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染玖感受更多，另一段記憶插入了這段記憶當中。

也是是黑龍燼天的靈魂碎片碎得混亂，導致了記憶的時間軸也十分混亂。

染玖感覺到自己似乎依舊是一條小蛇。她正掛在一個纖細無骨的胳膊上。

忽而，察覺到異動的他，立刻竄了出來。

他看到了另一個燼天的眼睛有些紅了。

「不好，他被附身了。他會傷到她。我要給師父一些提醒！」

這條沒有什麼力量的小黑蛇，立刻從染玖的衣服裡竄了出來，齜牙咧嘴地攻擊上了另一個燼天！

啪！

他被另一個燼天一掌擊落。

臥槽，都是我自己啊，你何必下手那麼狠啊！

黑蛇燼天內心咆哮！

這時，染玖感覺到了，這條剛出生不到七天的小黑蛇所感覺到的所有痛楚。

痛，真痛，粉身碎骨一般的疼痛。

染玖一面感受這這份疼痛，又一面心疼起天兒來。

他……即便如此弱小，也在這般的保護著她。

正在染玖感到疼痛不能自已的時候，又許多零散的靈魂記憶進入。

「師父師父，我是一條小蛇，一條可愛的小蛇。」

「你怎麼多了一個寵物？」

「師父師父，你怎麼這麼難過，對不起，別難過了好嗎？」

……

鏡頭忽然到了昆吾那湖面上，她翻開他，他瘋狂吶喊，「師父！我雖然是蛇，但我有節操的！！！」

看到這裏，聽到黑蛇燼天的這時的心裏的聲音，忽而，染玖破涕而笑。

更多的靈魂記憶湧入。

染玖的笑意再也無法維持。

是怒海。

這裏她待了千年，當真是萬分熟悉了。

他彷彿是一條健壯的魚。

「嗯，這條魚的條件還可以。」他這麼想著。「先去海底，找一枚珍珠。」

「瞧瞧，我現在每隔兩月便給師父送一顆紫極珍珠，等將來追到師父……哎，只是想想，只是想想……等將來追到師父……迎娶師父的聘禮，也就夠了吧。」

「這一枚太小了，我要尋個大點的。」

「不行不行，師父該等我等著急了。」

他銜著珍珠，又興奮又著急地遊到結界旁。

然而，越是遊著，這怒海的煞氣對他的影響便越大。

身上開始疼痛起來。

但是他早已適應了這種疼痛，他的興奮絲毫不減。

他遊到了怒海結界旁，結界擋著活物，但是怒海本土的死物卻是可以進去的。

他看到她了，她似剛剛結束了冥想。

她也看到了他，好奇地笑了笑道，「你又來了。」

沒錯，是又。

儘管每次來的魚都不相同，但是，她好似能察覺到，他，都是他。

他一興奮，嘴裏銜著的珍珠掉了下來，他又趕緊去接住它，然後將珍珠叼到結界旁。

他小心翼翼地將珍珠擠入結界內部，又十分雀躍地遊了好幾圈。

她走過來，蹲下身子，將珍珠拾了起來，又微微笑著看著他，如同和老友說話一般道，「這一顆很大呢，你這一路銜過來，累嗎？」

「不累不累。」他雀躍地吐著泡泡。

她抬起珍珠，對著海底透過的外面的陽光看著珍珠的熠熠反光，道，「這麼大的紫極珍珠，可以賣不少晶珠了。真沒想到，我染玖窮了一輩子，暴富的時候，居然是在怒海海底。」

他歡騰地又遊了兩圈。「師父師父，你喜歡嗎？」

「小魚兒，你可是問我是否喜歡？」

師父居然聽懂了他的話！

染玖笑得眉眼彎彎地蹲下身子看著他道，「喜歡，十分喜歡。你送我的每一顆珍珠，我定都會好好珍藏。」

……

染玖的心情複雜到了極致。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他當真就是那些魚兒！

他附身了一條又一條的魚兒，他陪伴了她整整一千年。

他是她在怒海唯一的朋友，唯一可以說話的對象。

他，為了她，用那普通的魚兒身姿，整整撞擊了封印一千年。

怒海的封印那麼特殊。

只有怒海本地的活物才能這般撞擊著它。

他……從未放棄。

就靠著那麼一點點的撞擊的力量，將這處牢不可破的封印給撞破了。

天兒……

我若知道是你。我定然會，毫不吝嗇地大肆讚揚你尋到的紫極珍珠的。

那句「喜歡，十分喜歡」當真是，太淺薄了。

……

沒容得染玖多想，許許多多的魚兒記憶在她眼前快速閃現過後，一段記憶在她眼前，慢了下來。

他似乎是一隻鳥。

這是……

怒海岸邊。

染玖忽而記起，那時，的確是有一隻鳥領著她去了怒海的。

她忽而十分疑惑了。

他領她來怒海，另一個他封印了她。

這其中，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撲扇著翅膀，飛得老高的看著怒海上方的動靜。

此刻，她已經被百名劍仙團團圍困。

而二十歲的燼天，正站在眾劍仙最前方。

他分明還不是劍仙，但一切的事情，皆在由他主導。

不對勁……

此刻染玖已鳥兒燼天的角度看了過去，竟看到這些劍仙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絲玄色之氣。

這……

這是……

忽而，空中的燼天開始對染玖發動攻擊了。

鳥兒燼天一著急，整個飛了起來。

「你若是敢傷了師父，我啄死你！」

話音剛落，在鳥兒燼天的視線裡，染玖又發現了另一分不對勁。

這……這個陣法……

不對，這般凶陣，並不是什麼封印陣法！！

她當時太過生氣，根本就沒有去仔細辨別這陣法。

六道輪迴絞殺大陣！

染玖忽然記起，浮世是這麼說的。

這是，六道輪迴絞殺大陣！！

染玖仔細辨認了去……

沒錯，這般凶陣。

哪怕她對陣法不甚了解，也能辨別出，這般凶陣，定然是極其可怕的殺陣！！

然而，這殺陣又是如何變成了封印陣法的？

想到這，只見，空中的燼天神色驟然變換了。

忽而一股十分玄奧的氣息在他身上閃現。

怒海之上的染玖看不到這股氣息，但是身為鳥兒的燼天卻看得真切。

他身上三盞命火浮現，他，伸手到右肩，取出了一盞命之根本之火！！

命火！！！！！

染玖頓時一驚。

她腦子裏，燼天那總也治不好的嘔血之症浮現。

他一直嘔血，竟不僅僅是因為失了一魂四魄，更是因為失了一盞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