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不在謝家，您不知道……」齊姝搖著頭，說道，「我看，公子對齊顏不是弄虛作假的！是，是真情實意的！」

「不可能！」齊夫人咽了咽口水，咬緊牙關，說道，「齊顏一個賤奴！她怎麼比得過我女兒？！」

「齊夫人……」這時候月牙兒開了口，她道，「雖然，這話不該我來說，但是……我還是想告訴您，齊姝說的……是對的。」

謝傅奕對齊顏不是虛情假意，雖然謝家很多人都盼他是，可是，人家就是對齊顏死心塌地，這點，在凌春院伺候的月牙兒最清楚了。

「夫人，小姐真的一點消息都沒有嗎？」齊姝抱著最後希望說道，「小姐不是還在回信嗎？按照送信的地址，就不能找到她嗎？」

「找過了。」齊夫人說，「可是清安鐵了心的躲著，根本找不到！」

齊姝焦急：「那怎麼辦啊……」

月牙兒開口說：「要對付齊顏，不一定要齊小姐親自出面。」

「什麼？」齊夫人跟齊姝看向月牙兒。

「你是不是有注意？」齊姝看著月牙兒。

月牙兒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看著齊夫人，說道：「要對付，還要齊夫人幫忙呢……」

齊夫人仰著下巴，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反而問道：「你想我怎麼幫你？」

「是這樣的……」

…………

…………

此時的齊顏還不知道月牙兒跟齊夫人那邊在算計她，送走了齊夫人之後，她的院子裏又迎來了林管家。

「少夫人，我又來了。」林管家拿著帳簿，去而復返站在齊顏的面前。

齊顏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唉。」林管家說著，長長地嘆口，老管家抓了抓腦袋，似乎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了口。

齊顏倒也不著急，也不催人，只是耐心地等著。

只聽林管家長長地嘆了口氣之後，說道：「我從靈池院回來了。」

齊顏頷首。

「大小姐說……」林管家深吸一口，將謝纖纖的要求都說出來了。

「……」

「事情就是這樣……」林管家看向齊顏，「大小姐，說什麼也要削減凌春院的開銷。」

齊顏聞言，沒說話。

倒是一旁的小滿月聽完，頓時怒了：「大小姐憑什麼削減凌春院的開銷？！公子雖然不在家，但是少夫人還在呢！」

「我也是這麼跟大小姐說的。」林管家道，「但是她不聽。」說著，林管家看向齊顏。

齊顏沉默了許久，終於開了口：「你是怎麼打算的？」

林管家連忙保證地說道：「少夫人，你放心，我是不可能削減凌春院的開銷的！」

齊顏微微頷，接著說道：「可是，如果你不縮減凌春院的開銷，謝纖纖會找你麻煩吧？」

「是，是的……」林管家嘆口氣。

齊顏道：「所以，你打算跟謝纖纖公然作對嗎？」

「不打算……」林管家道，「說到底，她是謝家的主子，我只是下人。」

齊顏道：「我也知道你的難處，所以，你想怎麼做，我都沒意見。」

「大小姐並不懂帳，所以我想……」林管家看著齊顏，試探地說道：「在帳目上做些手腳，凌春院的開銷跟以往一樣，只不過帳目會顯示少一些。當然了，等公子回來了，我會如實稟告的……」

「我知道了。」齊顏說：「你這個法子，也算兩全其美……」

既沒有削減凌春院的開銷，又應付了謝纖纖的刁難。

「就是要委屈委屈少夫人。」林管家說。

「沒事。」齊顏並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她道，「按照你說的做吧。」

「多謝少夫人體諒。」林管家說完，沖齊顏告辭離開了。

…………

…………

滿月看著林管家離開的背影，又看向淡定的齊顏。

「少夫人，您受委屈了。」滿月說道。

齊顏看她：「你說謝纖纖的事情啊？」

「是啊！」滿月鼻腔冷哼一聲，憤憤說道，「她也太過分了！我們不惹她！她卻總是想方設法地找你麻煩！」

「謝纖纖不足為懼。」齊顏說：「她就是一隻蹦躂的螞蚱，不會對我產生威脅，倒是……」

齊顏頓住，沒往下說。

「倒是什麼？」滿月站在一旁還等著下文呢。

「倒是月牙兒，你要留意一下。」齊顏道，「咬人的狗不叫，這人陰毒的很，一直瞅著時機對付我呢。」

滿月道：「那我們……索性將她趕出謝府不就好了？」

齊顏搖搖頭：「先不說趕走她需要理由，即便我將她趕走了，謝夫人還會把人帶回來的，你信不信？」

滿月想了想謝夫人的性格，點了點頭。

「所以說，現在沒有辦法一勞永逸解決月牙兒。」

滿月道：「不是還有一個辦法嗎？」

「還有什麼辦法？」齊顏好奇，不僅看向自己的丫鬟，

「師……」滿月張嘴，想說什麼，什麼又收住了。

「師？」

「少夫人，你當我沒說吧。」說完，小丫鬟連忙離開了房間。

齊顏看著滿月有些倉皇離開的背影，忽然意識到小丫鬟說的那個一勞永逸的辦法是什麼辦法。

哪裏是是「師」是「殺」。

殺了，不就好了？

…………

…………

滿月從齊顏的屋中出來，拍了拍小胸脯，差點就說出可怕的話了。要是給少夫人知道，她有這種想法，恐怕少夫人會被嚇到吧？

「幸好，幸好……」滿月拍著胸口，慶幸著。

「什麼幸好？」就在此時，凌春院的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鬟輕手輕腳地湊了過來，冷不丁地一開口，把滿月嚇了一跳

這個小丫鬟是真的小，比滿月還小，身材小，年齡也小，是凌春院最小的丫鬟，叫小星。

「滿月姐姐。」小星眨著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看著滿月。

滿月戳了戳她腦門：「你怎麼來了？」

「來跟你彙報消息呀。」小星說道。

滿月聞言，左右看了看，然後拉著小星進了自己的房間。

將房門管好之後，滿月看向小星：「怎麼了？有什麼發現嗎？」

小星說；「滿月姐姐，你不是讓我跟蹤圓丫嗎？我見她帶著齊夫人，去見了齊姝。」

滿月說：「她們說什麼嗎？」

「她們去了齊姝的房間裡談話。」小星對著手指，小聲說道，「我本來要去聽的，可是粗使丫鬟的住處，經常有人進出，我沒辦法靠近。」

「她們談了多久？」滿月道。

「差不多半個時辰呢。」小星說，「圓丫剛回來，去她房間裡了。」愛書屋

「好的，我知道了。」滿月說，「你繼續跟蹤她，有什麼消息，及時跟我說。」

「是！」小星重重一點頭，「滿月姐姐，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

…………

此時的月牙兒正在屋中，她正在跟小余說話

「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凌春院裏沒事吧？」月牙兒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小余。

小余陸陸續續收了月牙兒不少禮物，對她極其熱情，幾乎是有問必答。

「院裏能有什麼事啊？」小余想了想，又隨口補充了一句，說道，「無非就是林管家又來見了少夫人一次。」

「林管家又來了？」月牙兒微微一頓。

「是啊。」小餘一攤手，不解地說道：「你說也夠奇怪的，明明都給少夫人看過帳簿了，但是又回來了。」

「他們說了什麼嗎？」月牙兒不禁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小余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少夫人隻讓滿月近身伺候，她的事，除了滿月，凌春院沒有一個丫鬟知道……哎……」

說起滿月，小余的眼裏儘是羨慕：「也不知道滿月怎麼做到的，少夫人怎麼偏偏就喜歡她一個人呢？」

月牙兒眼睛微微一眯，不動聲色，說道：「是啊，院子裏明明這麼多丫鬟，大家都不比滿月差……特別是你……」

「我就算了。」小余沒心沒肺一揮手，「我倒是不在乎自己比得上，比不上滿月，反正，不管少夫人把我帶不帶在身邊，我的月錢一兩不少。」

「對了！」說起月錢，小余的眼睛閃閃發光，「咱們要發月錢了，你打算買點什麼啊？」

月牙兒扯了下嘴角，笑著說：「我沒什麼想買的。」

「我倒是有很多想買的的！城南有一家新開的胭脂店，叫暮看雲！你知道嗎？她家的胭脂我聽說特別好！價格也實惠！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看看時間吧。」月牙兒說，「要是有時間，我跟你一起去。」

「除了胭脂，我還想吃馬蹄酥！」小餘一臉期待，「說起來，我好久沒吃榮酥齋的點心了……」

月牙兒看著小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也不套話了，隻思忖起林管家去而復返的事情……

…………

…………

凌春院一切如昨。

月牙兒穿梭在院中，是不是注意著齊顏屋子裏的動靜。

小星不動神色，注意著月牙兒的一舉一動。

陽光灑滿了凌春院，似乎這個院子中一派光明，根本沒有什麼暗處角落。

齊顏推開門，晨風攜卷晨陽，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呼……」齊顏深一口氣，吐出來，心情不錯。

「少夫人。」滿月走出來，拿了一件披風，給齊顏披上。

「入秋了，天冷。」小丫鬟囑咐道，「當心受寒。」

齊顏笑了笑說道：「沒事，今天陽光不錯。」

「可是有風啊。」滿月說著，幫齊顏繫緊了帶子，「少夫人，你不是說去書局嗎？咱們走吧。」

「嗯。」齊顏點頭。

…………

…………

滿月辦事，齊顏從來都很放心。

小丫鬟知道齊顏今天去書局，一早就安排了馬車。

主僕兩人走到馬車旁，滿月掀開轎簾：「少夫人，你……」

小丫鬟本來正轉頭跟齊顏說話，讓少夫人慢點，結果……話到一半，忽然頓住了。

不僅是滿月頓住了，齊顏也不由皺了皺眉。

只見馬車中，已經有了一個人了。

謝纖纖。

「你怎麼在這裏？」齊顏直接問道。

「你這是要出府吧？」謝纖纖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看著齊顏，「正好，我也要出去，就一起吧。」

「府裡馬車多著呢。」齊顏說道。

那意思，你要出府，自己去尋一輛，少來我面前晃悠。

謝纖纖道：「我就喜歡這一輛。」

齊顏：「……」

滿月看不過去，站出來道：「大小姐，你……」

「好了。」齊顏打斷了滿月，「我們換一輛。」

說完，帶著滿月離開了謝纖纖霸佔的馬車。

…………

…………

車夫很快就幫齊顏套好了另外一輛馬車。

可就在齊顏要上馬車的時候，謝纖纖不知什麼時候從那輛馬車上下來了，她一把扒開齊顏，噔噔幾下，上了齊顏的馬車。

滿月瞪大眼睛：「大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分明就是找齊顏茬兒來了！

謝纖纖道：「我又看上這輛馬車了，怎麼了？」

齊顏面無表情：「下來。」

「你說什麼？」謝纖像是沒聽清齊顏說什麼似的。

「我讓你下來。」齊顏道。

謝纖纖紋絲不動，態度倨傲，說道：「我今天還就要坐這一輛馬車！」

謝小姐就差毛筆，將「你能耐我何」寫在臉上了。

齊顏深吸一口氣，她氣極反笑，說道：「你確定就坐這一輛車了？」

「是！」謝纖纖說。

「好，那我讓給你。」齊顏一邊說著，一邊從車夫手中抽著了他的馬鞭，她走到了馬兒的身邊，轉頭看向謝纖纖，笑盈盈地說，「順便，我送你一程。」

「什麼？」謝纖纖神情一綳！

只見，齊顏忽然一甩馬鞭，狠狠抽著了馬屁股上：「駕！」馬兒登時飛竄出去，在謝府橫衝直撞！

「啊！停，停下！」謝纖纖的尖叫劃破了謝府的長空。

齊顏聽著謝纖纖的慘叫，笑盈盈將馬鞭扔給車夫。

「走，去書局。」

車夫接過，忍著笑，說道：「好嘞！」

…………

…………

齊顏的馬車順順利利地停在了遠紅書局的門口。

她走下車，小滿月緊隨後期。

主僕兩人走進書局中，剛一進去，小林就神色嚴肅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