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可能娶杜瑤的。」蔣朕說這話的時候，眉頭都擰了起來，似乎把他跟杜瑤的名字用娶這個字連接起來都是種折磨。

韓長淵試探著問，「因為您遇上了葉醫生？」

蔣朕搖頭，「不管有沒有遇上夭夭，結果都一樣。」

聞言，韓長淵倒是不解了，他自詡也算是了解五爺，按照以前那節奏，他還以為最有可能勝出的就是杜瑤，畢竟，五爺隻對杜瑤臉色好一點，也隻準她靠的稍近一些，除此外，哪還有女人能入五爺的眼？

蔣朕斜睨他一眼，「蠢，虧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你是哪隻眼睛看出我想娶杜瑤了？」

韓長淵沒說話，但眼神裡的內容就是『我兩隻眼都看見了』，不然為什麼您只在面對杜瑤時不冷的掉冰渣子？

蔣朕淡淡的道，「我是因為杜蘅的囑託，他很疼杜瑤，最後對我說的一句話就是讓我照顧他妹妹。」

韓長淵訝異的問，「不是讓您幫著照顧他父母？」

「不是……」蔣朕搖搖頭，那個時候，他整個人都處於極大的痛悔中，聽了杜蘅的話，倒是沒顧上多想，現在忽然覺得不太對勁了，杜蘅非常孝順，尤其是對齊悅，可臨終前，卻沒有提及他父母，隻說了杜瑤，兄妹感情再好，還能好過父母之恩？

倒是韓長淵反應過來，「杜少這麼做，倒也沒錯，您若娶了杜瑤，就是杜家的女婿，一個女婿半個兒兒，您還能不幫著照顧他父母？」

說完這話，韓長淵覺得有那麼點不嘚勁兒，他實在不願意相信杜蘅在最後會有這樣的算計五爺，那太讓人心寒了。

蔣朕自然更不願意，他沉默了片刻，淡淡的道，「這事以後不要再提了，尤其是在夭夭面前。」

「是，五爺。」

……

帝都。

杜斯年掛了電話後，擰著眉頭前前後後的琢磨了半個來小時，心裏才算有了計較，不怪他這麼謹慎，實在是因為對方是蔣朕，那智商和心計，別說尋常人不及，就是修鍊成精的老狐狸都得左思右想，唯恐哪裏斟酌不到，掉他陷阱裡。

他先給杜若的保鏢打電話詢問了一遍，得知杜若肩膀都打了一搶後，厲聲質問，「你們是怎麼保護的？」

對方戰戰兢兢的解釋，實在是想不到會有人這麼大膽，青天白日的就帶著搶闖進來行兇，而且，對方可不是一般的流氓混混，而是職業殺手，若非當時還有人幫忙，最後是個什麼結果，他們都不敢想像。

杜斯年聽完後，面沉如水，「你們繼續守在少爺身邊，另外，我會再派幾人過去，不準再有下次。」

對方趕緊應下。

交代完後，杜斯年就回了家，家裏齊悅和杜瑤都在，母女倆剛從外面逛街回來，客廳裡放著幾十個名貴的手提袋，每個袋子上印著的標誌都夠尋常人一年的工資。

「爸，您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了？」杜瑤正隨意的拿著一條裙子在身上比劃，看到杜斯年，就笑著問。

杜斯年對這個乖巧可人的女兒還是很縱容的，慈愛的應了聲後，隨口解釋，「今天工作不忙。」

杜瑤沒多想，原本對試衣服沒什麼興緻，這會兒倒是興高采烈起來，「爸，您看我穿這件裙子好不好看？」

「我家瑤瑤穿什麼衣服都好看……」杜斯年樂呵呵的誇著，視線落在那些手提袋上時，提醒了一句，「不過，還是要低調點。」

他如今的身份倒是不需要再看誰的臉色，但也不是毫無顧忌，家裏人過的太奢侈高調了，也是會被人質疑的。

聞言，杜瑤不以為意的道，「沒花多少錢。」

而齊悅則不高興的道，「就是花再多的錢，也沒事兒，有人說嘴，那就讓他們去查，我的嫁妝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聽到這話，杜斯年的臉色就沉了下來，他最煩齊悅說這些，當初結婚，齊家是給了不少嫁妝，但他難道吃軟飯了嗎？杜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再說，這些年，若不是有他幫襯，那些嫁妝能翻了幾十倍？

見氣氛要僵，杜瑤忙放下衣服，笑眯眯的挽住杜斯年的胳膊，把他拉到沙發上坐下，又是倒茶，又是捏肩膀，一陣撒嬌賣乖，才哄的杜斯年的表情緩和了。

見狀，齊悅撇了撇嘴，端起保姆送過來的燕窩，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瑤瑤，你拿著衣服回房間去，我跟你媽有話要說。」杜斯年拍拍女兒的手，不想那些事兒被她知道。

杜瑤不樂意的嘟起嘴，「不要嘛，爸，我又不是外人，有什麼事兒不能當著我的面說啊。」

「大人的事兒，你還小呢。」杜斯年好脾氣的哄著。

杜瑤看了齊悅一眼，齊悅皺了下眉頭，倒是沒幫著她求情，見狀，杜瑤就知道這事沒得商量，哼了聲，回二樓的臥室了。

保姆也被指派了出去，客廳裡，就剩下他們倆人。

齊悅心裏有絲瞭然，但臉上不見半點慌亂，繼續不疾不徐的吃著燕窩，彷彿當杜斯年審視的目光不存在。

杜斯年沒跟她繞彎子，直接問，「z市的事兒，是你讓人做的？」

齊悅眼皮都不抬一下，「不知道你說什麼，什麼z市？那裏有我認識的人嗎？」

「別跟我裝傻，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杜斯年沉下臉來，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我之前跟你說過，不要動他，你是不是忘了？」

「不要動誰？」齊悅終於抬起頭，拿著紙巾優雅的擦了擦嘴，嘲弄的問，「那個野種嗎？他不是被你養在y國嗎？怎麼？終於耐不住寂寞回來了？」

「齊悅！」杜斯年壓低著嗓子，警告的喊了聲。

齊悅眼底溢出恨意來，剛才的從容都不見了，整個人像是被嫉恨吞噬，面目猙獰扭曲，「我哪句說錯了？他不是野種嗎？他沒有跟他那個下賤的媽被你養在y國？杜斯年，我這些年不說，是因為孩子懶得跟你計較，並不代表我就傻的被你一直蒙在鼓裏騙。」

事情被挑破，杜斯年表情並沒什麼變化，「既然你為了孩子，為了這個家，那就更不該去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