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瓊臉上就差寫上『來來來，舞台給你們，你們開始秀』幾個大字。

嘉寧王懵了。

她不是很在乎封靈舒的嗎？

怎麼現在一臉不在乎的樣子？

還有……

嘉寧王怒斥一聲：「梁荀你做什麼？」為什麼要幫著這個女人？

梁荀目光略顯獃滯，橫在脖子上的劍，因為用力，向下壓出了血痕。

不管嘉寧王說什麼，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你對他做什麼了？」嘉寧王覺察到不對。

靈瓊攤手，笑得人畜無害，「他不是好端端的站在這裏，我能對他做什麼？」

嘉寧王心底湧上一陣寒意。

嘉寧王被梁荀脖子上的血色刺得滿目通紅，目眥欲裂，「喬繁枝你真的不怕本王殺了他？」

靈瓊優雅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彷彿是在鼓勵他，趕緊動手。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梁荀脖子上的血痕越來越大。

殿內氣氛詭異，不少人看向靈瓊的目光，都變得畏懼起來。

這位國師，瞧著面善，可是做起事來，真的是心狠手辣。

還有今天的事……

一些大臣慶幸，他們剛才沒有出頭。

不然就真得折在這裏。

嘉寧王到底是在乎梁荀這個兒子，雖然嚷得厲害，但沒敢動手。

就在此時，被嘉寧王挾持的人突然動了。

嘉寧王以為他挾持的人手無縛雞之力，心神都不在他身上。

誰知道對方會突然動手，手中的劍被奪走，轉頭劍已經架在他脖子上。

…

虎驍軍上前按住嘉寧王，封靈舒退開，當著他的面，撕下面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陌生的臉。

嘉寧王難以置信地看著對面的人。

竟然是人假扮的！！

怎麼會。

「王爺都知道我那麼在乎封靈舒，又豈會把他送到你手裏？」靈瓊抱著胳膊，「你覺得我像是個傻子嗎？」

嘉寧王：「……」

嘉寧王立即想明白了。

封靈舒一開始就是在和他周旋，所以她什麼都知道，最後還送一個假的給他。

封靈舒竟然對一個把他當替身，囚禁在府裡的人，如此信任。

「把他們押下去。」女皇陛下下令。

虎驍軍將嘉寧王和其餘人帶走。

女皇陛下似乎沒有清算黨羽的意思，反而和使臣團寒暄，讓他們別見笑。

使臣團哪兒敢見笑，他們今天算是見識到這位女帝和國師的厲害。

估計短時間內，是不會有別的心思。

女皇陛下宣佈宮宴繼續，絲竹響起的瞬間，好像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靈瓊沒留在大殿，而是去了後面偏殿。

她推門進去，封靈舒便迎了上來，「大人，你沒事吧？」

「沒事。」靈瓊笑一下，「等久了吧？」

封靈舒搖頭，「只是有些擔心你。」

「我們回家吧。」

封靈舒詫異，「可是……」

靈瓊知道他要說什麼，「陛下有的是人陪著，可是你只有我啊。」

所以等女皇陛下找人的時候，哪裏還有人。

…

封靈舒回府就發現，整個府邸重新裝飾過，喜氣洋洋地像是過節。

不過並沒看見下人，一路過去，都是靜悄悄的。

「你怎麼還有心思佈置這些？」

「為什麼沒心思？」靈瓊一臉疑惑。

「嘉寧王……」

那可是有人逼宮啊！

她怎麼像是有人進宮偷了一根草那麼隨意。

「佈置這些，跟我抓嘉寧王有什麼關係？」靈瓊拉著他往裏面走。

「……」

沒關係嗎？

靈瓊笑眯眯地說：「過生日還是要有儀式感。」

封靈舒現在還不知道這儀式感是什麼儀式，不過……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大概明白了什麼是儀式感。

可惜現在他還不知道。

靈瓊摸出布條，示意封靈舒過來，「把眼睛蒙上。」

「為什麼？」

「儀式感。」

封靈舒：「……」

封靈舒讓靈瓊給他蒙眼睛，眼前黑暗下來，頓時讓人有點不安。

但靈瓊很快握住他的手，驅散黑暗帶來的不安。在他鬆懈的瞬間，將他抵在走廊的柱子上。

「哥哥，低頭。」

女孩兒軟糯的聲音落在耳畔，一路浸進心裏。

他下意識地低下頭，唇瓣上微微一涼，緊接著就是如燎原的大火，滾燙起來。

四周很安靜，落雪的聲音都消失了。

封靈舒身體發軟，滑坐在迴廊坐凳上，黑暗帶來的不安全感，使得他只能抱緊懷裏的人。

「哥哥，不在這裏。」

靈瓊的聲音帶著點笑意，混著風雪的涼意，落在他滾燙的耳畔，激得他微微清醒。

靈瓊起身，拉著他起來。

封靈舒明顯有些不安，站著沒動。

靈瓊安撫他，「你別怕，不會讓你摔了的。」

封靈舒呼出一口氣，這才跟著靈瓊走。

以往不覺得有多蜿蜒的迴廊，此時好像變得格外漫長。

…

封靈舒感覺靈瓊停下來了，他已經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

他聽見了開門聲。

靈瓊繞到他後面，推著他往前走了兩步，然後鬆開了他。

蒙在眼睛上的布條被拉下來，眼睛還有點不適應。

模糊的視線裡，有光點跳躍。

封靈舒眼睛適應了光線，才發現那些光點，都是燭光。

燭光映入他眼簾，像匯聚在他眼底的星河。

蠟燭圈出了不同的區域，每個區域裏都放了一個盒子。

「拆禮物吧。」靈瓊推他進去，「當然，你要是想先拆我這個禮物，也是可以的。」

封靈舒：「……」

他選擇拆房間裡的禮物。

靈瓊送的也不過是尋常物件，琴棋書畫，樣樣都沾。

其餘盒子都頗大，最中間的那個盒子，反而很小。

封靈舒把盒子拿起來，「這裏面是什麼？」

靈瓊雙手背在身後，「你拆開看看呀。」

封靈舒看看她，又看看盒子，慢慢打開。

絲絨鋪墊的盒子裏，放著兩枚玉佩……準確地說合起來是一枚。

是上次摔碎了那個。

此時重新打磨過，還做了裝飾，完全看不出來碎過的痕跡，好像本來就是如此。

不過……

「大人，你拿我的東西送我？」哪有這樣的？

「我送的東西在這裏。」靈瓊眉眼一彎，指著自己，「你現在拆嗎？」

封靈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