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某人往外數錢給別人時愁眉苦臉的樣子，謝美玲就想哈哈大笑。

該！你也有今天！

每一個開到錢的員工都是喜笑顏開，他們有理由高興，因為馬上就到元旦了，元旦時候，萬帆承諾給他們放假兩天。

並承諾在二號那天帶他們全體員工到街裡去看一天錄像。

對於這些一年去不了幾次街裡的農村青年來說，這是一個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

等所有員工的錢都開完，就剩下徐美玲的工錢時，萬帆把他的工錢揣進了自己兜裡。

「你一個小姑娘要那麼些錢幹什麼？我替你保管的，等你長大給你買嫁妝。」

謝美玲堅決不幹：「滾蛋，我媽用這個理由忽悠了我十幾年，現在你又想來忽悠我，我才不上當呢。」

到底是人都長大了？忽悠不住了。

眼見小丫頭準備過來武力強奪了，萬帆笑哈哈的把錢掏出來給了謝美玲，看著她在那裏喜滋滋的數錢。

好像自己能少給她一張似的。

謝美玲數完了錢小心地揣進了兜裡，抬頭看見萬帆眼睛望著天棚似乎在想什麼？

「又打什麼鬼主意呢？」

「你說我家的豬是不是也該殺了？」

這個問題和謝美玲的想法有點離得太遠。

「現在離過年還有將近40天，殺豬是不是早了點？我家殺豬是為了給我哥定親，你跟著湊什麼熱鬧呀？」

「我哥馬上就放假了，這個元旦我嫂子要來的，還能沒肉吃呀？早晚都得殺，早殺一天不就早吃一天麽。」

「哎，你嫂子這次來你媽給多少錢？」

謝美玲的注意力集中到這上面來了。

新媳婦上門，未來的婆婆都是要給錢的，91年在農村，新媳婦上門通常要給20塊錢。

這個價碼隨著生活的變化而變化，五十一百，二百五百…

等到了二十年後已經變成了一千兩千了。

「幹啥？為你自己將來上我家，心裏好有個數呀？」

「滾，誰這麼想了。」

「我就是認為你是這麼想的，放心，有老公我在不會少給你錢的，小心眼！」

「人家心眼才不小呢！」

謝美玲心眼小不小這不是大問題，現在豬殺不殺才是大事。

「殺！我馬上去找九叔，明天就殺，兩個一起殺。」

萬帆母親養了兩個豬，都在300斤左右，原來的計劃是賣一個殺一個。

計劃沒有變化快，現在完全沒有必要賣了，全部殺了吃肉。

哪差那一百二百的。

九叔是小學屯唯一一個會殺豬的人，現在殺一頭豬三塊錢，一進臘月就是他最忙活的時候。

萬帆說乾就乾，馬上就去找九叔定下了明天殺豬的事情。

李紅是第一次到他家來，萬凡當然要準備一些蔬菜，光有肉沒有菜，這也不是個事。

所以29號這天萬分安排了幾個人幫著九叔殺豬，自己和劉景山開車去街裡市場買菜。

先開車到紅崖老街一個專門做蓬布的店鋪前，給卡車走車鬥蒙了一個帆布篷。

就像軍車用的那種帆布棚。

冬天有個帆布棚送貨進貨能擋擋風，起到一點保暖的作用。

這個帆布蓬一點不便宜，花了萬帆800多塊。

蒙好了帆布篷後到振東市場買菜。

萬帆負責買，劉景山負責往車上倒騰，兩人忙活了一個多小時，雞鴨魚肉及各種蔬菜買了半車。

這些東西辦齊後，車又來到了電機廠。

萬帆到電機廠自然是來找李紅的，有些事情萬帆要和李紅交代一下。

李紅自然正在車間裡上班，看到萬帆走進車間，笑臉相迎。

「我敢斷定你現在的心，一定就像尾巴上綁了鞭炮的猴子一樣上竄下跳的。」

一見面晚飯就給李紅送了一套形容詞。

「你又來幹啥？」對於萬分嘴裏經常冒出的怪話李紅已經見怪不怪。

「買菜呀，再有三天就是元旦了，你到我家去總不能天天吃白菜土豆吧？」

「我說要上你家去了嗎？」

「你這話和我說說也就那麼地了，如果我哥來叫你你可千萬別和他說這話，我今天就是來叮囑你這個的。我哥這個人面子窄，不善言笑，你如果這麼一說，他也許他就當真了，說不定扭頭就走了。」

「不會是真的吧？」

「絕對不是假的，所以我要特別的囑咐你，如果你真心不想去就這麼說。如果說你心裏想去，就千萬別開這種玩笑。他說帶你去你就乖乖跟著去，記住了？」

李紅點頭。

「去的時候好好收拾收拾，給我媽留個好印象，衣服什麼的我哥不都給你買了嗎？到時候都穿上。」

「我知道了，你怎麼？比個老娘們還羅嗦。」

「我這可是為了你好，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那麼我就在家恭候你大駕光臨了。」

李紅咯咯地笑。

從機械車間出來，萬帆又去和張志和薑廣雲打了個招呼，每人扔了一盒煙給他們。

最後自然是要到遊戲廳和錄像廳去收款了。

這一次他有十了多天沒來收過錢了，遊戲廳給他攢下了1200塊錢，錄像廳則攢了3000多塊錢，這讓他又都有了一些樹木可觀的錢款。

這邊收錢那邊給遊戲廳和錄像廳的服務人員開餉。

那兩個跟著欒義軍和沈雨辰混的小子萬帆也每人給了一百塊錢。

也算是他的編外員工了。

萬帆這點工資無論是對梁美玉姐倆還是對沈雨辰和欒義軍來說都有點微不足道的了。

他們各自的生意一個月可以給他們每個人帶來五六百元的收入。

雖然萬帆的工資是小頭了，但並不耽誤他們為萬帆兢兢業業的工作。

萬帆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中午11點多，母親養的兩頭肥豬都已經宰殺完畢，父親正在把豬身上的各種部件掛在屋簷下，或者是院子裏的木杆子上。

大黃就在這些豬肉下邊轉來轉去垂涎欲滴。

按照現在外面的氣溫，這些豬肉到明天早晨就會凍得像冰塊子一樣，連冰箱都省了。

殺豬自然是要請左鄰右舍餐一頓的，謝美玲幫著萬凡母親做了幾桌子菜，把左鄰右舍都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