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真托著側臉，打量了燼天和染玖好一會兒，又笑了笑。

小黑蛇早已迫不及待撲向了染玖，卻被燼天從中直接攔下。

小黑蛇被燼天抓在手裡，暈頭晃腦了一陣之後，惡狠狠地看向燼天吐著信子。

燼天絲毫不退讓，同樣兇狠地看向了它。

染玖，「……」

他這徒兒是怎麼一回事，他看玉絮不順眼可以理解，看素律不順眼也可以理解，今日，怎麼看一條蛇也不順眼了？

雲真看向燼天，笑道，「你同它應當有許多話要說，你們自己尋一處地方說說話吧。正好，我和玖兒妹子，也有許多話要說。」

燼天看了雲真一眼，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燼天走後，雲真看著染玖笑道，「玖兒，過來坐。」

染玖依言坐在雲真身邊，雲真沏了一壺茶，一面洗著茶杯，一面道，「聽聞你喜愛蔓仙草茶，特意讓人選了些好的備上了，你試試。」

說著，便將綠意濃厚，茶味香醇的蔓仙草茶推在了染玖面前。

染玖拿起茶盞抿了抿。

「雲中闕還好玩嗎？」雲真道。

染玖放下了茶盞，看向了雲真。「現在就談好不好玩，似乎早了些。」

……

另一方面，燼天帶著小黑蛇隱入了雲深堂的一處林子裡，確定了無人後，他將小黑蛇放在了地上。

小黑蛇向著燼天兇猛地嘶嘶了兩下。

燼天皺了皺眉，道，「夠了，你便是我，我便是你。你看我不爽，我亦看你不爽，但，那又如何。」

小黑蛇眯了眯眼，在燼天的眼裡，一個同他一模一樣，卻是黑衣的他顯現出來。

這是小黑蛇的靈魂模樣，只有燼天能夠看到，即便是染玖和雲真，也看不到。

沒錯，小黑蛇，就是他遺失的一魂四魄。

「這麼久了，你日日飲著師父的血，卻還沒化形成人，真是無能啊。」燼天諷刺道。

黑蛇燼天眼皮一抽，才三年，他僅僅三年就步入成長期了，已經是神速了好麽。

「你不如先看看你自己，我們爭取了一千年，整整一千年，你就修鍊到這個程度？三昧真火呢？」黑蛇燼天道。

燼天眼皮一抬，伸出了手，手指尖，若隱若現的出現了一絲……不，是根本看不見的火星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黑蛇燼天捧腹大笑了起來。「就這？」

燼天道，「好歹入門了。」

黑蛇燼天再次扎心道，「就這？」

燼天，「……」

黑蛇燼天看向燼天，他眯了眯眼，道，「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師父如何？」

燼天道，「有我在，挺好的。」

「有你在才好不了呢。」黑蛇燼天環胸道，「師父一直都生你的氣，上次若不是我，她可能要廢了你。」

燼天抬了抬眼，道，「師父已經不氣了。」

「不氣了？」黑蛇燼天詫異地看向他，他的蛇身本體向燼天的方向遊走過去，「發生了什麼事？」

燼天看向黑蛇燼天，想起染玖，他忽而又微微笑了起來，「玖兒，她……」

「等等等等。」黑蛇燼天立馬喊停了他，「什麼玖兒，什麼什麼玖兒？」

燼天絲毫不介意反過來扎黑蛇燼天的心，於是道，「我同玖兒，早已消除了芥蒂。她願懂我，也願理解我。就不久前，我守著她睡覺，還親吻了她。」

黑蛇燼天的臉色本來就有些黑的，此刻更加黑了。他咬了咬牙，咬牙切齒道，「你這算什麼，這三年來，我日日同她同睡，肌膚相親，日日聽她吐露心聲，還日日刺破她的肌膚，飲著她的鮮血。」

說著，燼天的臉色也黑了。

該死，好想宰了他！

黑蛇燼天眼睛笑著眯了起來，道，「就你這個，看起來也不可愛，還一直被師父當成兒子養的，想要接近師父，要等到牛年馬月啊？」

燼天黑著臉回懟道，「你這個寵物，情況就比我好？」

黑蛇燼天，「……」

燼天，「……」

兩人雙雙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談談正事吧。」黑蛇燼天咳嗽一聲。

「嗯。」燼天也道。

黑蛇燼天看向他心口處道，「你體內那縷魂……」

燼天沖他點了點頭。

黑蛇燼天神色一凝，道，「都準備好了？」

燼天再一次點了點頭。

……

「早了些？玖兒可是還沒玩夠？」雲真笑道，「也是，這才第二天，接下來還有很多天可以玩的。」

染玖看向雲真，越發充滿好奇趣味，問道，「我很好奇，你和我兄長經歷過什麼？」

「他從未和你提過我麽？」雲真臉色有些不善道，「虧我一直在替他操心，累死累活的，那沒良心的混蛋。」

染玖笑意不變，看著雲真。

雲真笑道，「我與你兄長相識，大約，是萬年前的事情了。」

萬年前？臥槽，這麼厲害？

雲真一面笑著洗著茶具，一面娓娓道來。

「那時候，孤夜連魔將都不是，而我，也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五階劍士。因為一次機緣相爭，鬥到了一處，又運氣十分不好的，一齊遇到了險境。」

「那時，若我倆不互相幫忙，便都得死。於是……就合作了一次。」

雲真抬眼看著染玖笑道，「是不是很俗？」

染玖道，「你做什麼停下來，我很有興趣的，快講快講。」

雲真無奈嘆口氣道，「果然妹妹都特別崇拜哥哥的麽？看你這眼神，孤夜也太幸福了。」

染玖又直直地看向雲真。

雲真咳嗽了一聲，道，「自那次合作離開險地之後，又鬥了幾次，鬥著鬥著，就惺惺相惜，一路成長，成為了摯友。」

雲真道，「你雲哥哥我，擅長卜算。有一日……」

雲真刻意模糊了日期。

「我算到你兄長將遇到他此生命運中最重要的轉折點，剛準備去提醒他之時。他消失了。」

雲真講得有些口乾，便也抿了一口茶後，繼續道，「等了千年，在我以為這個摯友終於被老天爺給收了的時候，他又不知從哪個犄角嘎達裡出來了。他出來的時候，帶出來了，一顆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