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快低到塵埃裡了。

主動道歉更不像他會做的事，她其實知道他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她也沒有在怪他，只是一時沒控制好情緒。

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前世的影響仍在。

「你很好。」陸湛霖糾正。

在他眼裏，沒人比蘇菡一更好了。

蘇菡一重重一嘆，又深深抽了口煙，煩躁的抓了抓頭髮：「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在跟你糾結我好不好的問題，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這麼卑微的樣子。」

她除了心理覺得有些難過外，不會有別的感觸。

愛情不是搖尾乞憐就能得到的。

她也絕不會喜歡姿態擺的太低的男人。

她更喜歡之前那個會跟她互懟、生氣的陸湛霖。

現在的他，看著讓人很不舒服。

她知道這裏面有她的影響，所以她在改，她也希望陸湛霖不要繼續這樣。

陸湛霖的心微微一顫，交疊在一起的雙手微微用力，彷彿這樣才能避免他的情緒外泄。

他以為他在她面前裝的足夠好，她卻再次輕而易舉的看透了他的內心。

他的自卑，他的小心，她好像都知道。

不戳破，他還能裝一裝。

她戳破後，他就這麼倉促、直白的站在她面前。

看著陸湛霖沉默不說話的樣子，蘇菡一又問：「你的驕傲自信去哪了？你真的不用對我這麼小心翼翼，你讓我也很不自在。之前那樣輕鬆愉快的相處，不好嗎？」

陸湛霖直直的盯著蘇菡一，心中震撼的感覺還未消退，她居然把他看的那麼透徹！

她太優秀了，而他不夠好，他總擔心她被人搶走。

蘇菡一忽然伸出手，搭在陸湛霖交疊的雙手上，輕聲問：「是因為腿傷還沒好，所以心裏不舒服嗎？」

陸湛霖遲疑一下，終於點點頭。

看他家小姑娘，多麼了解他。

蘇菡一丟掉手裏的煙蒂，又點了根煙，說：「末世好幾個月了，異能者身體素質比普通人好，你的腿傷也差不多了吧？」

「嗯。」陸湛霖應聲。

是快了，大概還需要一個月左右。

「所以，你其實沒什麼好擔憂的。」蘇菡一說，「明天我推你出去轉轉，就算你永遠站不起來，就憑你這張臉，多的是趨之若鶩的女人。」

蘇菡一有些心累，她都不知道她不僅要保證他的身體健康，還要保證他的心理健康。

陸湛霖被逗樂了，唇角溢出淺淺的笑意：「那你呢？」

蘇菡一也樂了，起身，左手勾起陸湛霖的下巴，微微彎下腰，漸漸靠近。

陸湛霖先聞到蘇菡一身上的煙草味，隨即渾身一僵，竟有些緊張起來。

蘇菡一沒有閉上眼睛，陸湛霖也沒有，她能從他的眼睛中看見自己的倒影，也能看見他眼底的緊張。

然而，蘇菡一併未吻上去，重新站直了身體。

「抱歉，你太好看了。」

陸湛霖忍不住笑了起來。

明知道她是故意逗他，他還是有種被安撫的感覺。

他的小姑娘，永遠能牽動他的喜怒哀樂。

蘇菡一伸手拍了拍陸湛霖的肩膀：「好好養傷，以後我等你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