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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喜歡慣著你》第293章 蹊蹺(二)
於休休的生物鐘很準時。

鬧鐘還沒有響,她就睜開了眼。

一切如常,又是愉快的一天。

她伸了個懶腰,眼珠一轉,突然發現不對。

這不是在她自己家的床上,而是霍仲南的家裏,霍仲南的床。

她的身邊躺著的,也是那個把她往死裡整的狗男人!

於休休想也沒想,踢了他一腳,翻身就要起來。

「還早!」霍仲南晨起的聲音比白日裏更添磁性,似醒非醒的抬手,捋了捋她的頭髮和臉,往自己的懷裏塞,「再睡會兒。」

「……」

於休休的鬧鐘響了。

她憤然地推開他,開了燈,「你從來不用早起上班的嗎?」

「是的。」霍仲看了看懷裏的姑娘,眼睛裏都是笑,把一句欠揍的話說得理所當然,「昨晚睡得好嗎?」

於休休深呼吸,想捶爆他的頭,「你說呢?」

「我很好。」霍仲南一隻手纏在她的腰間,閉上眼低下頭,在她發間輕嗅一下,唇角又掠起一絲笑,「你不打呼嚕,睡相乖,很好睡。」

神特麽的很好睡!

於休休咬牙,「可是你不好睡,很影響我!」

於休休從他懷裏掙扎出來,說不出來的嬌憨。

「你把我抱得緊緊的,我怎麼睡得好?霍仲南,你很煩人知不知道?」

「知道了。」霍仲南輕輕捏了捏她的臉,寵愛地將她抱過來,吻吻額頭,吻吻鼻頭,又在唇上啄了幾下,這才掀開被子下床,去拿衣服。

「吃了早餐再上班。我送你。」

「不用。」於休休不好意思去看晨起的某人。

特徵太明顯,她不忍直視。

可是某人毫不知羞,在他面前走來走去。

辣眼睛……

看她一副鴕鳥的樣子,霍仲南笑著,如沐春風。

兩個人收拾好出門。

發現鍾霖就站在樓道口,一臉糾結的樣子。

霍仲南臉色一沉,「嗯?」

鍾霖抬頭,瞥了於休休一眼,「霍先生,那誰,於叔和苗姨來了。」

於休休一怔,再也笑不出來了。

鍾霖說:「我沒敢來打擾你,把他們請到客廳裡坐著了。」

於休休腦袋嗡的一聲,甩開霍仲南的手就噔噔下樓。

二老果然坐在客廳裡,在他們身邊上跳下躥秀智商的正是「生著病,黏著她,沒她就不行」的皮蛋。

這貓兒平常是個懶洋洋的性子,誰逗它都懶得動,一臉高冷的神仙看凡人狀態。

可是今天出賣起她來,皮蛋毫不客氣,像是吃了興奮劑似的,在苗芮面前轉著圈圈地咬尾巴。

於休休那個氣啊!

人倒霉的時候,連貓都欺負她。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於休休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一臉膩著笑。

苗芮瞄她一眼,沒有直接拆穿她,而是往她身後瞄了眼。

「阿南呢,還沒起床?」

這問話……

就好像他們昨晚睡在一起似的。

雖然確實睡在一起,但於休休在老母親面前,第一次面對這麼凌厲的視線,還是有些不安。

「剛還碰,碰著了。應該起來了吧。」

她說著話,拿眼去看於大壯。

心說,她為老於打了那麼多掩護,這到救命的時候,老於不可能為了媳婦兒不要閨女吧?

「哎呀這隻貓好,真好,不知道是什麼品種,回頭咱們家也養一隻。」於大壯就像沒有看見她的眼神一樣,碰了碰苗芮,「媳婦兒,你說好不好?」

苗芮瞪他一眼,「你養貓?你養豬還差不多。」

「嘿嘿。啥我不會養?你看我不是把你養得白白嫩嫩的?」

「死開!」苗芮撥開他,一轉頭,就看到了從樓道下來的霍仲南。

她飛揚跋扈的表情,略略收斂了一點,笑容就像龍捲風,來得極快。

「阿南起來了,不好意思,我們沒有提前打招呼,就過來了。不打擾吧?」

她居然沒給霍仲南臉色看?

於休休錯愕地看著她,又回頭看看霍仲南,再一臉不解地看於大壯。

於大壯聳了聳眉,打個哈哈。

「阿南這宅子,這一份。」他翹起大拇指,「我老於走南闖北這麼多年,沒見過這麼好的,地段,格局,設計,裝修……」

苗芮斜過來一眼。

於大壯立馬打住了,「你說你說。」

「於叔,苗姨,你們吃早餐了嗎?」

霍仲南平常性子涼薄,不愛和人寒暄,可是對於休休的家人,還是禮貌又周全。

苗芮看他態度這麼端正,一幅躺平任捶的樣子,丈母娘的尊重回來了幾分。

「咳。吃過了。」她乾笑兩聲,「我今天來,主要是為了我這個不成器的女兒。」

霍仲南垂了垂眼皮,「您說。」

於休休覺得臊,拚命去扯苗芮的衣袖。

可是她卻像沒有看見一樣,拍開於休休的手。

「雖然是你的貓生病了,情有可原。但她一個大姑娘家家的,整天往你家跑,傳出去,對你,對她,都不太好。是吧?」

霍仲南點頭。

苗芮問:「所以,你是怎麼想的?準備怎麼辦的?」

霍仲南瞟了一眼旁邊滿臉通紅的於休休,英俊的面容浮上一絲笑。

「阿姨,我想娶她。」

於休休一愕,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微張的嘴合不攏。

霍仲南故意側過頭來,盯著她,笑了笑,又伸胳膊將她攬在臂彎裡,宣告主權般,毫不顧及於大壯和苗芮的目光,坦然地說。

「我認真的。」

他說著,又低頭看了一眼於休休,哼笑。

「我本來準備去國外旅行的時候舉行婚禮,被休休拒絕了。」

苗芮皺眉看於休休。

於休休把臉看向一邊。

依在霍仲南的胸口,她幾乎能感受到他狂勁的心跳聲,就好像他每一個事在必得的行為那麼有力。

「我想了下,那個時間是不太好。」霍仲南又說:「太倉促,沒有準備。所以,我的想法是,等旅行回來,咱們就在年前找個好日子,把事情辦了。」

苗芮遲疑了一下:「元旦的話,是急了點。年前,也不知道有沒有好日子。」

霍仲南說:「這個日子,我們準備交給苗姨來選。」

於休休深吸一口氣,瞪著他。

明明她是拒絕的啊!

現在他和她的父母開始談結婚日子了,怎麼反倒把她撇到了一邊?

「爸爸,媽媽——」於休休呻吟般叫喚,想為自由單身做最後的努力。

「你閉嘴!」苗芮瞪她一眼,「你個瘋瘋癲癲的丫頭。這麼兩天三頭的……也不為自己的將來考慮考慮?」

也不知道怎麼的,她的目光就往於休休的小腹瞄了過去。

「到時候揣上了,我看你怎麼做人。」

於休休:……

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是,她能怎麼說?

怎麼告訴父母,狗男人諢是諢了點,但這方便還是很體貼她,除了第一次匆匆草就,後來的每一天他都有做好措施?

「媽媽呀!」於休休快給母親跪了,「我的事,你就別操心了吧,我自己知道分寸。而且,我真的沒有準備那麼快結婚……」

苗芮又是一眼瞪過來。

然後不再理會她,而是看向霍仲南。

「如果是在年前選日子的話,那時間也很緊的,得開始準備了。那這樣好了,你們這次旅行,休休就不去了。讓她留下來,準備婚房,婚禮。」

霍仲南皺眉,看於休休。

似乎是徵求她的意見。

可是於休休明顯覺得老媽這句話,有點奇怪。

如果沒有唐緒寧昨天再三強調,不讓她跟霍仲南去旅行,她應該不會生疑。

可現在……

她看著於大壯和苗芮眼裏切切的目光,有絲絲的不解。

「我都準備好了呀。大家都去,米樂也要去,我不去很掃興的!」

「你不去,米樂就不會去了。」苗芮很堅持,再回頭看霍仲南時,唇角又帶了一抹笑,「阿南,你說這樣,是不是最好?」

霍仲南緩緩仰躺在沙發上,聲音平靜帶笑。

「我尊重休休。她去,就讓她去。她不去,就留下來。」

……

一家三口離開南院,於休休沒讓霍仲南送。

坐上老爸的車,她一肚子的不高興。

「媽媽,是不是唐緒寧又跟你打電話說什麼了?」

「沒有啊!」苗芮皺眉,目光清亮,「為什麼這麼說?」

於休休一噎。

昨天唐緒寧那些話,她又說不出口了。

一旦說出來,那父母不是更加疑神疑鬼嗎?

「我想不通啊,好端端的,為什麼突然就不要我去了?前陣子,爸爸還很熱情,讓我帶著他的那般老夥計,到處走走。不是嗎?」

「前陣子是前陣子。現在是現在。」

苗芮嗆了回去,一臉的堅持,甚至捏了捏她的手。

「休休,你聽爸爸媽媽的話,我們不會害你。」

於休休臉上的問號更大了,「到底為什麼?」

苗芮咽了咽唾沫,望了於大壯一眼,沉了聲音。

「阿南出現的時間,還有他的行為,確實有太多的疑點。這一會又失憶,一會又要帶人去旅行,一會又要娶你的,我和你爸爸,覺得有些蹊蹺,放心不下……」

「你是說,我不值得他娶嗎?」於休休笑了起來,「你們對自己的女兒沒有信心,覺得她不配被霍仲南喜歡,不配做霍太太?」

「當然不是。」苗芮看她急眼了,馬上軟了聲音,重重一嘆,「有些事情,我們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不過你放心,我們不是不開明的父母,不會阻止你的幸福。」

頓了頓,她說:「這次旅行,應該就能看出來他想幹嘛了。」

於休休看著她:「???」

苗芮說:「你看這樣好不好?你留下來準備婚禮,等阿南和於家村的叔叔伯伯阿姨們回來,咱們就按部就班的來。到時候,我和你爸爸,再也不會說什麼了。」

於休休:「???」

……

小魚公司。

辦公室裡,於休休捧住杯子,瘋狂喝水。

「我終於相信,我們和父母有代溝了。」

一次旅行而已。

而且,還是旅行社那邊銜接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那麼多人呢。

於休休還是認定父母是受了唐緒寧的挑撥,對霍仲南的動機產生了懷疑,但是呢,他們又不願意全盤的否認霍仲南,這才給出一個旅行回來的期限。

「哼!這個唐緒寧,簡直是個神經病!還是沒把他收拾痛啊!」

於休休罵咧著說完,又眯起眼看向謝米樂。

「還有你家的哲人。」

謝米樂眼皮一跳,「他又怎麼了?」

於休休撇嘴,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說了。

「你說他這胳膊肘兒,是不是彎的?哦,許沁站在風口上無家可歸瑟瑟發抖就可憐?他就大男人心裏作祟,有了保護欲?可那不是許沁自找的嗎?怪誰啊?」

謝米樂眉梢微沉,不吭聲。

於休休清了清嗓子,覺得話說重了,又圓回來。

「其實我知道鍾霖哥的意思,他那顆心啊,一直就只是偏向霍仲南。他怕老霍背上白眼狼,負心漢,過河拆橋的罵名。畢竟在許家這事上,並不是所有人都知情。誰弱誰有理,人家肯定會戳他脊梁骨……霍仲南要臉,盛天要臉,就不能對曾經的功臣太過分。」

這是世俗的理解。

鍾霖是個世俗的人,圓潤而通達。

這些不是為情,而是為了現實。

於休休說:「所以,我也就這麼一說。其實啊,明眼人都看到的。這些年,要不是有鍾霖哥在旁邊看著某人,依他那個性格,說不準就乾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了。」

「你不用替他洗白了。」謝米樂微微一笑。

看過來的眼睛,有幾分無奈和迷惘。

「你說,我要是能像許沁那麼楚楚可憐的站在風裏,為他送一條圍巾,或者說幾句矯情溫柔的話,他是不是就不跟我談哲學人生,而是隻談風月之情了?」

她看著於休休。

於休休也看著她。

「噗!」一聲。

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

謝米樂拿起桌子上的手機。

「等著!你在哲人那裏受的氣,我給你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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