】的魂影笑道:「因為你喜歡林北辰啊。」

「胡扯。」

白嶔雲怒目而視。

劇烈的情緒,讓她胸膛劇烈地起伏。

「不然的話,你上次,為何沒有殺他?」

【極樂仙王】的魂影慈祥地笑著,反問道。

「那是因為,因為……」

白嶔雲憤怒回擊,但說到後面,卻又說不出來個所以然,幾個『因為』之後,她怒道:「就算我喜歡他,又如何?」

【極樂仙王】的魂影,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你不能喜歡這個神眷者,你沒有資格,你忘記了,你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嗎?你忘記了,還有你的族人,在無盡的煎熬之中受苦受難嗎?你有什麼資格去喜歡人?而且還為了這個人,一次次地犧牲你的族人的利益?」

「你……」

白嶔雲氣的面色煞白,渾身瑟瑟發抖。

【極樂仙王】道:「我和你姐姐,都不能允許你犯這樣的錯誤。」

他嚴肅至極地盯著白嶔雲,道:「小雲兒啊,我墟界的公主,最後的希望啊,你不要忘記,墟界一族的血海深仇,不要忘記你的使命啊,一切給你造成羈絆的,一切讓你意志不堅定的,一切讓你猶豫的,都必須被除掉。」

「我本來是想要親手除掉林北辰,誰知道,這個小畜生,實力如此恐怖……」

「不過現在也無所謂,你和林北辰,已經徹底決裂了,無法在挽回……」

【極樂仙王】的魂影臉上浮現出最後的囑託,道:「小雲兒啊,重新變得堅定起來吧,不要讓我們白白犧牲,你不能被人類軟弱的感情所迷惑,不能沉浸在這種無用的東西之中……殺了林北辰,除掉你的心靈上的破綻,你要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你……」

白嶔雲一掌拍下去。

但揮到一半,又停止。

眼前這個人,可是曾經教導她,愛戴她,將她當成是親妹妹一樣的族人啊。

而且,他已經死了。

這只是一縷殘魂而已。

自己……又怎麼下得了手。

她手懸在空中,半晌,軟綿綿地垂下去,嚎啕大哭。

哭的撕心裂肺。

她從來沒有這麼哭泣過。

哭的好像是以行走在黑暗之中,根本看不到前路,恐懼至極,悲傷至極,又找不到任何依靠的兒童一樣。

【極樂仙王】的魂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

然後逐漸暗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白嶔雲緩緩地止住了哭聲。

她在抬頭的那一瞬間,表情和眼神,一下子變了。

那種陰狠,怨毒,以及冰冷,從未在這張臉上出現過。

這一瞬間的白嶔雲,像是完全換做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摒棄了七情六慾,喪失了任何情慾的人。

冰冷的,像是一尊雕像。

狀態真的是很不好,一直都在努力調整,想要多寫點,一直憋到現在了。

讓我調整下,這幾天更新量不會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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