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還有個老婆婆，貼著牆根站著，死氣沉沉的眸子惡狠狠地瞪著靈瓊。

法醫示意那老婆婆，「她……」

「不用在意。」靈瓊擺擺手，又對老婆婆道：「你可以走了。」

老婆婆唇瓣蠕動，似乎想說什麼，但對上靈瓊那笑眯眯的眸子，又沒說出來。

老婆婆憤恨地離開，法醫心底有些古怪，可惜人家不說，他也不能強來。

解剖屍體對法醫來說不難，就是沒有趁手的道具，過程就有些慢。

法醫在胃部發現還沒消化掉的三明治和水果。

修理工住306，剛才靈瓊在廚房看見一些三明治確實標了修理工的房間號。

法醫剛才在下面，找到一些線索，也懷疑是因為死者吃了廚房裏的東西，招來殺身之禍。

靈瓊剛才和那老婆婆親切友好地聊了聊，知道得比法醫知道的還要多一些。

這個房間以前住的人就是因為偷吃修理工的東西，死在房間裡。

大家都覺得是修理工乾的，可是大家沒有證據。

這件事就只能不了了之。

…

景忱年快天黑才出現，推開他住的房間，正打算進去，隔壁205吱呀一聲拉開。

小姑娘從裏面探出個腦袋：「你回來了？」

景忱年退後一步，看看門牌號，又看看隔壁的門牌號，「你怎麼在這裏？」

這個房間住的人應該不是她。

靈瓊：「和人換了一下房間。」

「換房間？」房間一開始就是分配好的，誰敢隨便在中途換？「你不怕死嗎？」

靈瓊：「所以需要哥哥保護我呀。」

景忱年：「……」

公寓的房間光線都很暗，靈瓊不知道哪裏弄來許多蠟燭，照得滿屋子通明。

景忱年雙手抄在兜裡，「是不是我陪你在房間待一晚上，你就是把東西給我？」

「嗯哼。」

景忱年把門關上，走到房間裡坐下。

靈瓊躺在床上，抱怨床不舒服，又潮又冷，還說淋浴不好用，說完又抱怨晚餐不好吃。

「小公主，這是什麼地方？你心裏沒點數嗎？要求就不要那麼多。」他們是來拚命，不是來度假。

靈瓊瞅他兩眼，唉聲嘆氣去洗漱。

景忱年等半天沒出來，懷疑她是不是在裏面出事，打算去敲門的時候，她才換了一身棉質的睡裙出來，蜷縮進被子裏。

小姑娘拉下被子，烏黑的眸子盯著他：「你不會趁我睡著了，就走了吧？」

景忱年右腿架在左腿上，雙手交叉在身前，坐姿優雅貴氣：「這點誠信我還是有的。」

靈瓊嘀咕：「那可不一定，你又不是人，講什麼誠信。」

「……」知道他不是人，還敢往他跟前湊！

…

入夜的公寓十分安靜，景忱年悄無聲息地坐在房間裡，望著床上已經睡熟的少女。

她整個人都窩在被子裏，睡得毫無防備。

景忱年看得出神，直到感覺到房間滲出一縷縷陰氣，他回過神，起身走到床邊，彎下腰，將床底下的鬼怪拽出來。

那東西驀地對上景忱年的視線，驚恐地一縮，哆哆嗦嗦開口：「大……大佬……您……您在這裏啊……」

景忱年：「不要到這裏來。」

「是是是……」要是早知道這是大佬的獵物，打死他也不敢到這裏來啊！

景忱年：「滾吧。」

那東西鑽進床底，轉瞬就不見了。

景忱年看一眼床上的人，微微嘆口氣，彎腰掖了掖被子，剛想扯開，手腕被拽住。

小姑娘不知什麼時候醒的，迷迷糊糊地看著他。

「哥哥……」

她呢喃著叫一聲。

景忱年應該感覺不到心跳聲，可是此刻，他覺得自己耳邊響起了心跳聲。

一聲又一聲，逐漸急促。

喉嚨微微滾動，景忱年低聲『嗯』了一聲，「睡吧。」

「想哥哥陪。」女孩兒軟綿綿的蹭下他手掌，又委屈道：「我好冷。」

景忱年沒抽回手，「你之前怎麼不冷？」

「今天特別冷！」靈瓊拉著他的手，往自己額頭上放，「你摸摸，我是不是生病了？」

景忱年感覺手掌下的溫度是有些低，少女臉色也有點蒼白，鼻尖紅紅的，像是感冒生病了。

靈瓊：「真的好冷……」

景忱年拒絕的話到嘴邊，最後又不知道怎麼咽了回去，思緒亂糟糟的。

等反應過來，他都已經躺下了。

…

少女身體嬌小，抱在懷裏，軟軟香香的，有一種陽光的味道。

景忱年抱住突然就不想撒手了。

小姑娘八爪魚似的纏著他，小臉埋在他頸窩裏，也沒他撒手的機會。

景忱年在心底道了一聲『算了』，讓懷裏的人睡得更舒服一些。

他並不需要睡覺，也沒什麼睡意，盯著天花板回想自己有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那種置身在陽光底下的感覺……

在這個地方太久，他都要忘記，做人是什麼感覺了。

…

靈瓊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起來，她還被景忱年抱在懷裏。

景忱年很清醒，見她醒了，也只是掃她一眼，「你也不怕我把你賣了。」

「哥哥怎麼捨得。」小姑娘抱著他的腰，笑嘻嘻地說。

景忱年：「東西可以給我了？」

靈瓊撐著身體坐起來一點，大半個身體還是窩在他懷裏。

她摸出項鏈取下，拿著金色碎片，景忱年伸手要拿，被她避開。

景忱年：「後悔了？」

靈瓊：「你要這個做什麼？」

景忱年睫羽低垂，「我之前問過你一個問題，你真的覺得能離開這裏嗎？」

靈瓊翻看那碎片，「不覺得。我也不想離開。」

景忱年眸子微眯，「為什麼？在這裏，每天都要擔驚受怕，你願意生活在這裏？」

少女勾唇輕笑，外面走廊有人走動的聲音，腳步急促，似乎出什麼事了。

可是房間裡的時間像是被人按了慢放鍵。

金色碎片貼著唇，微微有些涼，但緊接著被少女唇瓣壓住，又傳遞過來一些熱量。

少女隔著金色碎片在吻他。

景忱年沒動，微垂著睫羽，看近在咫尺的臉，

靈瓊錯開臉，靠在他耳邊，清甜軟糯含著絲絲縷縷的熱意，滾落進心底：「因為你在這裏，我就不想離開。」

——萬氪皆空——

白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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