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瓊告訴古毅，把畫燒掉就可以了。

離開別墅，盛明歲回頭，正好看見別墅裡隱約的火光。

「你相信他們誰說的？」

「你很在意嗎？」

「……」

盛明歲有點在意。

到底誰說的是真相。

鬼會撒謊，人也會。

古毅一直強調他很愛他妻子，可是……

盛明歲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既然哥哥這麼想知道，那我們……」

盛明歲以為她要弄清楚怎麼回事。

結果靈瓊摸出他的手機，「報警吧！」

盛明歲：「……」

…

古毅以為燒掉畫就萬事大吉，但他沒想到會有人報警，舉報他殺人。

警方很快就找到了他妻子的屍體。

深入調查後，加上古毅交代的，他們差不多推測了大致真相。

古毅妻子確實佔有慾和控制欲很強，但古毅本身脾氣也不好。

兩人因為激情在一起、結婚。

婚後的生活並不美好。

妻子處處限制他。

古毅又不喜歡被限制，經常和妻子爭吵。

古毅依舊沉迷畫畫，妻子很不喜歡，可又無法在這點上控制他。

古毅結婚的時候決定不再畫畫，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他突然畫不出令他滿意的作品。

就好像靈感枯竭，畫出來的東西沒了靈氣。

沒了靈氣，再好的畫技，也不過是和工廠裡批量出來的工藝畫一樣。

他為愛停筆，他的畫作反而漲了不少。

後來古毅不知道從哪兒聽來一個法子，說用人皮做畫布，人血做畫，能使畫栩栩如生。

古毅和妻子相看兩生厭，他開始計劃。

之後的事，就是古毅按照計劃殺掉令他厭煩的妻子，畫了那幅畫。

那畫確實不一樣，他每天都要看上好長時間，沉迷其中。

可如古毅說的，漸漸的他發現不對勁。

之後的事，他們就知道了。

這就是真相。

有時候人更可怕，為自己的慾念不折手段。

這個案子曝出來，沸沸揚揚的鬧了好長一段時間。

盛明歲關掉電視，微微吐出一口氣，「你說人有時候為什麼這麼可怕呢？」

靈瓊：「人心難測嘛。」

盛明歲：「是啊……人心難測。」

靈瓊笑嘻嘻的接話：「但是我的心日月可鑒，隻為哥哥而存在。」

「小羽！」

盛明歲不是第一次聽見這些話。

她有時候會突然蹦這麼一句曖昧不清的話。

他每次聽見，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但這身體她又能感覺到，所以盛明歲就很害怕聽見她說那些話。

盛明歲怕靈瓊發現自己的異常，趕緊轉移話題：「我們還是趕緊想辦法，讓你離開我的身體吧。」

「我在哥哥身體裡，哥哥不舒服嗎？」

「……」

盛明歲覺得自己思想不純潔，總覺得這話有歧義。

耳朵沒由來的紅了紅，趕緊出聲：「你也不能一直這樣……」

靈瓊沉默一會兒，「有道理。」

她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不然她怎麼和自己崽崽快樂？

沒有快樂的遊戲，玩兒著有什麼意思！

這可是個戀愛遊戲啊！

靈瓊道：「我的身體應該在方謝守那裡，弄回來說不定我還能活過來。」

盛明歲愣了下，囁喏道：「還能活過來嗎？」

他以為……

她已經死了。

就是和其他人那樣，屍體都已經……

但現在靈瓊突然說，她可能還能活過來。

方謝守想要她的身體，去復活女主，肯定會好好保存那具身體。

她確實和別的靈體不一樣。

白晉說她身上，一點鬼氣都沒有。

這說明她可能根本還沒死，只是靈魂離體。

「我也只是猜的，可能也活不了。」

盛明歲問：「那你是身體在哪裡？」

靈瓊嘆氣，「我哪兒知道方謝守把我身體弄哪兒去了。」

盛明歲：「你和那個方謝守，是有仇嗎？」

「沒有。」靈瓊輕哼一聲，「他有病！變態！看上我的身體！」

「……」

盛明歲一時間語塞。

盛明歲深呼吸一口氣，緩緩吐出，鄭重道：「我……我會幫你查的，盡量幫你找到你的身體。」

只要找到她的身體，她說不定就能活過來。

盛明歲想到這裡，心底竟然有點高興。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高興什麼……

「哥哥最棒了。」

「……」

盛明歲都不認識方謝守，根本不知道要從哪裡查。

可話都說出來了，他也沒別的退路，只能想辦法去打聽方謝守。

…

哐當——

樓上又是巨響。

盛明歲被驚醒，從床上坐起來，抬頭去看天花板。

樓上到底在幹什麼？隔三差五就有這種奇怪的動靜……

盛明歲剛想下去喝點水，恍惚間覺得不太對，他有些僵硬地轉向旁邊。

旁邊躺著一道半透明的人影，捲縮在被子上。

盛明歲低呼一聲，身體從床邊滾了下去，摔在地板上，『嘭』的一聲悶響。

那道人影被驚醒，睜開眼，用手揉了揉眼睛，慢慢坐起來。

「哥哥？」

她帶著幾分睡意，軟聲軟氣叫一聲。

軟綿綿的聲音讓盛明歲心底微微一頓，「小羽？」

「嗯？」小姑娘此時才清醒過來一般，看向坐在地上的人，又低頭看看自己的手。

「咦？」

她竟然從盛明歲身體裡出來了。

盛明歲鬆口氣，從地上站起來，「小羽，我好像看得見你了。」

靈瓊眨巴下眼，「是嗎？」

她立即伸手去拉盛明歲，可惜手指還是從他身上穿過，並不能碰到。

靈瓊撅下嘴。

果然還是氪得不夠。

【親親加油！！】閃閃突然冒出來，在她腦海裡放個了啦啦隊跳舞的動圖。

滾！

【好的。】

閃閃說滾就滾。

「為什麼你……出來了？我還能看見你了？」

「還不是爸爸我努力。」氪金遊戲不愧是氪金遊戲！

「？？？」

爸爸？

「我也不知道。」靈瓊乖巧搖頭，把茫然二字寫在臉上。

盛明歲研究一會兒，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隻好先放棄。

「哥哥你怎麼起來了？」

「樓上有聲音。」盛明歲道：「被吵醒了。」

「哦。」靈瓊看看四周，「那要繼續睡嗎？」

盛明歲：「你睡房間吧，我去客廳。」

靈瓊沒吭聲，但盛明歲還沒走出房間，靈瓊突然就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