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後。

靈瓊還是坐在黑夔總部的會議室裡。

一紅裙女子推門而入，束腰的長裙，將女子的身材凸顯得分外妖嬈。

頭髮剛好到肩膀，隨著她走動，來回晃動，隱約窺見閃閃發光的耳環墜子。

「哎喲，你就彆氣了。」月無把手中的水杯放在她面前，「這事也沒辦法不是，你就當日行一善了。」

靈瓊抄著手，一派大爺樣子：「爸爸日行一善收錢的！」

月無很沒原則性地說：「那下次我幫你抬抬價。」

「這件事找你們有什麼用？不應該找源頭？」

月無往外面看一眼，磨砂質感的玻璃，能隱約看見外面空蕩蕩的走廊。

外面沒人。

月無這才說：「那件事，沒上報，所以你配合下……」

靈瓊想起自己叮囑過月杞，別說伊甸園的事。

巡檢局都摻和在裏面，若是泄露出去，只會是惹來禍端。

月無聽進去了。

聽完月杞在藍威工廠的見聞，伊甸園三個字都沒出現在報告裏，連黑夔都不知道。

所以，現在組織才會讓靈瓊過來走走過場，給僱主看看，他們真的努力了。

靈瓊看她一眼，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略不耐煩，「快點吧，我還有事。」

月無：「我得避嫌，我叫人過來。」

靈瓊微微掀起眼皮。

月無很懂的安撫：「放心，我叫欽原，你認識。」

靈瓊垂下眼睫，專心致志地喝水。

月無怎麼也想不明白，這看上去乖巧得跟個小兔子似的女孩子，怎麼就那麼……

月無搖搖頭，出去叫人。

…

詢問內容無外乎就是上次在藍威工廠，怎麼救下的那孩子。

靈瓊是中途加進去的，有些問題得細問。

靈瓊又沒害人，自然不怕。

不過關於伊甸園的事，她也沒多說，隨便含糊過去。

複述完整個行動，差不多也沒什麼能問的。

欽原關上記錄用的平板，「靈瓊小姐，我問完了。」

靈瓊看著自己指甲，『嗯』了一聲，「我可以走了嗎？」

欽原起身：「您稍等，我叫月無過來。」

那人剛打開門，門外就進來幾個不認識的人。

「就是她？」

領頭的男人指著靈瓊，問身邊的人，那架勢有點像是來興師問罪。

欽原趕緊攔住男人：「先生，您先出去可以嗎？」

男人完全不聽勸：「我問你，是不是他？」

欽原回頭看一眼，坐在那邊的小姑娘把椅子轉了四十五度，右手胳膊隨意搭在桌子上，左手按著椅子扶手。

小姑娘神色挺平靜。

不過……

這才更可怕好吧！！

欽原趕緊拉住男人，將他推出房間。

「你幹什麼！！」

「誰讓你推我……」

聲音隔絕在門外。

會議室四周的光線轉換，朦朧的磨砂逐漸被蔚藍海水吞噬，魚兒遊動，悠閑靜謐。

靈瓊把椅子轉回去。

片刻後又轉開，起身往門口走。

會議室的門拉開，外面的吵雜聲湧進來。

欽原正和那個男人糾纏，除了那個男人帶來的人，四周沒什麼人。

男人情緒激動：「我給你們多久時間了？你們找到人……」

「讓他進來。」

欽原聽見聲音，扭頭就見靈瓊站在門口。

「靈瓊小姐，這件事我會處理好。」

「讓他進來。」靈瓊重複一遍，然後轉身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的門緩緩關上，將那道細弱的身影逐漸遮擋。

在門即將關上的時候，一隻手插進去，擋住門。

男人跟進了會議室裏面。

欽原趕緊叫月無過來，一會兒要是打起來，那可晚了——這人是元家的人，打死了那可是大麻煩。

…

會議室像是置身在水底世界，各種水生物來回遊動。

空間裡很安靜，沒有半點聲音。

靈瓊坐回之前的位置，姿態閑適悠然。

男人站在距離門口不遠的地方。

他此時掃一眼會議室，才發現剛才這個女孩子坐的位置是上座。

她是被叫來問話的人，卻坐在上位。

欽原通知完月無，也趕緊跟了進來，他抱著平板，微微清下嗓子，「元靖先生，請坐吧。」

元靖拉開椅子，坐到靈瓊對面：「我要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靈瓊來回翻看指甲，神色淡淡，沒有作答的意思。

欽原餘光掃靈瓊一眼，主動複述靈瓊說過的內容。

元靖立即提出第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中途加入？」

欽原有些緊張，但靈瓊竟然好脾氣地回答了：「有錢賺唄。我們做的不就是個活嗎？」

元靖：「那你為何就那麼巧合，正好在那裏？」

靈瓊不知道月無怎麼給這位僱主編的故事，他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兒子失蹤期間經歷了什麼。

靈瓊指尖搭在桌面，輕輕一敲，「元先生，涉及私事，無可奉告。」

元靖握拳，深呼吸一口氣。

「我只是想知道，我兒子到底是怎麼死的。你們救他回來的路上，發生了些什麼？」

他請了那麼多人，沒有一個準確結果。

就連黑夔這邊都查不出來具體死因。

元靖語氣一轉，眼神都凌厲不少：「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換句台詞就是——你對我兒子做了什麼。

靈瓊招手讓欽原過去。

欽原挪到靈瓊那邊，「靈瓊小姐？」

「他在元家什麼身份？」

欽原在平板上點了幾下，遞給靈瓊看。

靈瓊快速掃一眼。

元靖雖然是元家的人，不過也只是有血緣關係，和如今的元家掌舵人，隔了不知道多遠。

「就這？」

欽原解釋：「那孩子好像挺重要，元家那邊遞了話。」

如果不是這樣，黑夔哪兒會理會，叫人調查詢問。

他們是正經組織，做的生意都是符合規矩的！

靈瓊把平板扔下。

正巧月無推門進來，她給欽原遞個眼色。

欽原表示大佬情緒還算穩定。

「你們在交流什麼？」元靖等半天沒等到自己要的答案，反而這幾個人在自己面前交頭接耳的。

月無趕緊出聲：「元先生，您稍安勿躁。欽原，你先出去。」

欽原如釋重負，巴不得離開這個修羅場。

他把東西交給月無，一步做三步，趕緊出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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