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科爾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老黃給他倒了小半杯，然後一臉警惕的把酒瓶又給收了起來。

「他送來的那點兒東西，還不如咱們一頓飯呢！」老黃在一邊不滿的嘟囔道。

「那也是人家一個心意！」秦方對老黃說。

「來找我什麼事，說吧！」秦方端起酒杯，往嘴裏悶了口。

皮科爾看了眼老黃還有身邊的幾個小兵痞，支支吾吾道：「這邊的冬天很漫長，有時候能達半年之久，這樣下去，有再多的食物也不夠我們消耗。」

秦方夾了口菜，看著他問道：「依你之見呢？」

皮科爾抿了一小口酒，覺得不夠得勁，又直接一口悶了一半。

他的臉瞬間變的紅潤，臉上露出十分舒坦的表情，說道：「荒原北面的邊界緩衝帶有不少血族的小型部落，血族在這兒生活的比我們可久多了，他們有足夠的物資應付冬季。」

「我想找你借你火槍，搶個部落或者據點，能讓我們應付一段時間，當然我會拿出一部分作為補償！」

秦方搖搖頭說道：「第一，我目前對物資的需求並不是很高。第二，我並不能保證你去了還能回來。如果你沒能回來，對我來說就是賠本買賣，這風險有些大，與我所能賺取的利益並不成比例。」

皮科爾頓時急了，「不會！我對那個部落調查很久了，對方只有兩個五級血族，有這把火槍能很輕鬆幹掉那兩個血族。」

兵痞們已經在這種環境下待了太久了，大多數兵痞哪怕是餓死，都不願意對血族發動進攻，況且、他們是帝國拋棄掉的人，心中的怨念讓他們寧願搶劫人類士兵，也不會選擇和血族戰鬥。

「這並不能說服我……我不確定你們的戰鬥技巧還在，不確定你們還是否有作為一個軍人應有的與敵人拚命的決心。」

皮科爾脖子瞬間紅了，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放屁，我當然有這個決心！我在穿上軍裝的那一刻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那你手下的兵呢？」秦方問。

皮科爾的神色瞬間暗淡了下來，他一口把杯子裏剩下的一口酒喝乾，嘆氣道：「那能有什麼辦法？兵痞營的規矩就是想著怎麼活命……但照這樣下去還怎麼活命，我可不想一輩子都待在這兒。」

「即便哪天死了，還被當成個兵痞。」

秦方笑道：「所以你就這麼向命運表示臣服了？人家把你當個兵痞，你也真的把自己當個兵痞了？」

「臣服個屁，但是……不臣服又能怎麼樣呢？不能讓那些傢夥在我手裏死了啊！」

「他們怕死麽？」

皮科爾搖搖頭道：「不怕！怕的是沒有意義的死。」

「那你覺得，為了戰友、為了榮譽有沒有意義？」秦方問。

皮科爾自嘲笑笑道：「哪兒還有什麼榮譽？」

「如果說我能給你們呢？」秦方說。

「那我這條命，想要隨時說。」

秦方笑了笑說：「行！三天后帶著你的人來找我。」

皮科爾愣了愣，「你這是答應了？」

秦方點了點頭，「把你的麵包和罐頭帶回去吧，讓你的兄弟們這兩天吃飽點，別上了戰場連武器都拿不動，倒時候、我可不會救人。」

「還有，下次別找個什麼部落，連本都賺不回來的買賣，我可不會去幹！」

皮科爾滿臉感激，抱著麵包，朝秦方深深鞠了個躬，然後離開了房間。

老黃一臉不解問道：「小秦，你這是啥意思？真的要跟這傢夥去搶血族？咱們距離緩衝帶可有些距離，那邊血族盤踞、可不單單是搶劫那麼簡單。一旦被血族圍堵，可能就有去無回了。」

秦方拍了拍老黃的肩膀，笑道：「他說的確實不錯，照這麼吃下去，咱們挨不過這個冬天，況且……兵痞營總得改變改變了。」

到兵痞營之前，公孫永寧對秦方說過。

這些兵痞，用不好是些不服管教的兵痞，用的好就是一個虎狼之師，這對秦方來說是個機會。

一個人的力量始終有限，不管是參加生存試煉，還是血之試煉，都是團隊作戰。

秦方未來不管是面對血族，還是面對賈志專，對秦方來說都是一股不可多得的力量。

時間一晃而過，已經是三天后。

皮科爾和他手底下的士兵已經集結完畢，此次參與的士兵並不多，加上秦方和皮科爾也就六個人。

六人的裝備層次不齊，有的士兵甚至隻穿著件單衣，手裏拿的是貼皮和木棍製作的簡易長槍。

皮科爾相對好一點，他穿了件皮甲，手裏拿著把普通製式戰刀，戰刀上還有剛磨沒多久留下的劃痕。

秦方瞥了眼，淡淡說道：「走吧！」

一行六人，一言不發、跟在秦方後面，每走一段路，秦方就會在雪地裡留下特殊的記號，這是他在生存試煉就養成的習慣。

兵痞營距離隔離帶，直線距離，大概五十多公裡。

並不算很遠，但要深入緩衝帶、找到血族部落和據點，大概需要兩天時間。

他們帶上了這兩天所需要的食物和水，輕裝前行。

沒隔一段路，秦方就會停下，然後找一個較高的地方四處觀察，接著在小本本上記些什麼。

皮科爾幾人，不敢說，也不敢問。

秦方剛來的那天殺人的狠辣形象還停留在他們的記憶裡。

講過兩天的長途跋涉，秦方一行人終於到達了緩衝帶。

這邊比秦方想像的還要荒涼，地上一片雪白，白色的線蔓延至視線盡頭。

行走兩天，秦方他們連個小動物都沒有看見，秦方也終於理解為什麼兵痞營的冬天過的這麼困難。

隔離帶的血族部落，分佈的較為散亂。

有的兩個部落相聚不過幾公裡遠，有的部落相聚超過數百公裡。

皮科爾選擇的是一個小型部落，距離周圍別的部落相聚並不遠。

既然是皮科爾選擇的目標，發生任何情況都由他來負責。

秦方等人趴在一個小山坡後，深深的積雪足以將他們身體掩蓋。

山坡下有兩座哨塔，還有簡易的木柵欄製成的圍牆，裏面有不少木頭房子，往天空冒著裊裊炊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