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呂太傅的人已經收拾好，準備護送君行意回宮。

秦勝這邊也差不多，跟在後面，一起下山。

進了城，隊伍分開，君行意的車架往皇宮裏去，秦勝這邊回將軍府。

靈瓊先回了府，等確定沒人會找自己，讓秋蘭待在房裏，她換了一身衣裳，溜出府門。

靈瓊找到君行意口中的茶樓。

天冷，茶樓沒什麼客人。

靈瓊進去，視線掃了一圈四周，拿出令牌給對方瞧。

對方愣了下，上下打量她幾眼，「姑娘隨小的來。」

茶樓後面有個地下室，靈瓊跟著人進去。

「姑娘，人在這兒了。」店小二指著關在籠子裏的人。

靈瓊：「……」

所以我要做什麼呀？

「主子來了？」暗處有聲音響起。

「不是，是位姑娘。」

「姑娘？」

暗處走出的人帶著面具，他檢查令牌沒問題，這才出聲，「這人就是在山上襲擊主子的首領，但是他什麼都不肯說，姑娘可有什麼法子？」

君行意本來應該親自來審。

但他現在走不掉，呂太傅的人時時刻刻都盯著他。

所以他要靈瓊來這裏，是幫他問出是誰要刺殺他。

「把他弄出來吧。」這點小事，對靈瓊來說太簡單了，「順便洗洗，太髒了，看著不舒服。」

小姑娘瞧著年紀不大。

但吩咐起人來，有一種久居高位的隨意和淡然。

「……」

面具男吩咐人拉去洗洗。

「主子什麼意思啊？」趁著這個空檔，有人小聲問面具男，「怎麼讓一個女孩兒過來……」

面具男一下就猜到重點：「主子恐怕行動不便。」

「可是也不能讓一個小姑娘……」

「且看看吧。」

「……是。」

…

靈瓊坐在椅子裏，慢條斯理地喝茶。

她姿態隨意慵懶，就這麼看著就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畫面。

身上的裙子不算艷麗，但依舊好看。

普通的椅子，此時宛若鑲嵌有漂亮的寶石，能散發光暈。

那人清醒不少，看見一個小姑娘，嗤笑一聲，「怎麼，你們這是打算用美人計。」

「你放心，你還不配。」靈瓊抬手示意下，那人被大力按在對面的椅子上。

兩人此時面對面坐著。

昏暗的地下室裡，有一股難聞的味道。

對面的女孩兒慢慢開口，「我現在問你什麼，你就回答我什麼。」

「哈？你們這是哪裏找來的瘋子？」那人聞言，彷彿聽見什麼好笑的笑話，直接笑出聲。

之前這些人那麼審問他，他都沒說一個字。

現在她問什麼，他就說什麼？

開什麼玩笑。

「我好看嗎？」

靈瓊倚著椅子，指尖虛虛地抵著下巴，唇角勾著淡淡的笑意。

對面的人對上靈瓊視線，好一會兒，艱難地咽了下口水，眸子有些鬆動渙散。

「現在我需要你配合我，回答一下我的問題，你能配合吧？」

女孩兒的聲音輕輕柔柔，像風拂過湖面，漾起層層漣漪。

男人面部表情逐漸木訥，他說：「能。」

「真乖。」靈瓊扭頭看面具男：「你們要問什麼呀？」

面具男：「？？？」

這也行？

「問什麼他都會說？」

「當然。」靈瓊靠著椅子，「你叫什麼？」

男人沒什麼遲疑，直接回答：「周春牛。」

「多大？」

「三十九。」

「家裏都有什麼人。」

「沒人，就我一個。」

靈瓊做個『你看』的動作。

面具男：「……」

主子這是上哪兒弄來的人？

…

這人安排了平安寺的刺殺，原因是君行意濫殺無辜、強征百姓，害得他們家人流離失所。

總之就是因為君行意作惡，他們這些人才聯合起來。

要殺了君行意這個昏君。

「你們要殺了他嗎？」臨走的時候，靈瓊好奇的問一句。

「姑娘，無可奉告。」

「哦。」

靈瓊也不問了，拎著裙擺上去。

「姑娘留步。」

靈瓊被面具男叫住。

「姑娘可否將這個送進宮裏？」面具男遞過來一封信，裏面應該就是寫的周春牛的供詞。

「你們不能自己送？」

「主子既然讓姑娘來，想來他身邊是不安全，所以姑娘能否想辦法？」

「有是有啦……不過，我白乾活嗎？」白乾可不行！爸爸的勞動力可是很貴的！

「？？？」

靈瓊抱著金葉子喜滋滋地離開茶樓，先找地方快樂一番，最後留了一點給自家崽。

靈瓊等了一天，找機會溜進了宮裏。

避開巡邏的禁軍，溜達到祈月宮附近。

祈月宮燈火通明，太監宮女進進出出，隱約還有絲竹聲。

靈瓊探頭探腦看一會兒，找機會抓住了小金。

「秦……秦小姐？」小金驚呆了，「您怎麼會在這裏？」

「我來找陛下呀。」靈瓊好奇地看著祈月宮大門方面，「我崽幹嘛呢？」

「？？？」什麼崽？

靈瓊很快改口：「陛下幹嘛呢？」

「！！！」我聽見了！你竟然叫陛下崽！

「陛下……」小金吞吞吐吐。

「怎麼了，不能說嗎？」

小金：「……」

小金看看四周，「秦小姐，您怎麼進來的啊？」

靈瓊指了指牆的方向，「很好翻的。」

軟糯的語氣裡，彷彿充滿了輕蔑。

小金：「……」

好翻個鬼啊！！

這是祈月宮！！

除了禁軍，暗地裏不知道還有多少人看著。

「秦小姐，奴才就當沒看見您，您趕緊離開吧。被發現，是死罪。」

「不讓人發現不就得了。」

「……秦小姐，這宮裏到處都是人，很容易被發現的。」

「沒事，我能解決的。」靈瓊自信地挺起腰板。「你幹嘛轉移話題？我問你陛下在幹什麼？」

「……」小金又開始吞吞吐吐，「陛下……陛下他……」

小金不知道陛下對這位秦小姐什麼意思，不過小金覺得秦小姐和別的女孩子不一樣。

他不太敢說。

所以小金決定帶靈瓊去看。

祈月宮內，絲竹聲悅耳動聽，穿著輕薄的舞女正隨樂起舞，雕花鏤空的瑞獸香爐裡升起裊裊幽香。

好一幅奢靡的畫面。

靈瓊扒拉著窗，一臉羨慕：「當皇帝都這麼爽？」

以為她會生氣的小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