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什麼是規矩？」

康熙也被裕親王的倔強給激起了心中的怒火。十阿哥這件事情，他感覺自己已經很對不起十阿哥。

為大清之主的他，找不出背後攪風攪雨的小人，很憋屈。為十阿哥的阿瑪，他卻沒有能力護住自己的兒子，很憋屈。

從公來講，他憋屈。

從私而言，他憋屈。

半百年紀的康熙，即便是在面對鰲拜那個奸臣的時候，他都不像現在這麼憋屈。

虧他一直以為皇兄最了解他，能體味他內心的酸甜苦辣，可現在來看，他根本就是看錯了。

「……」

裕親王跪在地上，聞聽康熙這帶著怒火的問題，張了張嘴，卻最終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什麼是規矩？

這個問題，還真的很不好回答。

康熙目光冷冷地望著裕親王，森然道：「皇兄，在這大清，朕，就是規矩！」

「有些事情，朕以為你能理解朕。可現在朕知道，朕錯了！」

「朕心中的痛，除了朕，沒有誰能理解！」

「你，跪安吧！」

康熙揮手，趕人。

裕親王聞聽康熙這連番的言語，整個人都有些懵。這麼多年來，康熙還是第一次如此對他。

往日裏，康熙待他如兄，那些請安、跪安的禮儀，都是完全省了的。可今日，康熙一反常態，叫他跪安。

裕親王心中震驚，但也明白，此刻的康熙是很憤怒的。若是他依舊不知進退，那麼，這麼多年的兄弟情分，怕是也要受損了。

「臣，告退！」

裕親王恭敬地起身，行跪安禮，然後才退了出去。

「混帳！」

等裕親王走了有一會兒，康熙才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咆哮。

「萬歲爺息怒，保重龍體啊！」

立在一旁的梁九功直接跪在了地上，顫聲開口。

「滾出去！」

眼見康熙這會兒完全不聽勸，梁九功再不敢說一句話，膝行而退，退到了外面。

此時的康熙，是真的怒火盈胸。

作為大清之主，他一直以為這天下都在他的掌控中，這朝堂上的眾臣、勛貴，都是徹底臣服了的。

可十阿哥遇刺這件事情的爆發，讓康熙明白，他還沒有完全掌控這朝堂。在暗地裏，有那麼一群人依舊是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最可恨的是，他完全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哪些人，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勾結在一起。

若沒有十阿哥整治步軍統領衙門，這些事情，會一直藏在水下。

他暴怒，結果死了一個莊親王為替罪羊。

可這件事情，並沒有完。

而今，他被迫讓自己的兒子出京外放，裕親王居然還不理解他，跟他講規矩。規矩？就是因為這狗屁的規矩，他的兒子只能避難離開京城。

規矩？

誰的規矩？

這大清，他才是規矩！

以前，有人遊離在他這個規矩之外，他不知道。但現在，他知道了，那麼，這些人，便休想永遠遊離在外。

總有一天，他要讓他們知道，這大清，他才是規矩！

「胤誐，這次，真虧欠了你！」

「但是，朕跟你保證，只要朕活著，這事兒便不算完，朕，終會給你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