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下人被她說得滿臉怨色，但是沒人站出來，跟她叫板。

齊顏看著上躥下跳，急於跟靈池院擺脫關係的曹婆子，在看看一種敢怒不敢言的下人們……她嘴角微微揚了揚。

很好，很好，魚兒咬鈎了。

「好了，都不要吵了。」齊顏這時候，站了站出來，她沖張神醫道：「非要用血肉做藥引嗎？看這情況……藥引不太好找呢。」

張神醫頓了頓，說：「這樣吧，我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你們所有人都放半碗血，做藥引。」張神醫一邊說著，目光掃過靈池院的丫鬟下人們。

「半碗血……」丫鬟下人們面面相覷，雖然還是不情願，但是……

「總比割肉來的好吧？」齊顏說。

「說的也是。」有的丫鬟應了一聲，隨即陸陸續續也有人點頭同意了。

「至於曹姑姑……」齊顏看向她，不疾不徐，說道，「你說自己不是靈池院的人，那要不……」

「我就不參與了！」曹婆子連忙搶白道，「我不是靈池院的人，到時候我的血再對小姐不好，事情反而不美。」

齊顏冷笑一聲，算是答應了。

「那就這樣吧……」她意味深長，說了一句。

話音落下，曹婆子狠狠吞咽一口，鬆了口氣。

一旁的丫鬟下人有些不滿，為什麼單單放過曹婆子？！明明她才是小姐真正的親近之人。

「事情既然都這樣了……」曹婆子看著眾人，往後退了退，說道：「這裏也沒我什麼事了，我就先走了。」

眾人幽幽看著她，一臉不悅。

做藥引子這種事，在靈池院裏，沒人心甘情願，不過，也沒人敢站出來多加置喙。

張神醫說：「排好隊，開始吧。」

話音剛落下，林兒被帶了過來。

「發發生什麼事？」林兒說著，不由看向了齊顏身後的滿月。

因為上次滿月的幫忙，林兒逃過一劫，所以，對滿月有種感激信任之情。

滿月跟林兒對視了一眼，轉過頭去，裝作跟她不熟的樣子，實際上，兩人也確實不熟。

齊顏言簡意賅，跟林兒說了一下情況，總之要放血。

林兒是個老實的，這已經不要她割肉了，只是要她放些血，她點著頭答應下來，乖乖地去排隊了。

…………

…………

張神醫的速度是很快的，很快，靈池院的丫鬟下人大部分放了血，一個個臉色都蠟黃難看。

「不就是……半碗血嗎？」身體稍微弱一些的丫鬟，按著自己的腦袋，聲音如同蚊訥：「我怎麼這麼頭暈？」

身強體壯的下人跟著說道：「我也頭暈……」

「我，我也是。」另外一個下人舉手，說道，「我還想吐……」

總之，靈池院的丫鬟下人們，一個個都跟中了瘟疫是的，身體虛弱。

張神醫站定身子，面無表情的解釋說：「休息一個時辰就好了。」

說完，走到了最後一個人——林兒身邊。

林兒咽了咽口水，乖乖地將手臂挽起來，張神醫動作利索，開始放血。

「咕咚……」林兒不敢看自己的血從血管裡流出來，歪著頭，閉著眼。

張神醫掃了她一眼，動作微微一頓。

「你……」他一張嘴，隨即皺了皺眉，不再繼續說下去。

齊顏站在張神醫身旁，不由問道：「她怎麼了？」

「沒什麼。」張神醫說著，站起身來，「血已經好了，我需要有個下人幫忙。」

齊顏眉梢一揚，笑了笑，說道：「現在下人們都去休息了……」

「還有一個。」滿月接過齊顏的話，說道，「曹姑姑不是沒有放血嗎？」

齊顏笑了笑，沖滿月道：「去吧曹姑姑叫來吧。」

滿月會意一笑：「好的。」

…………

…………

曹婆子以為自己逃過一劫，不用割肉放血了，但是誰承想……

齊顏又把她叫了過來。

「喏。」齊顏沖曹婆子努了努下巴，跟她說道，「張神醫需要一個下人幫忙，你去吧。」

「我？」

「對啊。」齊顏說，「靈池院的大家都放了血做藥引，現在虛弱的很，就只有你沒放血……」

「可是我……」

「不要再說什麼你是謝夫人院子裏伺候的人這類話了。」齊顏道，「又不是放血，只是讓你幫忙。」

曹婆子無話可說，她只能答應下來：「是，是……」

齊顏道：「跟張神醫進去吧。」

曹婆子心裏極其不願意，她的心中一直想著齊顏先去的話。

齊顏讓她包紮傷口的時候，那些話說得太意味深長……

「拜你所賜……」

「記著我肩膀傷的傷……」

「說不準，以後，你還能見到呢。」

「……」

這些話，一直讓曹婆子極其不安，還有齊顏離開的時候，那種意味深長的眼神……

曹婆子狠狠咽了咽唾沫，隻覺得腦袋裏嗡嗡響。

張神醫說藥引子的時候，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這是齊顏的陰謀！少夫人一定是要她做藥引子地！曹婆子幾乎是本能的，不惜出賣了一院子的靈池院的丫鬟下人，就為了避過這一劫。

她確實避過去了，不用用血肉做藥引子了……

可是……

現在，她要跟著張神醫一起進屋去，

曹婆子直覺事情不簡單，但是她又實在找不出理由拒絕了。

「還站在這裏做什麼？」齊顏的聲音拉回了曹婆子的神志。

只見少夫歪頭一笑，和顏悅色道：「進去吧……」

曹婆子莫名地脊背一陣發涼。

齊顏說的明明是「進去吧。」她說得不緊不慢，不疾不徐，仔細聽，甚至還帶著笑意。只是以那笑意，有些讓人不寒而慄。

…………

…………

齊顏站在門外，看著曹婆子跟著張神醫走進了屋中。

她雙手環胸，微微仰著下巴。

「少夫人……」滿月站在齊顏的身邊，說道，「進去了呢。」

齊顏嘴角一揚：「是啊。」

「有好戲看了。」滿月又說。

齊顏道：「在這裏看戲不合適，我們出去聽。」

「是！」滿月連連點著頭，跟著齊顏離開了靈池院。

…………

…………

主僕兩人走出靈池院之後，隨即身後傳來了一聲慘叫，是曹婆子的。

滿月不由朝後面看了一眼，又轉頭看向身邊的齊顏：「少夫人，開始了呢！」

「是啊。」齊顏說。

「啊！」曹婆子的聲音宛若殺豬！一聲高過一聲，在靈池院中，不絕於耳。

莫說是靈池院了，就連朝夕院可能都能聽見動靜。

不過……

沒人去救曹婆子。

靈池院的一眾丫鬟下人此時聽見曹婆子的聲音，冷嘲熱諷還來不及，怎麼會去救她？！

其他院子的人，即便聽見了也不會出來救一個不相乾的人，看看熱鬧倒是可以！

滿月聽著曹婆子的慘叫，皺了皺鼻子，出氣道：「活該！」

齊顏但笑不語。

…………

…………

話說屋中的曹婆子。

她的的慘叫持續了一段時間之後，便沒了聲音，不是因為她解脫了，而是因為她實在沒力氣慘叫了，人已經昏過去了。

謝纖纖就站在她身後，雙目赤紅，滿嘴血線已經將曹婆子的皮肉撕咬的不成樣子。

眼看，謝纖纖就要下死口，張神醫一直站在一旁看著，這時候才出手了。

只見他拿住一管子，沖謝纖纖吹了一陣煙霧，謝纖纖像是被點了穴一樣，一動不動了。

隨後，張神醫用腳提了提曹婆子，對方還有一口氣，半死不活的。

張神醫朝她嘴裏塞了一顆藥丸，暫時吊住對方的命，之後，又轉向了謝纖纖，給對方也服用了一顆丹藥。

謝纖纖吃下那顆丹藥之後，沒一會兒，謝纖纖眼中的紅血絲消失，整個人從狂躁的邊緣被拉了回來一樣。

…………

…………

在謝纖纖屋中待了半柱香的時間，張神醫走了出來。

他理了理衣服，走出了靈池院。

小滿月跟齊顏就在靈池院外，見到張神醫走出來，小丫鬟迎上去，問道：「張神醫，怎麼樣了？」

張神醫看向齊顏：「按你說，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齊顏道：「沒死吧？」

張神醫說：「有我在，死不了。」

齊顏聞言，頷首，說：「多謝啦。」

張神醫道：「沒什麼。」

他頓了頓，想起了歐陽大夫地話，「少夫人之所以被謝纖纖咬傷，這其中多多少少也有我們的責任，要是沒給謝纖纖下藥，少夫人也不會……」

齊顏道：「若是沒事，我就走了。」

張神醫回了神：「慢走。」

…………

…………

告別張神醫，從靈池院離開，齊顏回到了凌春院。

滿月跟在齊顏的身後，一路走，小丫鬟哼著歌，心情不錯。

齊顏回頭看她：「什麼事這麼開心？」

「當然是因為曹婆子啦！」滿月道，「讓她設計少夫人，現在這樣，真是活該！」

齊顏笑道：「以後，有他受的。」

「可不是嘛！」滿月說，「現在，靈池院的人都討厭她呢！不會好好照顧她的！」

說著，小丫鬟看向齊顏：「少夫人，還是你厲害！先讓她得罪人，孤立無援，然後再讓她遭受報復！雪上加霜，正適合她！」

齊顏笑了笑：「她若是不來招惹我，我不會對她怎麼樣。」

「關鍵是！她處心積慮想要對付少夫人呢！」滿月道。

齊顏聳了聳肩：「所以，她得了她應得的！」

…………

…………

跟滿月說說笑笑，主僕兩人一起回到了凌春院中。

齊顏肩上有傷，這麼一通忙活下來，倒是有些累了。

滿月道：「少夫人，你休息一下吧，我……」

「先不休息了，我一會兒出去一趟。」齊顏說。

「唉？」滿月一愣，「去哪裏？」

「朝夕院。」齊顏說。

滿月：「少夫人，您身上有傷，還去見大公子嗎？」

齊顏道：「我不說自己受了傷，他不會知道的。」

說完，又跟滿月說道：「你去準備一些幽州糕點，大公子喜歡那個。」

「好吧……」滿月嘆口氣，想勸齊顏休息，但是看到齊顏躍躍欲試的表情，小丫鬟到嘴裏的話，沒有說出來。

「少夫人，你等一等，我一會兒就做好了。」

…………

…………

黃昏時分，齊顏帶著滿月準備的糕點，敲響了朝夕院的門。

謝傅奕單手拄著拐杖，打開了門。

「齊顏？」他稍稍詫異。

齊顏提了提手裏糕點，說道：「我來送吃的。」

謝傅休看看天色，說：「都這麼晚了……」

齊顏說：「正好當宵夜吃呀。」

謝傅休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齊顏，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他一邊說著，身體還在門口擋著，沒有讓齊顏進去的意思。

齊顏頓了頓，說道：「時間不是很晚的，我想跟你聊聊天……」

「今天恐怕不合適。」謝傅休說。

「為什麼？」齊顏一愣。

「我想早些休息了。」謝傅休道，「齊顏，抱歉。」

「可是……」齊顏的話還沒說出來，謝傅休已經關上了門。

齊顏提著糕點，站在朝夕院門外，她看著緊閉的大門，愣怔了許久。

「大公子？」齊顏回過神來，以為剛才是自己的錯覺，謝傅休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冷漠了？

「大公子？」齊顏又敲了敲門，但是，院中的謝傅休跟聽不見似的，沒有回答齊顏。

「少夫人……」滿月一直跟在齊顏的身後，見自家少夫人吃了閉門羹，小丫鬟走上前來，抓了抓後腦杓，安慰道：「大公子可能是累了吧……少夫人，我們改天再來吧。」

齊顏盯著謝傅休緊閉的門扉，咬了咬牙，最後耷拉下肩膀來。

滿月連忙接過齊顏的手裏的糕點，小聲說道：「少夫人，你今天也受了傷……我們回去吧。」

齊顏看著朝夕院幾緊閉的房門。

最後一縷陽光從門扉山消失殆盡，周遭陷入一陣陰沉沉的暗色中。

齊顏咬了咬下唇，將食盒交給了滿月，轉身離開了。

…………

…………

回到靈池院的齊顏，悶悶不樂。

滿月見少夫人這個樣子，自己也心疼，她走到齊顏身邊，說道：「少夫人……你有傷在身，好好養傷是最重要的。」

齊顏看了看自己的丫鬟，無精打采：「我知道。」

「那就不要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滿月說，「想一想曹婆子，她現在還在靈池院裏哎呦叫喚呢！」

齊顏對於曹婆子的遭遇，已經提不起興趣了。

滿月想了想，一拍腦袋，又說道：「對了！少夫人！我差點忘了正事！」

齊顏看向她：「正事？」

小滿月點著頭，說道：「是啊，我今天不是去大理寺那邊打聽那個楊七七了嗎？」

齊顏稍微提起了一些精神，問道：「都打探到什麼了？」

滿月說：「少夫人，你說的那個楊七七的身份算是半真半假的。」

齊顏有些好奇，問道：「什麼叫做半真半假？」

滿月說道：「就是這個楊七七，她之前是大理寺卿楊峰的義女，所以，她也算得上是大理寺的千金，但是，她跟楊峰的關係好像不太好，兩人好像斷絕了父女……現在她又不是大理寺千金了。」

「原來是這樣？」齊顏喃喃自語一下，又問道：「還有其他嗎？」

「還有一點。」滿月說道，「楊七七好像是追著禁書來的。」

「禁書？！」齊顏說，「《龍血恨》？」

「恩！恩！」小滿月點著頭，說道：「就是這本書，我打聽到，如果有誰跟這本書扯上關係的話，楊七七就會找那個人！」

「是嗎？」

「是的。」滿月道，「所以，楊七七說喜歡羅載公子，可能也是假的。她或許就是沖著《龍血恨》這本書去的。」

齊顏按了按眉心，喃喃自語：「《龍血恨》……」

「少夫人，這本書邪乎的很。」滿月說，「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沾惹的好。」

齊顏笑了笑，說道：「放心，我是不會主動沾惹這種事的。」

或許旁人不知道，但是齊顏是重生的，所以知道跟《龍血恨》扯上關係之後，會有什麼下場。

「不過……」齊顏頓了頓，說道，「羅載那邊，你幫我提醒他一下，不要跟楊小姐多糾纏。」

這一生，她跟羅載也算是朋友，齊顏自己不去牽扯《龍血恨》，也不願意羅載被牽連過深刻。

「我知道了。」滿月點著頭，「我會找機會把少夫人的話轉達給羅公子的。」

齊顏點了點，單手托腮看著自己的小丫鬟：「不過，說起來，你也挺厲害的呀，小滿月。」

「我？」滿月一歪頭，「厲害？」

「是啊。」齊顏說道，「只是出去半天的時間，都打探出了這麼多事情。」

滿月吐了吐舌頭，說道：「沾少夫人的光，我運氣好。」

齊顏笑了笑，又道：「那你還打聽出其他的事情了嗎？」

「暫時只有這麼多。」滿月說道，「少夫人，你放心，我會繼續打聽的！」

齊顏說：「不用了。」

「不用了？」

「恩。」齊顏頷首，說道，「只要提醒羅載遠離楊七七就好，至於楊七七那裏……」

齊顏說著，按了按眉心，道：「她是做什麼的，我心裏有些數了，她這種人，我們招惹不起，躲著些就是了。」

「好。」滿月見齊顏這麼說，乖乖地點了點頭。

…………

…………

滿月就這麼陪在齊顏的身邊待了好會兒，一直陪著齊顏說話，直到齊顏打了一個哈切。

滿月道：「少夫人，你累了，先休息吧。」

「好。」齊顏說著，站起身來，她本想伸伸懶腰，但是因為肩膀上的傷，還沒怎麼動，傷口就扯疼了。

「嘶……」齊顏抽了一口涼氣。

「少夫人，沒事吧？」滿月連忙問道。

「沒事。」齊顏說著，低頭看看肩膀。

「是不是傷口碰到了？」滿月一臉緊張。

齊顏道：「沒事，就是不小心碰到了。」

滿月不放心：「讓我看看。」

齊顏笑了笑，看著比自己還緊張的小滿月：「真的沒事，不用擔心。」

「可是……」

「我的身體我知道。」齊顏道，「要是有事，我會讓你給我重新包紮的。」

「真的沒事？」滿月問道。

「真的沒事。」齊顏說著，抬手揉了揉滿月的腦袋：「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也去休息吧。」

「我今天在外面給少夫人守夜。」滿月說，「有事，你就喊我。」

齊顏道：「真不用，你去休息吧。」

「可是……少夫人你有傷在身啊……」

「這傷沒事的。」齊顏道。

「可是我……」小滿月還是想守著齊顏。

「真的沒事，你給我守夜，我反而睡不著呢。」齊顏無奈，說道，「一想到你在外面受冷，我睡不踏實……」

「那好吧。」滿月道，「那我就在我房間，少夫人，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喊我。」

「我知道。」齊顏說，「好了，去休息吧。」

安慰好自己的小丫鬟，齊顏緩緩關上門。

屋中只有她一個人之後，齊顏也不用撐著了，靠著門扉，長長地鬆了口氣……只是這口氣還沒徹底松下去。

「咚咚。」這時候內室裡傳來了動靜，像是有人在裏面。

齊顏一頓，屋裏就她自己，哪裏來的其他人？

雖然心裏疑惑，但是嘴上還是情不自禁的喊道：「誰？」

「是我。」竟然真的有人答應！

齊顏瞪大眼睛，只見內室走出一個人！竟然是謝傅奕！

他穿著府中下人的衣服，站在齊顏的面前。

「你，你……」齊顏瞠目結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你沒事吧？」謝傅奕這邊，三步並兩步，來到了齊顏的面前，「我聽說，你在靈池院受傷了？」

齊顏狠狠咽了咽唾沫：「你怎麼進來的？」

「從窗戶進來的。」謝傅奕說。

齊顏：「……」

「不，不是！」齊顏搖搖頭，心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你是怎麼從窗戶進來的？」齊顏瞪大眼，「你難道一直躲在凌春院？」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最意想不到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謝傅奕回答齊顏的問題，而是問道：「你的傷怎麼樣了？」

齊顏轉頭看了看自己的肩膀：「沒事，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