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非得你去死嗎？

我賤命一條，若能換你的命，多好。

你死了，我還活著做什麼？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凌戈難過的想。

我什麼都做不了，以前是，以後也是。

衣服早已濕透，有風吹起，人都輕輕的顫了顫。

凌戈視線落在木碑上，「蘇菡一」三個字寫的極盡張揚，看著字，就能想想出蘇菡一的性格。

寫下這三個字的陸湛霖，想必十分了解蘇菡一。

夜更靜了。

凌戈呆坐在那，如一尊雕像。

世界似乎只剩下淅淅瀝瀝的雨聲。

不遠處的大門口，守衛們不時往蘇菡一墳墓的方向看來。

但天太黑，他們看的不甚清晰。

也沒人上前一探究竟，當值期間離開大門口，叫玩忽職守。

黑夜一點點褪去，天邊亮起了絲絲光線，不甚明顯。

雨下了一夜。

天不那麼黑時，守衛們終於看清了遠處的凌戈。

他坐在哪兒，幾乎與蘇菡一的墳墓融為一體。

不知為何，他們竟覺得那身影彷彿沒有靈魂的死人，看著就讓人唏噓不已。

他們站在大門口，除了有點風，淋不到雨，凌戈卻是實打實的淋了一夜。

眾人面面相覷，終究還是沒人敢上前。

就在這時，守衛們遠遠的看見坐在地上的凌戈，略顯狼狽的爬了起來，又踉蹌了下，才站穩。

再然後，「砰！」的一聲槍響。

凌戈應聲倒地。

「我下去陪你。」

隨風而散。

守衛們先是一愣，明白髮生什麼後，也顧不得是不是玩忽職守了，其中兩人連忙奔跑過去。

從剛才的情形判斷，凌戈自殺了。

可說出去誰信啊，萬一被誤會是他們殺了凌戈，那就糟了。

蘇菡一不在了，可陸湛霖也不是好打發的。

兩人跑到跟前，氣兒都沒喘勻，只看見凌戈一動不動的倒在地上，右手還握著一支槍，紅色的血水順著地面的小水坑，緩緩蔓延出去。

頭頂一個大洞，能看見森森白骨，血水就是從這裏滲出。

這下完了，連搶救的可能性都沒有，死的透透的。

兩人又連忙跑回去，把情況告訴了他們的小隊長。

小隊長也是一臉惶恐，凌戈自殺，這事兒他們能撇清嗎？

一番思索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或許他們通情達理呢？

——小院——

天還未亮。

兩人在雨簾中一路小跑至蘇菡一家門口。

其中一人上前，用力敲了敲門：「有人在嗎？有人在嗎？」

冰羽一向有早起練功的習慣，聞聲便上前開門，見站在門口的是兩個陌生人。

兩人都沒撐傘，也未穿衣服，渾身淋濕。

敲門那人立刻認出這人是冰羽，想起這人的戰鬥力，不自覺的後退一步，才道：「凌戈在蘇菡一墳前自殺了。」

來前大夥兒就叮囑過他，務必要用最簡潔的話說出實情經過，免得被人誤會。

「你說什麼？」冰羽蹙眉，低呼。

凌戈怎麼了？

那人又後退一步，重複：「凌戈在蘇菡一墳前自殺了，這是真的。」

冰羽一時失語。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