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受到，英子看他和看林晨的眼神完全不同，雄性求偶在雌性面前表現自己的魅力這是動物本能。

石頭也需要在林晨面前展現自己，將林晨比下去，英子就會選擇他。

他們現在也不過十幾歲的年齡，在戰爭爆發前他們還不到十歲。

可那會兒林晨已經十八歲了，九年光景過去，算算看林現在已經二十六七。

但這九年，林晨的身體機能幾乎停止運轉，所以林晨還只是十幾歲的模樣。

村子內沒有誰家很富裕，沒有誰家的口糧多，英子說這豬頭山外邊兒的大城市，他們會用糧票交易。

拿著一張紙就能換他們一家好幾天的口糧，甚至還能換新衣服，換棉被。

戰爭打了九年，工業鏈被打斷，柴米油鹽這些東西的生產少的可憐。

特別是他們這些生活在山溝溝裡的人，怕是已經三四年沒有嘗過調料味了。

當然，這些孩子也沒有受到過什麼教育，連大字兒都不認識幾個。

英子是個善良女孩兒，只是她對林晨不了解，林晨吃了他們家的飯，現在除了能在嘴皮上找點兒平衡感之外、她還能幹些別的什麼呢？

第二天，中午時分林晨跟著老魚頭出了門。

他穿著老魚頭以前穿的夾克，夾克很破舊，髒兮兮的、但好在這夾克還是件完整的衣服。

林晨對保暖的需求並不高，他的身體比練氣五六層的高手都要強健，這冷風還奈何不了他。

「鑿冰！」老魚頭對林晨的話很少，吃了他家口糧，害的他家下個月要多交兩份月貢，交不上就要把英子交出去，老魚頭要是這還能和和氣氣，給林晨好臉色就怪了。

要是這人幹活利索，腦袋瓜子機靈，會上山弄點兒吃的，去廢墟能撿到點兒富人丟棄的玩意兒，那把他留家裏也是個好事，到時候萬一要是兒子死了，也算有個男丁，添個能幹活的。

要是這傢夥幹活不利索，又喜歡偷懶……是個只知道吃，不知道幹活的懶鬼，下次就找個機會把他踹回湖底當魚餌算了。

其實老魚頭心裏還有別的心思，他知道插在林晨胸口的那柄劍不簡單。

這湖開年前一個月就凍住了，破冰的時候沒見哪兒有冰窟窿。

這都活了過來，那肯定不是啥普通人，萬一林晨是個紅武士、又或者是啥奇奇怪怪的人呢？

這要是將人救了，回頭林晨來感謝他們，送特娘的幾十斤白面，這生活豈不是一下奔了小康？

再者，英子這丫頭長得也不差、林晨好手好腳的，只要不懶比李大嬸兒斷了手的的兒子要利索多了。

撮合撮合倆人，老魚頭過兩年歸西也能安心閉眼。

老魚頭自己心裏也清楚的很，兒子這中風多半是好不了。

那沒打仗之前都難治，能治好的都是觀音菩薩保佑、現在這醫院沒個醫院，村裏的郎中三天兩頭缺葯。

但老魚頭狠不下心啊！雖然多張嘴，要多吃一口飯，可這世界哪兒還沒個萬一不是？萬一哪天觀音菩薩真保佑他老魚頭，他兒子哪天就突然能下床走路了呢？

趁著還能活倆年，老魚頭就想多替他家英子乾點兒事兒。

林晨拿著鑿子，一下一下鑿著。

「不是這樣鑿，等會兒把冰鑿裂了！」老魚頭接過鑿子演示給林晨看。

一圈一圈，碎冰屑不斷鑿出。

林晨看著冰面自己的倒影發獃，「得先找到戒指，練個丹修復經脈……」

「愣啥？鑿！」老魚頭把鑿子扔給林晨，林晨跟著老魚頭的樣子認認真真開始鑿冰。

老魚頭從懷裏拿出一根皺巴巴的煙頭，手顫抖著，點了火深吸了口。

一口煙從他口中緩緩吐出，冷風一吹煙隨之飄散。

老魚頭想把煙掐滅，看看就剩了個煙頭，最後還是猛吸一口，將帶著火星的煙頭扔在了地上。

看著林晨一下一下鑿著冰，老魚頭心想，這小夥子身子骨不錯，幹活也利索，就是平時老發獃發愣，有點兒傻傻的。

不會是在冰水裏邊兒泡久了，人給凍傻了吧？

傻子也就傻子，能幹活就好，老魚頭這麼想著。

林晨的速度很快，他沒表現出太超過常人的力量。

鑿了兩個小時，他鑿出了個冰窟窿，林晨拉網，他拿著棒槌，只要魚網住了他就一棒槌過去。

兩人在冰冷的冰面上等了會兒，等漁網有了動靜，林晨開始拉網。

漁網掙扎的動靜很大，林晨用力一扯，一頭近一米長的大魚被林晨扯了出來。

這頭大魚剛出冰面，大嘴朝著老魚頭腦袋就咬了過來。

漁網根本就擋不住這大魚鋒利的尖牙，老魚頭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他隻感到眼睛一黑，心想完了……

「邦」一聲，大魚突然被錘落至冰面，冰面甚至都被砸出了點兒裂紋。

老魚頭愣愣的看著林晨，他手上的棒槌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林晨手上。

林晨卻像什麼都沒發生似得，把棒槌還給了老魚頭。

然後蹲下看冰面上被他一棒槌敲死的大魚，「真的是頭覺醒魚？」

老魚頭原本以為能撈到兩頭普通小魚就足夠了，這真的是頭「覺醒魚」

「小心……」老魚頭這才反應過來，提醒林晨不要被這怪魚咬了。

林晨回頭一臉天真的看著他說：「還要撈嗎？下邊兒還有不少呢。」

老魚頭看了看天，說：「不了，今天先回去。」

打到這隻大魚，已經夠他們吃一個月了，兒子的中風說不定也有救了，下個月的紅薯土豆，還有救濟糧都能剩下來用來交貢。

老魚頭現在彷彿就像是在平常年代被一百萬砸中似得，撈魚這活，本來就是憑運氣。

能撈上來的，沒幾青年壯漢根本製服不了，老魚頭這麼乾無非是冒險賭賭，賭賭看能不能撈到魚，撈到了大不了賠上一條手或者一條腿，換頭魚，換他兒子病好也劃算。

轉頭來看著呆呆笨笨的林晨，老魚頭心裏美滋滋的，拖著漁網收著大魚回了村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