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總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沒有吧。」

「我也感覺蘇總是交女朋友了。」

大清早的，公司女員工就聚在一起八卦。

「這段時間平板不離身就算了，耳機也時常戴著，好幾次撞見他和人說話。」

「我也撞見過。」

「哎……只有我覺得……蘇總是在自言自語嗎？」

有個男員工弱弱舉手。

眾人看他一眼，同時將他推出討論圈。

男員工：「……」

男員工就不配八卦嗎？

「蘇總早。」

「蘇總……」

聚集在一起的八卦小分隊，立即站好，像等待檢閱的小學生。

蘇星渚精神不太好，看了他們一眼，也沒說什麼。

「看見沒看見沒，蘇總這是夜生活開始了！！」

「所以蘇總的女朋友是什麼人？」

「一般人哪兒配得上蘇總這樣的，肯定是個白富美。」

「那也不一定，說不定是灰姑娘呢？」

「你以為編電視劇呢，還灰姑娘，灰姑娘能認識蘇總？」

「……一切皆有可能。」

「行了，你們別在這裏八卦了吧。」

…

蘇·星渚·總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員工在外面編排自己。

不過靈瓊會給他實時轉播。

於是蘇星渚就知道自己不在的時候，外面的員工都在討論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老闆，你缺女朋友嗎？」

電腦屏幕裡，小人兒坐在鞦韆上，輕輕地晃。

「咳咳咳……」

蘇星渚正在喝水，被那句話驚得直咳嗽。

他往屏幕上看，小人兒一本正經地看著他，好像很期待他的答案一般。

蘇星渚半晌憋出幾個字，「不缺。」

靈瓊：「欸？」

靈瓊腳尖點地，鞦韆停下來，她抓著繩索，偏了下頭：「老闆你有女朋友？」

蘇星渚：「沒有。」

靈瓊：「那你為什麼不缺？」

蘇星渚：「不缺就是不缺。」

靈瓊：「……」

蘇星渚不想和靈瓊討論這些，讓她自己去玩兒，別來打擾自己。

靈瓊不太想走：「我不會打擾你。」

蘇星渚：「你在這裏就是打擾我。」

「……」

靈瓊撇下嘴，消失在屏幕上。

…

靈瓊不在，蘇星渚也依然無法集中精力，不時會往屏幕看。

好像那個小人兒，會突然出現在屏幕上一般。

喜歡上一個虛擬形象，是他不正常，還是……

嗡嗡——

蘇星渚瞥一眼手機來電，沒有備註，但那串號碼，他很熟悉。

蘇星渚眉頭微蹙，響了三十秒才拿起手機。

「媽。」

「最近沒什麼事吧？」

「沒。」蘇星渚語氣淡淡，「有什麼事嗎？」

「你也老大不小了，媽給你安排了相親，正好和你是一個地方，你們可以見見面，聊聊？」那邊的聲音說得挺小心，好像怕蘇星渚拒絕一般。

「嗯，好。」

「媽也不是想干涉你，是你……你說什麼？」蘇母準備好的話還沒說完，蘇星渚就答應下來，讓她有點摸不著頭腦。

還以為得好好勸……

結果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蘇星渚：「我說好，地址發我。」

「……哦哦，好。」

「掛了。」

蘇星渚掛斷電話，視線自然地落在電腦屏幕上。

上面依舊什麼都沒有。

他微微吸口氣，點開母親發過來的地址和女方資料。

…

蘇星渚準備去赴約，因為並不是真的想相親，也沒特意準備，下了班就那麼過去了。

一路上蘇星渚開得極慢。

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就是不想那麼快到。

作為男方，第一次見面就遲到，即便是他有一張盛世美顏……女方當然是原諒他了。

「沒想到蘇先生比照片上看去還要帥。」女方表現得落落大方，笑容得體，一看就是有良好教養的人。

蘇星渚心不在焉地應一聲。

「蘇先生也是被家裏逼來的？」女方見他興緻不高，猜測原因。

「不算。」

女方挑眉：「這麼說蘇先生是對我有那麼一點興趣？」

「……」

蘇星渚心底答案很清楚，不是。

他……

不知道為什麼就答應下來。

也許是想證明他很正常，沒有毛病，

也許是想等她阻止自己……可是這麼久，她都沒出現。

蘇星渚想到這裏，神色變了變。

他到底在做什麼啊……

嗡嗡——

蘇星渚下意識地拿手機，屏幕上彈出來一封郵件。

蘇星渚點進去就看見坐在對面那位女士的資料。

裏面記錄著她在相親之前的生活，以及一份醫院的檢驗單。

她懷孕了。

蘇星渚關掉手機，「抱歉，我有事，先走一步。」

「蘇先生？」

蘇星渚微微頷首，起身離開。

…

蘇星渚坐進車裏，四周安靜，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沒有規律可循。

「哥哥你說的不缺女朋友，就是相親嗎？」

車載音響響起熟悉的聲音，蘇星渚心臟慢半拍，又加速跳動。

蘇星渚沒出聲，那個聲音漸漸低落，「你就那麼不喜歡和我在一起？」

軟綿的語調裡，似乎摻雜著委屈和難過。

「……那好吧，我不打擾哥哥了。」

「我沒有。」蘇星渚脫口而出，「你沒打擾到我。」

「真的？」

「嗯。」

「那哥哥還相親嗎？」

蘇星渚搖頭：「不了。」

證明自己正常與否有什麼用呢。

…

蘇星渚可能是放縱自己，跟著自己的感覺走，和靈瓊親密不少。

他漸漸習慣靈瓊在他身邊的生活。

陪她逛街，和她吃飯，甚至是和她一起去看電影。

這種感覺，和約會沒什麼區別。

不過……

「你又亂動遊戲？」現在公司裡的員工已經篤定他在外面有外包團隊了！

「沒有呀。」

「那遊戲是成精了？」蘇星渚沒好氣，「你這樣，我給你圓謊很麻煩！」

「……」靈瓊小聲辯解：「我還不是為了讓遊戲更好。」

「蘇總，鑫總到了。」助理打內線電話進來提醒。

蘇星渚穿上外套，點了下屏幕：「等我回來再說。」

靈瓊：「……」我不知道跑嗎？

蘇星渚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你敢躲起來，一周都別想見我。」

網絡裡她無敵，可是在沒有網絡的地方，她就什麼都做不了。

「……」

你有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