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喜歡慣著你》第359章 一句話喘半天(二)
「醫院?」鍾霖不解,「去了也沒什麼用吧?休休都回來了。」他一副經驗滿滿的樣子,「這個時候,守著她才是最好的,我剛才估算了一下,做流產手術沒那麼快,她肯定還在猶豫,孩子在肚子裏呢。」
霍仲南剜他,「你流過?」
「什麼?」他愣了愣,反應過來,無語地看著老闆。
「我是沒有流過產,但……好歹也是個手術,不能這麼快。」
霍仲南哼聲,又拔高聲音冷冷說:「走,去醫院。」
……
外面傳來腳步聲。
於休休耳朵貼在門板上,噫了聲。
「他們去醫院幹什麼?」
苗芮懷疑地看著她,又看看她的肚子。
「於休休,你該不會是真的……有了吧?」
「廢話,當然沒有。」於休休坐上來,開始在房間裡找吃的,「隨便他吧、反正我這氣還沒有消的。」
「幹得漂亮。」苗芮對她的處理方式十分贊同,「別說是你,就說我吧,看到那些照片也氣炸了。那女的是他誰啊?生死關頭,他想的是救人家,是把生的希望留給她……哼。看他矯情,就得治。」
於大壯眉頭一抖。
苗芮望他:「你有意見?」
於大壯搖頭,「我堅決支持並貫徹老婆大人的決策。」
……
霍仲南壓著一口氣下樓,再次叫了車直奔醫院。
鍾霖以為他要去調查於休休有沒有做手術的事情,哪兒知道,他直接去找唐文驥了。
大步流星,速度驚人,一張臉也冷得驚人。
~
見唐文驥沒費什麼周折,他會愉快地接受見霍仲南,也讓人詫異。
「這老狐狸。」鍾霖低低罵了句,有些擔心地跟上老闆,生怕他吃虧。
霍仲南卻在門口停下,回頭看向他:「你在這裏等我。」
鍾霖一愣。
左右看了看。
走廊空無一人。
只有一個好奇的小護士探頭看了霍仲南幾眼,又縮了回去。
「好的。」
服從命令是鍾霖習慣的行為方法。
他背轉過身,將後背對著房門,臉對著走廊。
霍仲南讓他在這裏等的目的,當然不是只為了「等」,他必須保持清醒又警惕。
……
有一個中年女護工在唐文驥的病房裏。
霍仲南進去的時候,朝她笑了笑,用英文告訴她,希望可以和他的朋友單獨說幾句話。
女護工看看他,再看看唐文驥,沒有猶豫就離去了。
這種長相老少通知的大帥哥就是擁有這樣的優勢,辦事方便。
唐文驥看著,冷哼一聲,直到房門再次合上,「坐。」
霍仲南沒有坐,離他幾步之遙,看著病床上的男人。他眼窩凹陷,眼角的魚尾紋深得可以夾死蒼蠅,一張臉白得如同紙片,與那天遊輪相見,至少瘦了十斤。
「我記得唐叔最注重保養的。」
霍仲南淡淡說著,情緒不明。
「謔謔。」唐文驥在笑,喉嚨裡呼嚕嚕的雜音,像個老人。
「那是以前。」
在職時的唐文驥,意氣風發,會保養,有氣質,看上去就是個風度翩翩的中年大頻,不諳世事的女孩子很喜歡的那種成熟男人模樣。
霍仲南嘖一聲,「可惜。」
唐文驥雙眼盯住他,不說話。
「抽支煙,不介意吧?」霍仲南從兜裡掏煙。
這是病房,抽煙當然不合適。唐文驥明白他就是故意不把他當個人看,扯了扯嘴角,默默一笑。
霍仲南果然沒顧及他,點煙,吸了一口。
「你是不是覺得裝病賴在A國,我就拿你沒辦法了?」
唐文驥只是笑,「你好手段。」
「呵。」霍仲南吞咽一下,再回頭時,看他的目光愈發冰冷,「比起唐叔,自愧不如。」
唐文驥又笑。
霍仲南剜向他,冷冷說:「畢竟我做不到你那麼無恥。」
「呵,呵呵呵呵。」
唐文驥怪異地笑著,好像喉頭有痰,笑聲未落,又咳嗽起來。
「你……是怎麼做到的?」
沒頭沒腦的話,可是霍仲南居然聽懂了。
「很簡單,我只是讓官家在臨行之前,給所有船員和工作人員說了些安全事項,順便講了個故事。」
唐文驥瞪大眼睛,看著他。
霍仲南勾勾唇,「鄧春開的故事。幫人做孽,沒有好下場。」
「呵,呵呵呵呵。」唐文驥又笑了起來,嘴巴在動,上下咬合,好像在咀嚼什麼東西似的,巴嘰幾下,又張嘴,看上去像是很焦渴。
「水。」他說。
霍仲南看了他片刻,起身拿起床頭櫃的水,遞到他面前。
唐文驥伸手來接,他把水杯抬高。
「於休休今天來了?」
唐文驥似乎口渴得緊,喉嚨呼呼的響,不說話。
「你對她說什麼了?」霍仲南眼神陰霾。
唐文驥並不知道他和於休休之間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他把於休休不理他的原因,都怪罪到了自己身上,只是貪婪地看著那杯水。
「阿南,你還是太年輕了啊。」
這句話他說過不止一遍,霍仲南聽得眼眸沉下,冷笑。
「可惜,你還是栽我手上了。」
唐文驥嘴角抽搐一下,目光有些反常的笑,「你能拿我怎樣?」
他臉上的笑容擴大,是那種身體明明負擔不起卻越發亢奮的表情。
「你恨。」
「你怨。」
「你想報復……」
「你還是輸了。」
一句話喘半天分幾次說出來,唐文驥的臉頰似乎在抽動。
霍仲南懷疑地看著他,「裝病就是你的贏面?」
「你……」唐文驥笑著看他,「你該大度點。」
「嘭!」
霍仲南將水杯砸在了床頭櫃上,玻璃應聲而碎,濺起來的水漬,有一些濺到了唐文驥的臉上,有一些順著床頭櫃流下來。
他逼近,看著唐文驥的臉。
「你知不知道,父親是強.奸犯,孩子是怎麼長大的?」
「謔謔謔……」
兩個人挨得極近,唐文驥似乎也不想再裝,用低低的笑聲說:「從旅行的第一天開始,就你在算計我,又怎麼樣呢?」
「不。」霍仲南說:「不是我算計你。我們的明爭暗鬥,早就開始了。」
唐文驥笑:「你想說什麼?」
他沒答,稍稍蹙眉:「不是我太年輕,是你太老,太小心。反倒害了自己。」
唐文驥眯起眼睛看他,「你的那些小伎倆,真以為我不知道嗎?籠絡於家村人,想藉由他們的手,他們的嘴,給我定罪。可惜了,謔謔謔謔……」
他又那麼陰惻惻地笑。
霍仲南哼笑,「是你太小心了。他們的手,他們的嘴,都害不了你。知道你將會死在誰的手上嗎?」
他故意停頓一下,輕蔑地看著唐文驥,忽而一笑。
「你自己。」
唐文驥一愣,似乎被他的話說懵了。
「我沒有你犯罪的任何證據。《望山》下部手稿,別說什麼都沒寫,就算寫了什麼,也只是藝術作品,不能成為證據。當然,鄧春開的嗓子,也沒有恢復。啞了幾十年的人,哪能說好就好?」
鄧春開的事,唐文驥早就猜到。但是《望山》的故事,他的聲優演得繪聲繪色,如果不是當事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一些內情……
「我編的。」霍仲南說:「《望山》有一部分故事。但熊文鋒只是從他的角度進行了解讀……我做這一切,只是為了逼你出手。早早告訴你遊戲環節,也是為了製造緊迫感,迫使你加快進行你的計劃——」
他頓了頓,冷冷剜著唐文驥。
「而你,不負所望。」
從到達A國開始,他就在故意引導唐文驥,讓他以為被設計,想方設法的自救。船上的一切,都是為了迷惑唐文驥而準備的。
唐文驥不算意外,只是冷笑。
霍仲南冷冷說:「你策劃了這麼久,沒想到會失敗吧?」
唐文驥一怔,微微眯眼,「你知道我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