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戈一愣，半晌回不過神。

她這是願意相信他的意思嗎？

凌戈忽然覺得鼻尖一酸，有些想落淚。

對別人來說那麼輕而易舉的信任，對他來說那麼的難。

好在，她終於願意相信他一些。

這條路，他走的太艱辛。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過兩天回來。」

蘇菡一說著，還伸手給凌戈壓了壓被角，注意到凌戈脖子上的淤痕，眼神一暗。

凌戈一聽，就想起身，扯到心口的傷，疼的他狠狠的倒抽口涼氣。

蘇菡一把人按了回去。

凌戈不解的看著蘇菡一：「我得去保護你。」

蘇菡一一聽就樂了：「就你這樣的，誰保護誰？」

凌戈不說話了。

他沒有蘇菡一厲害，有時候跟在她身邊，還是她拉了自己一把。

可他習慣了，也做好了保護她的準備。

能力再差，拚著這條命，他也想保護她，總有他能做的。

蘇菡一嘆口氣，微微湊上前，壓低聲音，整個人似有些不好意思：「凌戈，昨天對不起。」

鼻尖酸澀的感覺再次湧上來，凌戈沒控制住，感覺眼淚從眼眶滑了出來。

說不委屈是不可能的。

昨天那個時候，他是一心一意為她著想，半點私心都沒有。

她第一反應是想殺了他。

他心中是難過的。

看著凌戈落了淚，蘇菡一忽然有些慌，這又是怎麼了？

想幫忙擦，又覺得不合適。

好在凌戈自己胡亂擦了下，說：「您不用道歉。」

這聲道歉很珍貴，讓他的心都輕飄飄起來，整個人如在雲端，隻覺得不可思議。

他很歡喜。

又有些不安，他怕他控制不住心底的情緒，被她看出來。

他忽然覺得之前那樣就挺好，他對她來說是不一樣的。

他總能比任何人更靠近她，也沒人覺得奇怪。

他可以心安理得的照顧她的衣食起居。

剩下的，他沒想過。

他在那個人身上拚了命的想得到回報，徹夜不能眠，到最後他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她不一樣，跟那個人不一樣。

「你不用這樣跟我說話。」蘇菡一說。

她其實也不喜歡凌戈這種誠惶誠恐的語氣，所以她讓他叫她蘇姐，而不是主人。

凌戈沉默了一瞬間，才道：「我覺得這樣也挺好。」

蘇菡一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凌戈的額頭：「燒糊塗了？還是沒睡醒？」

哪有人上趕著給人卑躬屈膝的，又不是天生的奴才。

她的手帶著些許涼意，放在他微燙的額頭上，凌戈覺得舒服極了，忍不住眯了眯眼。

蘇菡一見狀，覺得凌戈應該是累了，便道：「你好好休息，爭取下次任務的時候可以出門。」

說完，蘇菡一再次幫凌戈壓了壓被子，起身離開。

凌戈忍不住抬頭，追向蘇菡一的背影。

她難得對他和氣些，他竟有些不習慣。

他果然犯賤。

凌戈自嘲的笑。

他前世就在犯賤，臨死前才意識到。他這世也在犯賤，好似他骨子裏就是這樣。

蘇菡一離開後，許摯進了屋，見凌戈睜著眼，便道：「是不是餓了？待會兒可以吃早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