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儀那一聲提醒晚了，靈瓊腳下被絆了下，身體不受控制往後倒。

然而她並沒摔到地上，反而跌入一個略帶冰冷的懷抱。

靈瓊抬眸，映入眼簾的是男人緊繃的下巴，薄唇輕抿，瞧不出喜怒，淡漠地看著她。

靈瓊眨巴下眼，伸手去摟他，「城主，還好有你，不然我就要摔到地上了。」

連燼雪：「起來。」

靈瓊湊到他耳邊低語，「城主不喜歡抱我嗎？」

連燼雪伸手按住她手腕，似乎想拉開她，但最後又放棄，「你來做什麼？」

「城主又不來找我，隻好我來找你了。」靈瓊無辜臉，說到後面，又直接大膽表白，「我想城主。」

小姑娘眸子裏都是亮晶晶的歡喜，好像看見他就很高興了。

連燼雪一時卡殼，半晌才拍下她手腕，語調輕緩，「先起來。」

靈瓊有點擔心他的腿，沒有再賴著，「城主現在要去做什麼？」善解人意就是爸爸本人。

「下棋。」

「我陪城主呀。」

連燼雪看她：「你會？」

靈瓊大拇指一豎，沖他眨眼：「專業的。」

湖心島上那株菩提樹很大，石桌上的棋盤一直都在，上面還有沒下完的殘局。

連燼雪倒沒繼續那殘局的意思，重新開始。

靈瓊趴在對面，手裏拿著一枚黑子，在指尖來回翻轉著，「城主，我們玩兒別的唄。」

連燼雪：「你想怎麼玩兒？」

「……」我想玩你呀！「我教你……不過，我贏了，城主要給我獎勵嗎？」

「你輸了呢？」

小姑娘噎了下，昂著腦袋，「我會贏的！」

連燼雪心情不錯，順著她說：「你想要什麼獎勵？」

靈瓊沖他勾勾手指，連燼雪配合地傾身過去聽她說。

片刻後，連燼雪面色不變的坐回去，「可以。」

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靈瓊眉眼一彎，「拉鈎。」

「幼稚。」

靈瓊立即提供不幼稚的，「那簽契約書？」這個夠大氣了吧！

「……」連燼雪抬手，隻伸出尾指。

小姑娘喜滋滋地和他拉鈎，坐直了身體，開始教連燼雪新玩法。

連燼雪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這玩法怎麼聽著……那麼幼稚？

「……先形成五子連線者獲勝，規則簡單吧？」

「你是不是只會下這個？」連燼雪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那語氣裡明顯是懷疑。

靈瓊攤手，「圍棋我也可以呀，不過太費勁了，我不想玩兒。我就想玩兒這個。」

連燼雪不知道這是哪裏來的玩法，不過最後也沒反駁：「你先走。」

「好呀。」

靈瓊一點不客氣，將手中的黑子放在棋盤上。

…

連燼雪雖然沒下過五子棋，但規則簡單，下過一遍，很快就掌握到精髓。

此時棋盤上黑白子不少，連燼雪幾乎都是堵她，並不是主動。

五子棋一局要不了多久，連燼雪和靈瓊各有贏局。

所以規則就變成日落時分贏的次數多的人，算作最後的贏家。

但連燼雪沒想到靈瓊會跟他耍賴。

「我沒看見，不算數。」靈瓊把黑子收走，換了一個地方，正好堵住白子連成五子。

連燼雪：「你耍賴幾次了？」

靈瓊雙手捧著小臉，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我沒有呀，我只是改正錯誤！」

連燼雪：「……」

本來就是打發時間的遊戲，連燼雪也不跟她計較這些，任由她耍賴，贏下一局。

太陽逐漸西沉，最後一點金光就要消失在雲層。

有儀出現在連燼雪身後，叫他吃晚飯。

「最後一局。」

棋盤上黑子明顯輸了，不管她怎麼走，都沒有贏面。

靈瓊索性扔掉手裏的棋子，沖對面的人挑挑眉，笑得滿是得意，「反正最後是我贏得多。」

連燼雪：「……」耍賴贏來的。

靈瓊可不管什麼耍賴不耍賴，為自己謀福利才是正經事，「我贏了，我要我的獎勵。」

願賭服輸，連燼雪沒有耍賴的意思。

「你先去準備。」連燼雪扭頭對有儀吩咐：「一會兒我自己過來。」

「是。」有儀大步離開。

菩提樹下很快又只剩下他們，湖面的風吹上來，揚起小姑娘垂落的青絲。

「過來。」

小姑娘唇角一彎，起身走到他身邊，彎下腰，直直地望進他眼底，大大方方地問：「哥哥，我主動還是你主動呀？」

連燼雪難免有些好奇：「你臉皮是什麼做的？」

就不知道羞恥這兩個字嗎？

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麼就沒點矜持。

「對城主的愛。」

「……」

連燼雪拉著她手腕，微微用力，小姑娘順勢坐到他懷裏。

男人清冽的氣息同時籠罩上來，冰冰涼涼的柔軟，貼上她溫熱的唇，將兩種不同的溫度糅合在一起。

風拂過棋盤上錯落的棋子，繞著相擁交纏的兩人，繾倦美好。

…

風停。

連燼雪先鬆開她，小姑娘親昵地蹭了蹭，似乎有點意猶未盡。

但連燼雪很果斷往後仰了下，不讓她碰了。

「小氣。」

連燼雪：「……」

這種事，怎麼看都是小姑娘吃虧。

她怎麼一臉『你又不吃虧，那麼小氣幹嘛』的表情？

靈瓊白嫖到一個親親，心情還是很美好的，繼續努力，「我能和城主一起吃飯嗎？」

連燼雪沒拒絕，也沒同意，靈瓊就當他默認，起身推著他往裏面走。

「哥哥，你是不是故意輸的呀？」過去的路上，靈瓊問他。

連燼雪糾正她：「是你耍賴。」

他是故意輸的。

有很多辦法阻止她耍賴，但他沒有。

他縱容她的行為。

有儀已經準備好晚膳，不過只有連燼雪一人的碗筷。

見靈瓊一起過來，有儀又去拿了一副碗筷過來。

連燼雪吃得挺簡單，清粥小菜，簡直就是苦行僧的標配。

連燼雪習慣這樣的餐食，慢條斯理地吃著東西，餘光不時掃過對面的人。

小姑娘愁眉苦臉，挑挑撿撿地吃了幾口，可能不合胃口，最後隻把粥喝完了。

連燼雪也不管她，反正最後挨餓的是她自己。

「熊妖背後那個人，你查到了嗎？」

靈瓊突然抬頭，正好對上連燼雪的視線，他鎮定的挪開，「沒有。」

靈瓊撐著椅子晃著小腿，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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