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之後，染玖帶著小黑蛇到了森林深處，她此刻心思有些多，不想回去玉絮那處。

她對小黑蛇道，「什麼意思？小天天最在乎的是這件事？這件事和他封了我有關係？」

染玖思量著思量著，思量了很久，然後道，「莫不是，他覺得我這個活了了千年的老妖婆佔了他的便宜吃了他的豆腐，對他的身心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也不對啊，我一手將他拉扯大，他小的時候，入恭之後，屁股都是我幫他擦的，他還能嫌了我抱了他一次不成？」

小黑蛇歪著腦袋看著染玖，染玖悶悶道，「算了，說了你也不懂。」染玖結合著前些日子在孤夜那處看到的內容，分析道，「哪怕那日，我神智不清將他給強了……」

聽到此處，小黑蛇那個蛇臉上，浮現出了一個十分怪異的表情，它的腦袋，似乎還往後縮了縮。

「哪怕他十七歲那年，我摟著他睡了一夜。但，我染玖長得也不差吧，他也不至於覺得那般噁心的吧，他覺得他吃了虧，怎麼不想想我也是第一次。為了這事，就要將我封一千年？」

染玖有些煩躁地踢了踢腳下的石頭，「小黑蛇，你說，我養他那麼多年，我就真的看走眼了？他就算是和我有矛盾，難道不是應該直接找我算帳？我們師徒之間，打打鬧鬧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他背叛了我，投靠了劍仙門派，還夥同他們算計了我，將我封印於怒海之下。真的就是因為他覺得這些事情十分噁心？覺得我十分噁心？」

小黑蛇搖了搖頭，又用蛇頭在她身上蹭了蹭。

染玖輕輕一笑，「你倒是會安慰我。」

染玖又向前走了去，「我覺得，他大抵就是因為噁心我，所以將我封印了，這樣便不用看到我，我也就噁心不到他了。可是他不知道，怒海之下，凶煞沸騰，千年孤苦，真的是不好熬的。他若真是這個原因，我大抵，是不會原諒他了。」

小黑蛇抬起頭來看向她。

染玖道，「小紙人和這次，多少有些打草驚蛇了。小天天一定會警惕起來，但是不要緊。我染玖要復仇，還是能想到法子的。」

許是煩的很了，她又往前走了去，走著走著，進了一處水潭。

她似不想停，整個人浸入水潭之內，泡了一小會，心大的她終於捨得兩腦子裏亂七八糟的事情放下。

染玖出了水潭，開始脫起衣服。

這裏夜色難得的美，雖然有些寒氣逼人了些，但是這些寒氣卻讓她十分舒服。

她一面脫著衣服，小黑蛇一面往她脫掉的衣服裡鑽，染玖見小黑蛇這反應覺得十分新奇有趣，她撚起了它，笑道，「你一條蛇，躲什麼躲？難不成你還覺得你這條蛇看了我是冒犯了我不成？」

染玖環視了一番，道，「這潭邊精怪甚多，似乎也沒誰是你這反應的。難不成你和我那徒兒一樣，覺得我這千年魔王噁心了，看了都是汙了你的眼？」

小黑蛇本還是腦袋向左偏又向右偏，本來是一眼都不敢看染玖的，可聽了染玖的話之後，它忽然轉過頭，定定的直視染玖，吐了吐信子。

可……不知為何，染玖竟覺得這小黑蛇似乎臉紅了。

染玖笑道，「你會游泳嗎，一起下去玩水？」

小黑蛇遊走在她肩頭，繞著她的乾淨雪白的脖子盤桓了一圈，隨後跟著染玖進了水潭。

它水性，出乎意料的好。

「這裏的水，比怒海的水，舒服多了。」染玖笑道，「你別遊太遠，省得我一會找不到你。」

小黑蛇聽了，吐了吐信子，一頭鑽入了水底。

沐浴在月光之下，染玖的膚色剔透反射著盈盈月光，她一面玩著水，好似恢復了幼時的頑皮，一面清洗著身子。

小黑蛇遊得遠了，它小心翼翼地不去看染玖的方向，但又怕失了她的蹤跡，它回頭一看，就挪不開眼睛了。

美，太美了。

雖然染玖換了副相貌，但身子卻沒換，氣質也沒換。

小黑蛇又有些害羞了，它垂下了頭，埋入水裏，又向染玖遊了去。

距離遠的時候，哪哪都能看的到，或許距離近些，反而都看不到了。

於是，小黑蛇又纏上了染玖的脖子。

染玖見小黑蛇纏了上來，一面呵呵笑著，一面又認真思量道，「小黑蛇，你是雌的還是雄的？蛇是如何分雌雄來著？」

說著，染玖就抓住了小黑蛇，小黑蛇見狀，分離掙紮起來，就要逃開，可它哪裏逃的過染玖？

「我想起來了，蛇類，也是可以看出雌雄的。」

染玖說著，便去扒它的尾巴了。

小黑蛇覺得自己要瘋了，它劇烈搖擺著，可擋不住染玖的魔手，它拗不過一著急，一口就咬上了染玖的手。

染玖一點都不惱，笑道，「雄的啊。」

小黑蛇覺得自己簡直要暈了。

「跟你說過，要喝我的血之前是要和我說聲的，幸好我有所準備，否則你這一口咬下去，就成死蛇了。」

小黑蛇覺得自己已經是條死蛇了。

染玖笑道，「咬都咬了，就喝一些吧，省的你下次想喝的時候我還得再被咬一次。」

若是能哭，興許小黑蛇此刻已經哭出聲了，但是它不能，它只能認命的咬著染玖的手，喝著她的魔血。

「真有趣。」染玖彈了下小黑蛇的腦袋，輕輕笑道，「沒想到和你說說話，我心裏居然也能舒服多了。」

聞言，小黑蛇的悲戚之感轟然而散，它咬著染玖的嘴頓了頓，不一會兒，更小心地吸著她的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