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四家子向西在距離藍山農場不遠的岔路口上到國道上。

上了國道以後，萬帆把車停在了路邊，把那八百塊錢扔給了欒義軍。

「這些錢給你叫來的這些兄弟分分，買盒煙抽。」

欒義軍也沒矯情，伸手接過了錢。

「你不去街裡了嗎？」

「我這模樣還上什麼街裡，回家在家趴兩天得了。

「我看也是，那我們走了。」

目送欒義軍的人離去後，萬帆開車掉頭往家走，一路上看著劉二臉上青一塊黑一塊笑了一路。

「好像你比我還強多少一樣，你笑啥呀？」劉二不滿。

「你家林玉春看到你這個樣子好心疼了，說不定會多給你幾次愛情溫暖你受傷的心扉。」

「好像你家那小丫頭不心疼一樣。」

車到小圩屯，劉二在中街下車回家去了，萬帆則開車回到萬家院子。

「這是怎地了？」正在辦公室裡給萬帆織毛衣的謝美鈴一抬頭看見辦公室裡進來一個陌生人，待仔細一看手裡的毛衣針都驚掉了。

然後慌慌張張地站起來跑到萬帆身邊。

「出去的時候看到有一頭豬撞樹上了，光看熱鬧了我就撞豬上了。」

「車撞豬上了？」

「人撞豬上了。」

謝美鈴剛要選擇相信，突然覺得不對。

「又胡說，你都這模樣了還不忘胡說八道，快說這是怎弄的。」

「跟人打仗了，讓人揍得唄。」

「還胡說！」

萬帆心累，說假話不信也就算了，這怎麼說真話也沒人信了。

「這心不心疼死人了。」謝美鈴一本正經地鼓著腮幫子往萬帆臉上腫起的地方吹風，她堅信這樣可以減緩傷痛。

「我要是破相了，你就再找一個吧。」

謝美鈴生氣地在他身上擰了一把。

這次事情發生，萬帆老老實實在家趴了好幾天，直到市容徹底恢復才走出家門。

就在他在家趴著的這些日子裡，紅崖縣已經變成了紅崖市。

九月二十一號，紅崖撤縣劃市，成為了北遼省首批撤縣劃市的縣之一。

據說那天紅崖中心主幹道黃海大街上人山人海，歌舞宣天。

除群眾自發上街慶祝外，還有來自各地的文藝團隊演出了精彩的文藝節目，最受人矚目的就是礁石樂隊和夢中情人樂隊在街心公園搭高台進行到露天演出，聲動四方。

這樣熱鬧的景象雖然和萬帆無緣，但是他的傳呼和電話卻沒閑著，和他熟悉的人都來電詢問他這樣大喜的日子為啥不到紅崖大街上與民同樂。

同樂啥呀，這模樣要是到大街上嚇死兩個誰負責呀。

萬帆企業裡的人在知道廠長被人打了以後，個個義憤填膺，摩拳擦掌要為他報仇，當然勢頭被萬帆壓了下去。

仇不報了就順利轉化成取笑了，後期就算他戴上了口罩，但他的員工是誰看到他誰笑。

這讓他十分無奈，這些王八羔子。

一直到二十三號，萬帆從鏡子裡認為自己已經和人一樣了，也就正式走出了家門。

走出家門他辦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富豪酒家和張東來會面。

「張師傅！不好意思，本來前幾天就應該和你進行這次會面，偏巧那天出了點事情就耽誤了，這一耽誤就是四五天，抱歉抱歉！」

萬帆，張東來，宋斌三個人要了一個包間，四個菜一人兩瓶啤酒。

「我們廠子現在不行了，我準備出來自謀出路，小萬廠長這邊能不能給我找個什麼活乾？」

一杯啤酒下肚，張東來如是說。

「蓄電池廠現在就不行了嗎？」

這好像和萬帆記憶裡有很大的出入，萬帆記得蓄電池廠不行，是商標被人家搶注以後的九三年底才開始走下坡路的，現在蓄電池廠的商標在他的手裡，他也沒用這商標怎麼蓄電池廠就不行了呢？

「蓄電池廠的問題多了，幹部貪員工偷好好一個廠子就這麼完了，今年始終處於虧損中，我們現在已經開不出響了，我都有兩個月沒看到一分錢了，再不想辦法就得喝西北風了。」

張東來主動有求於他自然是好事兒了。

雖然萬帆的企業裡現在還沒有蓄電池方面的生產計劃，但是張東來這樣的人才那是必須要留下的，哪怕他現在什麼不幹，萬帆也願意花錢養活著。

原本萬帆是計劃到九四年九五年的時候蓄電池廠電機廠都不行了的時期，他才會把這兩個廠子都買下來，然後生產電動車。

現在看來這個計劃是要提前了。

不過在九三年生產電動車這能賣出去嗎？除非他能生產出一種類似於輕騎摩托那樣的簡便電動車，售價不超過八百塊錢，這樣也許才會有市場。

「張師傅！我的企業就是離縣城能遠點，如果不住宿你就得來回跑，你能行嗎？」

「先跑跑看看，天實在太冷的情況下，我也可以在廠子裡住宿。」

「不過騎自行車我感覺太消耗體力了，我正好還有一台閑置的電動車，你先騎著怎麼也比你騎自行車強。」

萬帆那台閑置的潛質是電動車現在還找到用場了，張東來騎著它來回跑，也算是一個活的廣告，說不定還能賣幾台出去。

「那我到你那裡幹什麼呢？」

「乾別的你還得現學，你就繼續鼓搗你的電池吧，等我給你倒間實驗室出來，然後我給你兩個徒弟，你就帶著他們研究生產電池。工資呢一個月四百，三大節企業有福利，不知你滿意嗎？」

張東磊現在在蓄電池上的工資是二百二十元，加上亂七八糟的補貼，將近二百九十元，萬帆一張嘴就給他四百的工資讓他有點喜出望外。

「那等我把這邊廠子的手續辦理辦理，等停薪留職手續辦理下來，我就到你的企業裡去上班。」

「我掃塌相迎，隨時恭候您的大駕光臨。」

張東來的事情解決了，萬番的目標就轉向了宋斌。

「宋哥現在就差你了，你什麼時候來呀？」

宋斌還為難：「兄弟！我一時半會去不了，除非電機廠徹底不行了我才能走。」

萬煩嘆息一聲，遇到死心眼你是啥招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