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詩語突然想到她生日第二天決絕的從葉家搬走的葉染，此時想起，她心底突的一跳，不會是從那個時候，她就再也沒有打算回到葉家了吧？

秦老爺子聽到方老爺子這麼一說，身形一晃，想著這些事情終究與他無關，嘆了一口氣：「這凌老師，這凌老師怎麼會這麼傻？」

葉染自嘲一笑，「是啊，奶奶很傻，還把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我給養大成人，如今我剛可吧好好孝敬她的時候，她卻離開了我。」

方老爺子回過神來，伸手抱著她說：「傻孩子，對不起，是外公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

葉染笑了笑，」外公，我沒有受苦，奶奶對我極好。」

她知道當年她媽是有多任性多過份，聽說還間接的害死了外婆，說難聽點，葉景山出軌，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所以她並不怪方家。

換她，也懶得搭理她。

方老爺子看到葉染的性子，便是知道她沒有受苦，他說：「那就好，你也別難過，你奶奶也很開心晚年會有你的陪伴的，不然她一個人怎麼度過？」

秦老爺子也點了點頭：「對對對，沒錯，不然以凌老師那麼冷淡的性子該怎麼度過她的餘生，有一個孩子，或許也是一個寄託。」

「誰說不是呢。」

說完，方老爺子又安慰著秦老爺子：「行了，老秦，過去的事情就都過去了，你也別想那麼多了。」

秦老爺子點了點頭：「對對對。」

隨後他看著葉染，「好孩子，你寫的一手好字，得凌老師真傳，可見是凌老師是真心疼愛你，你以後在帝都有什麼需要秦爺爺幫忙的，可以給秦爺爺打電話，秦爺爺一定會盡心儘力幫你的。」

方老爺子不樂意了，「她外公還活著呢，難道還護不住她？」

葉景山看著這一幕，不死心的想要解釋什麼，「秦老爺子，當年的事情你別聽這死丫頭胡說八道，她……」

「行了。」

方老爺子徒然之間凌厲的打斷了他的話：「別聽她胡說八道，那我知道的也全都是胡說八道？」

葉景山臉色一變：「爸，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方老爺子已然是神色凌厲地開口，「行了，我受不起你這一聲爸。」

越想起來當年的事情，他神色越冷，「維新，送客。」

葉景山一聽，臉色變得徹底的毫無血色，什麼叫受不起他這一聲爸？

這是想跟他瞥清關係嗎？

想到這裏，葉景山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當年就知道方家的用處，所以留著這個死丫頭，藉著這個死丫頭，又用了四五年的時間才緩解和了方家的關係。

這些年來藉著方家的勢頭，葉家不知道是拿下了多少同行想要拿下的業務，他幾乎是不敢想像沒有了方家，葉家會是怎麼樣子。

葉景山還想要再說什麼，被葉詩語給伸手拉住了，這一會兒這個老東西只怕想起來了當年的往事，更有氣沒地撒呢。

於是，葉詩語低下頭道：「對不起，外公，秦爺爺，詩語不知道當年爺爺跟凌奶奶之間的事情，沒想到媽咪曾經乾出來這麼過份的事情，是媽咪對不起凌奶奶，實在是對不起。」

說完，她深深的鞠了一躬：「詩語今天丟人了，不打擾外公和秦爺爺還有姐姐相聚了，詩語先回去了。」

道歉完了之後，葉詩語扭過頭就離開了。

這一會兒若是再多說什麼，只怕是要徹底跟方家斷絕了關係。

可如今方家的關係還不能斷。

葉景山也聰明的反應了過來，道歉過後也緊隨一起離開了。

葉染看到這裏，並不意外。

葉詩語的聰明她早就知道，這一會兒任何解釋都不如道歉來的真誠。

上一世也是這樣，利用人的時候毫不猶豫，需要道歉的時候，下一秒對不起張口就來，反正是什麼樣子的情況對她有利，她就會怎麼做。

別看今天的事情事事牽扯她，可一來她還小，二來當年的事情是往事，她剛出生呢，她只是一個孩子，一個無辜的孩子，什麼都不知道。

所以，別說是外公，就連她上一次也屢次之後才明白她的手段。

更別說是初次相見的秦老爺子，看著這一幕，，「看來，這孩子倒是沒有讓心狠手辣的父母給教壞了。」

方老爺子看著這一幕則是眉頭擰了擰，並未說話，不知怎地，這一幕讓他覺得彷彿是似曾相識。

一次犯錯可以原諒，二次犯錯也可以原諒，三次犯錯，那就是故意而為之了。

三番幾次的在他的面前說錯話，他可記得這孩子不是如此愚蠢之人，既然不是愚蠢的人，那這就是在把他們當成了愚蠢之人了。

若真的是如此，那就真的更為可惡了。

此時，廚房內的李雪微看著這一幕，微怔在了那裏，看著一旁幫忙洗菜的方非承，她愣了一下：「兒子，你早就知道葉家這些陣年舊事？」

方非承邊洗菜邊說：「也不算是早知道，就前一段時間才知道吧。」

李雪微呆在了那裏，「天啊，這麼說這些事情都是真的，那凌阿姨也就是一個老太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不知道嗎？」

方非承說：「不是每個人都懂這個道理的。」

李雪微點了點頭，「這倒是，不過說來這染染的奶奶還真的是一個神奇的人物啊，本來就一個鄉村老太太，可手中不但是有乾隆年間的文房四寶不說，還寫得一手好書法，就連這秦老爺子都認識，你瞧你這秦老爺子一副遺憾的樣子，莫不是當年對染染的奶奶還有什麼想法不成？」

方非承看了她一眼：「媽，秦爺爺是前輩。」

李雪微吐了吐舌頭，「我這不是私下跟你討論嗎？」

說完，想著剛剛的事情，她又嘆了一口氣，「不過這染染終究也是葉家的人，把自家的家醜外揚對她有什麼處，你說說這孩子她在想什麼呢？」

李雪微說完扭過頭來，這才發現方非承停止了洗菜正盯著她看著，不明所以的道：「你，你這麼盯著媽看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