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孔陽倒地後在心中盤算，按照書籍記載白僵成型後應該行動遲緩，非常容易對付，它極怕陽光，也怕火，怕水、怕雞、怕狗、甚至怕人。

可是眼前的這位完全沒有這些反應，也沒有對有百鬼印在身的我有什麼過激想法。

有古怪，絕對有古怪。

小光用指頭挨個點我們一下:「你們……將成為我奶奶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吃食的人類。」

「去NMGB！」

我不能在忍受場面這樣發展下去，手結劍指持皺吧陽氣符直接向白僵老太太衝過去:「空者明！然者釋！奉吾敕令速速顯形！」

然而陽氣符連人家一根白毛沒摸到，便先於屍氣來個激烈碰撞，打散我方圓半米之內的所有屍氣，符紙燃燒殆盡，還在我食指於中指之間留下兩個被燙傷出來的水泡。

「操！」

我甩甩手指頭沒管疼痛感，想掏出錢包拿出第二張符咒。

「天亮，小心！」林孔陽大聲提醒我有危險襲來。

可是已經晚了，白僵老太太一個瞬身揮動左手抽在我肩胛骨位置，給我掀翻一米遠。

「咳咳……噗……」

我到底後一口血湧出嗓子吐在地上，以前打的都是鬼，即使有實體攻擊力也不會像白僵這種殭屍大，慣性思維導致我吃大虧，萬幸的是肩胛骨沒有被乾斷。雖然很疼，但是我還活著。

現在場面徹底失控，一個被嚇破膽，一個被一回乾倒失去戰鬥力，現在場上站著的只剩下老曹一人。

老曹抬頭看看白僵眼神中沒有過多的畏懼，停止翻書的動作，給十字架夾在《申命記》某個章節當中，活動活動筋骨將這不知是在他心中是屬於信徒的新約還是屬於摩西與以色列人所定舊約的聖經放在地面，隨後如同站軍姿般站直身體，又往前邁動一大步，站在我和林孔陽位置之前，像是把我倆保護起來。

接著老曹閉眼睛選擇無視屍氣的困擾，信口而談:「你們要進窄門，因為引到滅亡，那門是寬的，路是大的，進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門是窄的，路是小的，找著的人也少。」

「我是世界之光，跟隨我的人不會行於黑暗，還會擁有生命之光！」

「神賜給我們不是膽怯的心，乃是剛強、仁愛、謹守的心。」

「我知道我的救贖主活著，末了必站在地上。我這皮肉滅絕之後，我必在肉體之外得見上帝。」

「塵土仍歸於地，靈仍歸於賜靈的神。」

老曹說話的時候自然張開雙手，成為人形十字架，自己與自己訴說，自己與天地訴說，自己與神靈訴說，念通則達，像是藉助遙遠在天際卻又深藏在人心的信仰力量。不是普度眾生慈悲為懷的滿天佛光，亦不是正義凜然大道長存的道氣。

純潔無暇，默默無聞不勸人執拗的白色聖光自老曹體內散發而出，對屍氣直接進行圍剿，一圈下來場面上的屍氣蕩然無存。

此刻的老曹呼吸平穩，神色冷靜，沒有在白僵老太太面前露出任何膽怯之情，似乎天與地中間只剩下老曹和與他心中信仰的神祇。

小光受於聖光的凈化眼神之中在掙扎:「我隻想讓我奶奶活下去！我想讓她活下去！我有什麼錯？！」

「呃……」

老太太表情發生變化，原本毫無人性的目光變得又擁有一些善良。

「呼……哈……」

老曹深呼吸一口氣，閉眼睛高舉雙手來回踱步，突然想到什麼，一字橫眉快要皺到一塊，捶足頓胸怒其不爭的睜開狼眼，放下一個胳膊用食指指向老太太:「我原以為你身為漢朝老臣，來到陣前，面對兩軍將士。必有高論，沒想到竟說出如此粗鄙之語！」

臥槽！

躺在地上的我，原本見到老曹大展神威，心裏對老曹的表現充滿希望，可是現在又玩的那一出啊！

而另一邊躺在地上的林孔陽之前聽老曹的話是雞同鴨講，可是聽到現在老曹所說的話恢復以往神色，和老曹如同高山流水，鍾子期碰到俞伯牙這樣的知己，破鑼嗓子用京劇陽派的唱法聲嘶力竭差點卡出一口膿痰唱道:「我本是臥龍崗散淡的人！」

臥槽！

我被林孔陽一嗓子嚇得菊花一緊，你插什麼嘴啊？咱倆拉胯的躺在地上，給老曹喊個老鐵666，不好嗎？！

反觀白僵老太太和小光同樣被老曹唬住，不敢輕舉妄動，甚至白僵老太太開始渾身打哆嗦

老曹收回胳膊在胸前如手持羽扇來回扇動，氣勢不減咄咄逼人的繼續對一屍一人高談闊論:「我有一言，清諸位靜聽。昔日桓帝、靈帝之時，漢統衰落，宦官釀禍，國亂歲凶，四方擾攘。黃巾之後，董卓，李榷，郭汜等接踵而起。劫持漢帝，殘暴生靈，因之，廟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以至狼心狗肺之輩洶洶當朝，奴顏婢膝之徒紛紛秉政，以致社稷變為丘墟，蒼生飽受塗炭之苦！」

「咣當。」

小光和白僵老太太連續後退三步，白僵老太太甚至直接單腿半跪在地上，明顯是被老曹說的。

「值此國難之際，王司徒又有何作為？王司徒之生平，我素有所知，你世居東海之濱，初舉孝廉入仕，理當匡君輔國，安漢興劉，何期反助逆賊，同謀篡位！罪惡深重，天地不容！」

老曹掏出之前林孔陽遞給他的火柴盒，從小盒裏面抽出一根火柴，劃燃後不屑丟到一人一屍面前。

小光張嘴要去和老曹對噴，試圖扭轉老曹形成的一往無前的氣場。

可老曹壓根不想給他這個機會，又劃燃一根火柴自己用嘴吹滅後，憤然說道:「住口！無恥老賊，豈不知天下之人，皆願生啖你肉，安敢在此饒舌！今幸天意不絕炎漢，昭烈皇帝於西川，繼承大統，我今奉嗣君之旨，興師討賊，你既為諂諛之臣，隻可潛身縮首，苟圖衣食，怎敢在我軍面前妄稱天數！皓首匹夫？蒼髯老賊？你即將命歸九泉之下，屆時有何面目去見漢朝二十四代先帝？！」

「奶奶！殺了他！殺了他！」

小光抓心撓肝的瘋狂咆哮，如果現在的目光能殺人，絕對能給老曹捅個千瘡百孔，可是自己肯定打不過面前文質彬彬的噴子，隻好指揮白僵老太太去取老曹項上人頭。

「二臣賊子，你枉活七十有六，一生未立寸功，只會搖唇鼓舌！助曹為虐！一條斷脊之犬，還敢在我軍陣前狺狺狂吠，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老曹還沒等白僵老太太起身呢，繼續鏗鏘有力，抑揚有序，表情惟妙惟肖，堪比影帝級的表演給老太太直接罵爬在地。

「臥槽！牛逼啊！」

我擦拭掉嘴邊的血跡，抬頭看見一道紅色嫁衣人影從白僵老太太身體裡如同打一場毫無懸念的敗仗，被人追殺數十裡遠逃竄而出，暈頭轉向的四處亂撞。

等人影跑掉後，白僵老太太身上的發毛極速枯萎，掉落在地，身體表面皮膚重新脫變成紫色，能殺人的屍氣徹底消散。

臥槽！真TM是孔明在世！這是給殭屍硬生生的罵退階了？！

牛逼，真牛逼，我天亮願稱老曹為噴人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