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唐靜的要求，程亦飛愣了。

他想過她有可能懷疑，但是，怎麼都沒想到她會以這樣的方式試探他！然而，他轉念一想，嘴角就泛起了一抹無奈。既決定娶回來騙一輩子了，很多事都是免不了的。她求，他便給，她開心就好。她本就是個乾脆愛笑的姑娘，可在軍中的這些日子，卻寡言寡歡，就像變了個人似得。他看著都難受。

唐靜在等，而程亦飛並沒有讓她等太久。他一言不發，直接扣住她的後腦杓，緩緩靠近，親了下來。

兩人雖早就屬於了彼此，可是，此刻卻是真實感受到彼此的第一次親密。冰涼與柔軟並存，彼此的氣息融化在一起。誰都沒動，時間似乎都停止了，在等待他們繼續下去。

唐靜是緊張的，她藏在袖中的拳頭握得更緊了。

她不知道程亦飛是打算淺嘗輒止，還是繼續下去。她忍不住好奇起來，上一次是什麼樣子的？她甚至想知道他的每一個反應，每一個細節。原來，一旦認清自己喜歡一個人，便會這般渴望了解他的一切，見到他所有不為人知的模樣。奈何，她什麼都想不起來，一點印象都沒有。

本就好奇，此時此刻就更加好奇了。

唐靜暗暗想著想著，心中竟不由自主浮出了一抹不甘。而程亦飛卻突然放開了她，沒繼續下去。唐靜抬眼看去，不自覺輕咬了唇，五分嬌羞，五分不滿。她正要開口，程亦飛竟又親了下來，這一回，他變得無比強勢，以至於讓唐靜有些措手不及，甚至有些承受不住。不過片刻，唐靜就伸手推他。

程亦飛並沒有給唐靜拒絕的機會。

唐靜一直在承受，承受著承受著，她終是忍不住回應了程亦飛。這剎那，程亦飛停了下來，他睜開了眼睛。他一停，唐靜就越發主動。她已經豁出去了，鐵了心遵循自己內心的一切。

是的，喜歡他，就是喜歡了！

沒那麼矯情去計較那麼多，不在乎過去，隻關心當下。甚至，她都不願意去想將來！

程亦飛豈是會坐以待斃的主兒，他緩過神來，一下子就奪了主動權。可是，唐靜也不是安分的主兒，她跟他爭了起來。兩人你來我往，誰都不讓步，誰都不示弱，明明是一場愛，卻似吵架一樣。

爭著搶著，唐靜早已經沉淪，而程亦飛又何嘗不是沉淪呢？他都已經有些分不清楚自己是為取悅唐靜，還是真的無法自控，欲罷不能。或許，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面對這個女人的時候，從未探究過自己的內心吧。

停下之後，唐靜大口大口地呼吸，心跳快得都要跳出心口了。程亦飛也是一樣的，呼吸心跳都在加速。

一室寂靜，寂靜地彷彿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程亦飛放開了唐靜，低聲問道，「唐靜，你信了嗎？」

唐靜盯著他看，她對自己非常誠實！她喜歡他，喜歡他的一切！信不信或許已經不重要了，然而，她眸中漸漸地露出了三分笑意，七分挑釁，卻說，「我不信！」

程亦飛蹙了眉頭，唐靜不語，眸光越發挑釁，彷彿在問他，「我不信，你還能怎樣？」

也不知道程亦飛是被激起了征服欲，還是入戲太深。他輕笑了笑，用一根手指抬起了唐靜的下巴。他看著她的唇，雙眸微眯，輕輕舔唇，好一會兒，才痞壞痞壞地問，「那你還想怎樣？」

唐靜見他這壞壞的樣子，竟有種說不出的開心。彷彿回到了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彷彿他從來都沒有因誰而變，一直都是那恣意不羈，沒心沒肺的兵痞子。

她向來不喜歡輕浮的男人，可卻忽然發現自己竟最喜歡他這幅模樣，尤其是壞笑起來的樣子。她當時見著他的時候，怎麼會那樣討厭？是真討厭，還是其實已上了心，自己卻不知道呢？

唐靜越看越喜歡，越看越著迷，亦是越看越決絕。她低聲說，「你過來，我告訴你。」

程亦飛其實已經靠得挺近的了。他靠得更緊一些，側頭，洗耳恭聽。唐靜立馬湊到他耳邊，低聲道，「喝酒嗎？再亂一次。」

程亦飛眸光頓緊，而唐靜嘴角的弧度擴大了。她也不催程亦飛，就等著。一等再等，終於，程亦飛開了口，他問道，「當真？」

唐靜道，「千真萬確。怎麼……你不願意？還是不敢？」

程亦飛沒想到這樣的話會從她一個姑娘家口中說出來。這若換成別的女子說出來，那必是卑微的，可是，她卻一點兒都不顯得卑微，反倒坦蕩得有種無法形容的魅力。

是因為喜歡嗎？所以，可以如此坦率直接，恣意隨心？這不正是他一直奉行的準則嗎？只要不違背道義，喜歡就說，想要就爭，從不藏著掖著，乾乾脆脆，果果斷斷！

程亦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唐靜突然後退了，她挑眉看他，三分引誘，七分挑釁，「騙子。」

程亦飛深吸了一口氣，道，「唐靜，你……」

原來，他看錯了，猜錯了。這個女人只是在試探他？

唐靜輕笑，「程亦飛，你這個騙子。」

其實，她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也不關心他怎麼想的了。她真的不是試探，而是挑釁！

程亦飛擰了擰眉，又道，「唐靜，我……」

他突然想解釋，卻又不知道從何解釋起，如何解釋起。那種感覺又來了，面對她，灑脫如他卻灑脫不起來。

唐靜還是一樣的態度，「你這個……騙子。」

程亦飛不說話了，眉頭縮成了一個「川」字。

唐靜輕蔑一笑，帥氣轉身，揮了揮手，灑脫地無法形容，「走了！」

程亦飛突然健步上前，「別動！」

唐靜怔住了，但是，她的嘴角很快就浮出了一抹竊笑。她發現自己挑釁成功了！真好！

程亦飛抱緊了唐靜，沖外頭大喊，「來人！傳令下去，本將軍今日休息！誰都不許打擾！」

唐靜閉著眼睛，站著不動，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她嘴角始終勾著。

許久，聽不到背後的動靜，她才開口，「程亦飛，看傻眼了呀？」

背後仍舊沒有動靜，而就在她要轉身的時候，程亦飛突然靠了過來，從背後摟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