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林嬤嬤走了，後來又來了兩趟，和幾個管事的嬤嬤，送了些穿的用的過來。衣服不是量身做的，所以有些不合身。而且，似乎還是別人穿過的，莫青岩的衣服，更是大得很。若是穿著，都拖到地上了，林嬤嬤是因為時間緊，所以先穿著。等幾天，讓裁縫來量了尺寸，在做幾身。莫清靈沒有說話，莫青岩卻摸著那些衣服，十分的高興。

林嬤嬤走了，香蘭還在下人房裏躺著。莫青岩待在莫清靈的屋裏，和姐姐聊著天。莫清靈把鈴蘭叫進了屋內，因為莫清靈打了香蘭，讓鈴蘭對她產生了恐懼。

莫清靈坐在軟榻上，莫青岩脫了鞋，直接躺在莫清靈的腿上。莫清靈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莫青岩的頭。看著，站在屋子中間，忐忑不安的鈴蘭道。：「你叫鈴蘭？」

「是的二小姐。」鈴蘭的態度，恭敬不少。剛才收拾香蘭，對她起到了震懾。

「多大了？」

「回二小姐，奴婢十五了。」鈴蘭不知道，這二小姐到底是想幹什麼？但是，還是如實多的回答莫清靈的提問。

「和我同歲，進府幾年了。」

「回二小姐，五年了。」她十歲的時候被她爹，賣進相府，這一晃依舊有五年。今天，二小姐這麼一問，她才覺得，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她進這相府已經五年之久了，她是錢的死契，這一輩子都只有待在這府裡了。若是，主子垂憐，年紀大一點，找個家生子嫁了。若是，運氣不好，這一輩子都不能嫁人了。像府裡，很多老婆子一樣，一輩子都在這府裡做事兒。沒個子女旁身，孤苦無依的一個人。想到這裏，鈴蘭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你也是夫人的人？」

鈴蘭愣了一下，不知道，這莫清靈這麼問是什麼意思。照理來說，她被夫人派了伺候二小姐。那麼，她應該就是二小姐的人，可是夫人明裏是讓她們伺候。暗裏，卻是讓她們盯著二小姐的呀。

「回二小姐，鈴蘭以前是夫人院子裏的粗使丫頭。現在，是二小姐的貼身丫頭。」鈴蘭這話回答得巧妙，即沒說，自己是夫人的人，也沒有說自己不是夫人的人。

莫清靈笑了笑，：「你倒是聰明。」這個鈴蘭，模樣雖然比那香蘭，要差了些。可是，這腦子卻比那香蘭的腦子要好使些。

「謝二小姐誇獎。」鈴蘭的額頭上，已經冒起了冷汗。

「我不管你是誰的人，但是你進了這院子，那麼就是我的人。做我的人，我絕對不能容忍三點。第一點是背叛，第二點是背叛，第三點還是背叛。你能做到嗎？若是你不能做到，現在就可以走。」她可不想，放一條蛇在自己的身邊。時不時的在背後，咬你一口。

「小姐，可否說的更明白一點。」背叛的範疇是什麼？什麼算背叛，把她的事情，告訴夫人算背叛嗎？

「才說你聰明又笨了，就是，這院子裏發生的任何事情，還有關於我和小少爺的事情。都不能告訴別人，而且，要對我絕對的忠心。我知道，夫人讓你和香蘭來，定是跟你們說了什麼。從這一刻開始，夫人跟你說過的話，全部都忘掉。若是你，規規矩矩的伺候我們，我定不會虧待了你。但是，若是你背叛了我，那麼，你絕對會比今天的香蘭更慘。」說道最後，莫清靈的眼中，透著滲人的冷光。

鈴蘭的呼吸頓時都停住了，這個二小姐的眼神好嚇人。她的腦海裡，思索著二小姐說的話。現在，她回到夫人哪兒，夫人肯定也是不會讓她回去的。成為二小姐的人，就意味著，不聽夫人的話，和夫人作對了。雖然，二小姐身份低微，可是現在的二小姐很明顯已經不一樣了。那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比夫人還要強上幾分。

「我、我若跟了小姐，小姐可能護我周全。」若是夫人知道她，成為了二小姐的人，那麼她的命怕也是不長了。

一聽鈴蘭這麼一問，莫清靈就知道，這鈴蘭是動搖了。

「你若跟了我，我自不會讓外人，欺負了你分毫。若是你怕夫人對你怎麼樣，完全不必擔心，我定會護你周全。」\0

鈴蘭看二小姐說話的樣子，並不像是沒有把握在夫人面前，護得住她的樣子。於是，便下定了決定。

「奴婢鈴蘭見過二小姐，從今往後我就是二小姐的人。」鈴蘭說著，直接跪在了地上，給莫清靈磕了三個響頭。那模樣，倒是十分的真誠。

莫清靈將莫青岩的頭移開，站了起來，走到鈴蘭的面前，彎著腰像她伸出手。

「起來吧！在我這裏，沒有這樣的規矩。」

鈴蘭有些詫異的看著莫清靈黑手的手，咬著唇，將手放在了莫清靈的手裏。

莫清靈將她拉了起來，卻依舊沒有放開她的手。

「從今往後，你便是我的人。若我富貴，定少不了你一分。但是，若是你背叛了我，我定會讓你生不如死。你可記住了？」

「嗯嗯。」鈴蘭一雙秀氣的眉皺在一起，十分認真的朝莫清靈點了點頭。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她已經絕對了，要做二小姐的人，那便不會回頭了。

「你這名字，是誰給起的？」鈴蘭？香蘭？這名字也太普通了些，一點都不高大上。

「回二小姐，是夫人給起的。」以前沒在夫人院裏伺候的時候，她是叫自己本來的名字。後來，進了夫人的院裏伺候，夫人便起了這名字。夫人院兒裡的丫頭，後面都是蘭字兒。不但有香蘭，還有春蘭，秋蘭，梅蘭，曉蘭呢！

「你既是我的人，那便不能再用以前的名字。」

「請小姐賜名。」她也不喜歡這個名字，想要一個有詩意的名字。像大小姐身邊的兩個貼身丫頭，一個叫思雨，一個叫憐夏。光聽著這名字，就覺得很有意境。

「嗯……趙客縵胡纓，吳鈎霜雪明。你以後，便叫霜雪吧！」她前世，十分喜歡李白的詩。於是，便想到這一首，《俠客行》裏面的前兩句。覺得，這霜雪二字不錯，做丫鬟的名字正好。

「霜雪。」鈴蘭嘴裏念了一下這名字，二小姐取這名字的時候，還念了詩。這名字還是詩裡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詩。但是，由詩裡而取出來的名字，那自然是好的。瞬間，高大上了有木有。

「謝謝小姐賜名。」鈴蘭心裏別提多開心了，以後她就叫霜雪了。她覺得，自己這名字，比大小姐屋裏的丫頭，名字還要好。至少，思雨和憐夏在吹噓她們的名字，好聽有詩意的時候，也沒從詩裡念出來呀！

莫清靈卻不知道，給她取個名字，她就能高興成這樣。

「你可會女紅？」

「自然會的。」作為丫鬟，有那個不會女紅的呀！不，應該是作為，女人，有那個不會女紅的。

「我想做幾件衣裳，你能幫我一起做嗎？」她前世是不會女紅的，更不會做衣裳。可是，這個原身是會的，她穿了過來。這女紅的技巧，可是沒有忘記。林嬤嬤送來的東西中，也有幾匹布。布料雖然不是，上等的絲綢，而且還放了很久。布料，的顏色已經，不甚鮮亮。可是，總比穿別人穿過的衣服好，她可是有潔癖的。她一個人做，速度太慢，所以便想讓著鈴蘭一起做。

「林嬤嬤不是送了許多衣裳過來嗎？」鈴蘭，不現在應該是霜雪了。霜雪不解的看著，莫清靈問道。林嬤嬤送了衣服過來的，為什麼還要做。而且，衣服依舊送來了，二小姐和小少爺，還穿著自己身上的破衣服。

「別人穿過的衣服，我嫌臟。」莫清靈不屑的看了一眼，還放在桌上的衣服說道。

「哦！」霜雪點了點頭，那衣服的確是大小姐，穿剩下不要的。雖然，她是覺得，這衣服很好。可是，二小姐畢竟是小姐，穿別人穿過的衣服，自然是不高興的。

「咕咕……」趴在榻上的莫青岩，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

莫清靈回頭看著軟榻上的莫青岩，只見他可憐兮兮的看著她道：「姐姐，我餓了。」

莫清靈看了一下門外，太陽已經落山了，只剩下淡淡的餘暉，也該到吃晚飯的時間了。

「你先去，廚房拿飯吧！」莫清靈非霜雪吩咐道，各個院子裏的飯，都是去廚房領的。以前，在蕪院的時候，廚房裏那些見高踩低的，開始的時候，還給些剩菜剩飯。後來，連剩菜剩飯都不給了。

「是的小姐。」霜雪領了命，便出了院子，直接去了廚房。

莫清靈走到軟榻前，摸著莫青岩的頭道：「可餓急了？」

「還好！」以前這個時候，姐姐早就做好飯了。他本來是想吃姐姐做的飯的，可是姐姐說去廚房拿飯。以前他們去拿飯的時候，都被廚房的人直接趕了出來。這次，那個霜雪姐姐，卻廚房拿飯，廚房的人會給嗎？莫青岩有些小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