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老爸給秦方穿好皮甲，掛上行軍水壺。

「家裏的條件你也知道，老爸只能送給你這把長劍……」秦躍進把磨好的劍給秦方。

秦方記得，這是那天他老爸在拍賣會給他買的，足足花了三枚金幣。

秦方滿臉喜悅接過精鋼長劍，「謝謝老爸，我很喜歡。」

秦躍進嘴角勾起一抹欣慰……「你媽給你在鍋裡熱了飯呢！」

離家前的最後一頓飯，邢靜慧不厭其煩地叮囑了一遍又一遍。

生存試煉是對作為一個成年人能力的考驗，也是他離開這個家的前奏，邢靜慧說著說著，眼淚忍不住掉到碗裏，老媽的眼淚把一家人刻意掩藏的離愁情緒徹底掀開，秦方映像中那個無所不能，家裏永遠都是最堅強的男人眼睛也紅了。

「臭小子、別逞能！」秦躍進擦擦眼角說。

秦方有些哽咽，安慰道：「放心吧，老爸老媽。我沒事兒的……你兒子現在強的很。」

「強你個頭，你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

吃完飯，秦方出了門，老媽最後幫他整理衣服上皺著的時候還不忘讓他注意安全。

「把這帶上。」秦躍進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口大黑鍋，架在了秦方背上。

「老爸，你這是幹啥？這一大早的就讓我背口黑鍋，有些不吉利吧？」

「你個臭小子懂個屁，當初你老爸在生存試煉的時候，就是用這口黑鍋追到的你老媽。」

「用鍋追到老媽？」秦方怎麼也想不明白。

秦躍進故作高深莫測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目送秦方離開家，邢靜慧泣不成聲。

秦方回頭望著老爸老媽，不知何時，老爸的身體佝僂了，老媽的鬢角也多了幾根白髮，他又看見簡陋而溫馨的客廳……

「老爸老媽！我愛你們！」秦方回頭大喊，彷彿要把上一世虧欠了幾十年的愛都包含在裏面。

回頭一刻，秦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湧了出來。

秦躍進嘴角輕勾，呵呵笑道：「這臭小子……」

邢靜慧趴在秦躍進肩上哭，老爸摟著她，笑著說：「女人就是愛哭，你看看你，兒子長大了，你應該高興。」

「你還有臉說我，你剛才不也哭了。」

「啊？我哭了嗎？今天這風怎麼有點兒大？哎呀！沙子糊眼睛了……」

整個黑鐵鎮，隨處都能看見這這樣一幕，孩子們離開家，與家人揮手告別。

路上，秦方也看見許多和自己一樣背負行囊，手持武器的學生，對有些人而言，這一去可能就意味著從此陰陽兩隔。

拂曉的時候，秦方到學校，不早不晚。

操場上已經有許多參加生存試煉的學生，一個個班級聚集成一個個小團體，學生們拿著五花八門的武器。

操場上鬧哄哄的聲音，沖淡了不少秦方的離愁。

但大多學生的裝備和秦方這樣，一把長劍，一身皮甲，一個行軍水壺。

這是普通人家進行生存試煉的標準裝備……

他一眼就看見了劉建業，這傢夥半身赤裸，隻穿著蓋住半身的肩甲，左肩扛著一把巨斧，看樣子足有三十公斤。

右手拿著那天他老爸拍賣來的T-12中型強弩，腰間還挎著秦方打造的連、發機弩，劉建業這造型在人群中絕對風、騷的一批，無比引人注目。

T-12中型強弩，價格是秦方手裏這把精鋼長劍的好幾倍，這裝備一般人可用不起，許多人紛紛投來艷羨的目光。

就連卓黎上尉都忍不住有些羨慕這小子……

「瘦猴子，一大早的，你怎麼背著口大黑鍋啊？」

「咱們到野狼山嶺可有不少路要走呢！你背著不累麽？」

秦方現在已經點燃明點，成為一級戰兵，身體素質不比從前，背著一口鍋倒沒什麼問題。

秦方白他一眼，學著他老爸，故作高深莫測說道：「你懂個屁，等到生存試煉你就知道了。」

劉建業拍了拍腰間的連弩，炫耀道：「嘿嘿，看見我腰間這玩意兒了麽？瘦猴子，這可是最新裝備，連、發機弩，我敢說黑鐵鎮不超過三十把。」

「這東西可遇不可求，我老爸也是花了大力氣弄來的，回頭借你耍耍。」

秦方笑而不語，這傢夥還不知道他面前站著的就是機弩的發明者呢。

這會兒梁浩初神色黯然走了過來，他和劉建業完全是兩個極端。

雖然和秦方一樣，一把長劍，一件皮甲，一個行軍水壺。

可怎麼看怎麼彆扭，皮甲上補丁這裏一塊，那裏一塊，還有些大、十分老舊。

長劍上還有不少銹跡，劍口密密麻麻一排老鼠啃了似得豁口。

這明顯就是臨陣磨槍，才打磨的長劍，而且這長劍薄的不像話，根本就是一塊鐵片。

「你老爸也太過分了！雖然我們都知道你家窮，可是這是生存試煉啊！也太沒放在心上吧？」

「這特麽哪裏是劍？切肉都切不動，更別提殺野獸了。」

梁浩初滿臉鬱悶，低著頭小聲道：「我知道，我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

「我爸媽的壓力也很大……我……」

「簡直是放屁！」秦方一咬牙，把自己的長劍遞給梁浩初。

「你用我的。」

梁浩初的搖搖頭，磕磕巴巴道：「不了不了，我用了你的，你用什麼？」

秦方沒理他，一把搶過梁浩初手裏的破劍，用膝蓋狠狠一折，長劍「嘎嘣」一聲脆響，折斷了。

梁浩初咬著下嘴唇，低著腦袋，眼淚水在眼睛裏打轉。

「咱們骷髏兄弟會可是一個整體，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可是你用什麼？」梁浩初問。

秦方嘴角輕勾，神秘笑道：「你們忘了，我可是文學班的，跟著朱匠師，會沒點兒好東西？」

眾人這才想起來，秦方可是和銅錘匠師搭上了關係，不由羨慕。

「行了，不用擔心我！」

秦方現在還不想顯山露水，劉建業如果看見秦方皮甲裏面一身的裝備，怕是會驚訝的下巴都掉了。

學校檢查完學生們的裝備後，在卓黎少尉一聲「出發」下，學生以班級為單位，出了校門，踏上了生存試煉的征途。

太陽從東方升起，日出的光輝照射在黑鐵鎮的國民第三男中校門牌上。

不知道今年又會有多少學生從此一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