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戰利品

葉方是在一片潺潺的流水聲裡醒來的，他發現自己躺在一片怪誕的紫黑色的草坪裡，另一邊就是一條不知名的河流，河水看著還很清晰，魏元武和林黯就在他的身邊，且魏元武還在大力地往自己嘴裏懟什麼東西……

？？？

嗯？

「嗚嗚嗚！」

葉方瞪大了眼睛。

魏元武手裏拿著一個長的像是梨一樣的黑色水果湊了上來，對著葉方的嘴就是猛捏，將裏面甘甜的汁水全都擠了出來，進入葉方的口中。

味道甜甜的。

這本來是好事，但魏元武這傢夥沒個輕重，為了能擠出更多的水來用了相當大的力量，半個黑梨都快懟進葉方的嘴裏了。

另一邊的林黯連聲道：「別餵了班長！他醒了！」

魏元武這才及時收手。

葉方連咳兩聲，支撐著身軀在草地裡半坐了起來。

魏元武笑道：「看見沒，我就說，他身上一點傷沒有昏倒肯定是餓迷糊了，喂點吃的就好了。」

林黯也很高興，道：「真的是，嚇死我們了，明明剛還那麼威風一下子就倒了，我們還以為你真的中了詛咒了呢。班長他急得不行，背著你跑了能有一裡地也沒找到哪裏有什麼藥物，只找到這個水源給你弄了點吃的，好在沒事。」

「謝了班長。」葉方心裏也是有些微微地暖意。

旋即，葉方的目光便落在了魏元武手中的那個黑黢黢的梨形水果上，那東西是梨形的，皮卻是黑色的，還長著深淺不一的斑點看著十分醜陋：「這是……」

「放心。我先吃過了，沒毒才給你吃的。」魏元武的臉上的汗都快流程小溪了，可見為了「救活」葉方，他還真是賣了力的。

葉方有些尷尬撓頭：「……我不是那個意思……」

邊兒上的林黯噗嗤一笑，能看出來，葉方沒事，他們兩個都露出鬆了口氣的神情來，甚至比找到了水源和食物還開心。

不得不說，魏元武或許有些聖母心，但作為隊友，他卻是絕對靠得住的那種。

葉方也沒含糊，反正他都吃過了，魏元武也吃過了，乾脆就拿過兩個黑梨過來自己啃了，補充了一番。

值得一提的是，這黑梨雖然賣相不好，但很甜、汁水也很足，兩個吃下去，葉方都覺得人又精神了不少。

而藉著這個機會，葉方觀察了一下環境。

這裏是一處城中河，只不過周圍的設施、地面無人維護，地面早已被那些紫黑色的荒草所淹沒，而在荒草中則生著一顆顆詭異的果樹。

那些果樹比花園裏見到的要高大很多，但一樣是枯樹的樣貌，上面沒有半點綠意，唯一不同的是，河邊的這些枯樹上竟憑空生長著一顆顆那種黑梨，在這灰濛濛的世界裏若離遠了看，看著更像是枯樹上掛滿了被斬首的頭顱，恐怖異常。

沿著河岸向前後望去，能看為數不少的這樣的果樹矗立在那些紫黑色的荒草之中，一顆顆或大或小的果實在乾枯的樹枝上隨著清冷的風緩緩擺動。

這裏可說這城裏植物最多的地方了。而人要生存就離不開水。這樣的話，如果黑夜之城裏真的有活人的聚集點，那順著這條河走，一定能找到。

但這時候天色已經有些發暗了，從周圍的建築來看，他們仍在城市邊緣地帶，順著這條河走到市中心不知道要花多長時間，今天顯然是不行了。

葉方順勢站起身來，而他的身體狀況令他自己有些詫異。

——自己，好像變強了？

按照林黯的說法，他昏迷的時間不長，大概四十分鐘，飢餓狀態下一口氣釋放了四次凈化術，隻過了四十分鐘按道理說現在應該也會很疲乏才對，但葉方除了一點頭疼之外，身軀卻格外地輕盈有力量——他從未覺得自己的身體狀況這樣好過，彷彿能一口氣跑個五千米。

葉方又仔細感受了一下，幾乎可以確認了，他的體質確實增強了，而且增強的好像不是一點半點，只是這個度在哪裏恐怕還需要實際驗證。

但這到底是怎麼狀況？

這是……殺怪爆經驗升級了？

不。這不太現實……

葉方有些不明所以。

而林黯則是問道：「你沒事吧？我聽那個吸血鬼死之前還說殺死它的人會獲得詛咒……」

「從現在看，應該還沒事，不過它真的死透了吧？」

「當然死透了，你那個奇奇怪怪的魔法砸下去，它的臉都爛成濃水了，我說，葉方，你從哪裏會的那種……魔法的？」

「那不是魔法，是秘術。上次和你講你不信。」

「這回我信了！信了！」魏元武點頭如搗蒜，憨厚的國字臉上也難得露出一點諂媚，「上次你要教我，我現在說想學還來得及不？」

林黯也頗為期待地看著葉方，但她不好意思開口。

我巴不得來幾個凈化術釋放機器呢……葉方笑道：「來得及。這個凈化術雖說是學習門檻的，但應該還算好上手，想學我都教給你們。但這些事情暫時別和別人說，最好咱們遇上吸血鬼的事情也別說出去——大家已經很害怕了，知道的更多反而不好。」

話是這麼說，葉方想到的卻是徐天瑞等人攬權攬物資的樣子，他自己的想法也在悄悄變化，已不覺得大家都學會凈化術是對自己有利的事情了，因此在先胡謅了一個義正言辭的理由。

「夠意思！」魏元武頓時露出喜色，他相信自己的同學，也沒深想葉方說的話有什麼問題，就拍著胸脯道，「放心，我先不說，那吸血鬼那個樣子，確實會引起大家的恐慌。」

「不過得等回去的，而且還有一件事……」葉方道，「那吸血鬼死了，他身上有什麼咱們能用的東西沒有？」

「哈。這個你不用擔心。」魏元武道：「雖然當時為了救你很著急，但我也還是摸了屍的，找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不知道有什麼用，放在林黯那兒了。」

林黯便從兜裡掏出一堆東西來。

葉方定睛看去，卻發現那是他見過的東西。

此時此刻，躺在林黯手裏十幾個硬幣模樣的東西，也都銘刻著觸手和宮殿，和此前葉方在「出生點」找到的那五個幾乎一模一樣，上面的數字也都是1。

「一共十二個都在這裏了，那吸血鬼就把它放在兜裡。」林黯說道。

葉方越發肯定了，這東西應該就是這世界的貨幣！

「對了，還有這個，好像是神像。」

那是一個吊墜一樣的飾品，似乎是類似十字架一樣的宗教或祈禱物品，摸起來像是象牙質地，樣子卻不是葉方認識的任何一個神靈：那吊墜長度不過四五厘米，卻惟妙惟肖地勾勒著一個人形四手生物，它身上的衣服五顏六色荒誕而滑稽，半張臉是小醜半張臉是美麗的女性樣貌，它就像是由三種人的身軀、面孔彼此拚合出來的一樣，鮮艷的色彩下，卻給人一種古老而森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