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候鳥姑娘

抱著吉他的李書逸靜靜融入於夜色之中，身體微微前傾在麥前『咳咳』兩聲試了試聲音。

隨後指尖撥弄琴弦也好似撥弄起了唐笑芙的心弦，他的身體隨著琴聲搖晃，神態自若，情深至極，她從未見過李書逸如此沉醉其中的模樣。

總想著那雙充滿憂鬱的雙眼究竟為了誰，順著目光看過去，原來是因為自己麽？

風從他背後吹來，打散了他的頭髮，遮擋著雙眼，時隱時現，更加迷離。

他輕聲歌唱，雙眼飽含壓抑著情感。

唐笑芙沒有見過山間的清泉，人人都說他清亮清澈，她只聽過她低聲吟唱，於是覺得清泉應是如此。

「蒼山負雪冬日襲，浮生盡歇靜如迷。

恰似故人家鄉來，僅聞鄉音也心寬。

嗚，來自北境的候鳥姑娘你的羽翼是否疲乏。

林立的高樓可否亂眼使你迷失方向？

可你說也愛這都市熱鬧

你會練習飛翔躲避障礙

嗚，來自北境的候鳥姑娘你的心靈是否羞澀。

模糊的人心是否迷惑使你不知所措？

可你說也愛這人世複雜

你會習慣應對融入其中

嗚，來自北境的候鳥姑娘你的愛人是否尋到？

突然之間你變得沉默不語

隻說來日方長

親愛的候鳥姑娘，等到下一個秋季你要寫信給我。

樹葉金黃，風吹麥浪。

秋雨連綿，涼風有信。

我會打開北方的窗，等你落在我肩上。」

從始至終他的雙眼一直盯著唐笑芙，未曾離開，她知道這是他寫給自己的歌。

每每看到他的雙眼就會一不小心跌入夢境。

他朝著自己一笑，腦子裡更是一片空白，她看懂他的眼神，大腦和身體卻都跟不上做出反應。

「候鳥姑娘，送給一直站在我身後的小鳥。」，他勾勾唇角靦腆一笑，眼神堅定的看著唐笑芙。

從李書逸開始歌唱開始，停住的路人越來越多，他們拿起手機拍攝他，被他清澈的嗓音所吸引，也被他的深情所打動，更被歌詞的柔情而留戀。

人群之中，唐笑芙捂著自己的臉頰，眼淚已經奪眶而出，一顆顆滑落，是喜極而泣，是腦內的多巴胺在作祟。

一曲作罷，路人歡呼鼓掌打破了這柔情的氣氛，琴盒裡的錢變多了，李書逸摘下吉他，將他還給他的主人。

有人高呼讓他再來一首，他卻羞澀的低下頭搖搖手。

榮耀而歸的李書逸信步閑庭朝著唐笑芙走去，突然冒出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皮衣歌手結果吉他開始繼續營業，圍著的人也沒有立刻散去，他要趁熱趕快營業。

李書逸從黑色的羽絨服裡掏出了自己的名片夾，這次他抽出明面上第一張遞給那西裝男子，而那西裝男子也和他交換名片，並且似乎纏著他要和他找個地方再聊一聊。

看得出來他有些心動，猶豫著李書逸轉過頭看了一眼唐笑芙，唐笑芙趕緊擦乾淚水笑著沖他小跑過去。

「有什麼事麽？」

西裝人看起來三四十歲，一看就是上了年紀的老男人。不過言談舉止優雅精製的讓人不敢相信他是好人，見到唐笑芙後他笑的更是雙眼彎彎先行客套誇讚以此討好李書逸，「候鳥小姐本人很可愛啊。李先生我們可以到對面的咖啡廳坐一下好好聊一聊。我真的很喜歡您的作品，而且您資質也很優秀，是老天爺賞飯吃。候鳥小姐也一起來吧，對面咖啡廳的蛋糕很好吃的。」

唐笑芙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躲在李書逸身後，踮起腳尖壓低聲音在李書逸耳邊小聲問道「他是不是騙子？」

「要不地方李先生定也可以，我來請客。確實今天有些唐突，不過我是真的很喜歡李先生的作品和嗓音，不想讓這顆滄海遺珠繼續黯淡失色。」

「去摩梭人吧，我認識老闆可以打折。」，一如既往的喜歡開玩笑拉近彼此的距離，讓對方忘記李書逸是因為提防他才去摩梭人酒吧。

沒想到峰迴路轉唐笑芙還是進到了酒吧。

在回去酒吧的路上，唐笑芙問李書逸「你很喜歡丟了的那個撥片麽？」

「只是喜歡陪伴自己的老物件。不過辛波斯卡說過，你存在，所以必須消逝。你消逝，因而變得美麗。或許人總是更喜歡失去的東西。」

李書逸嘴上說的輕鬆，不把太多遺憾表現在臉上，只有在眼神流轉看向遠方的時候能聽到他輕輕地嘆息。

去了摩梭人之後李書逸和前台的酒保姐姐一番交談，之後李書逸把唐笑芙交給了那個姐姐。

「我去談點事情，讓那個漂亮姐姐照顧你一下，半個小時後見，不要樂不思蜀啊。」

唐笑芙乖巧的點點頭，她不願意成為李書逸的絆腳石。

看著李書逸和那個西裝人去了店裡的小房間，唐笑芙還沒有意識今天這首歌這個人改變了李書逸一生的人生軌跡。

酒保姐姐有些像方逐的媽媽，是看起來很冷淡很酷的人。穿著簡單妝容乾淨，她指尖燃著煙草漫步朝唐笑芙走來，抬起手腕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煙霧隨手把還剩下大半截的煙懟進了吧台的煙灰缸裡。

她像李書逸一樣在小朋友面前保持著成人的體面不在小朋友面前做不該做的事情。

「寶貝，姐姐帶你出去溜達，你李哥哥有事，酒吧不適合小孩子。走。」

沒有自我介紹，冷冷清清，威信十足，她說話的口氣像發布號令的將軍令人無法拒絕。那雙纖細的手背輕輕的搭再唐笑芙的肩膀上帶著她直徑出了門。

兩個人走在街道上，她不主動說話，唐笑芙更不懂得尋找話題。

走著走著突然到了一家樂器店的門口，茶色的玻璃讓這樂器店看起來更顯古樸，一看就是經歷過歲月的洗禮。斑駁生鏽的招牌，畫的亂七八糟的門店牆，搞藝術的人果然都有些許隨性，且包容度很高。

「我能進去看看麽？」，路過不少家玩具店，化妝品店，服裝店，吸引少女目光的首飾店，她全都正眼不看一眼，唯獨對這破舊的樂器店感興趣。

沉默的酒保姐姐點了點頭，她靠在樂器店門口的牆上從後屁兜掏出一盒煙「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煙癮上頭，藉機解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