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這麼久還沒醒，不會撞出什麼好歹了吧？」杳川在後座盯著撿來的漂亮男孩子看，一臉擔憂。

靈瓊把開車的活兒交給格森，此時坐在副駕駛上，聽見杳川的話，往後面看了一眼。

男人被杳川放在椅子上，此時耷拉著腦袋，雙手自然垂落。

T恤下擺有些長，褲子口袋處，透明色的晶片露出一角。

靈瓊鑽過去，伸手把東西拿出來。

「這什麼？」杳川好奇地問。

和銀行卡差不多大，但是上面什麼都沒有，透明一片，好像一塊玻璃。

就在此時，暈著的人有了反應，有轉醒的趨勢。

「醒了！」杳川比靈瓊這個肇事者還要激動。

男生緩緩睜開眼，細長卷密的睫羽下，是一雙冰藍色的眼睛，像冰川凍結的湖泊，極其漂亮。

此時那片冰藍色裡，倒映出天邊的絢爛瑰麗的晚霞，以及……和晚霞一樣好看的女孩子。

男生保持那個姿勢，眸子有些空洞地掃過他們。

那眼神，好像是某種儀器掃過，冷冰冰的沒有半點人氣。

最後視線定格在虛空，不動了。

杳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

男生沒有任何反應，連睫毛都沒眨一下。

坐在那裏，像展示櫥窗裡的精美藝術品，沒有生命力。

杳川和靈瓊對視一眼，腦海裡同時閃過一個念頭——這人不會撞出什麼問題了吧？

靈瓊有點慌，試探性地問：「你沒事吧？」

「……」

靜。

不管他們說什麼，男生都沒什麼反應。

靈瓊：「……」

杳川指著太陽穴，「別是腦子撞壞了……」

靈瓊：「……」

靈瓊檢查了下他的生命數值，很正常，沒什麼問題。

難道真的是把腦子給撞壞了？

可是腦子撞壞了，也不應該是這樣的表現吧？

這踏馬像個……

像個死的！

除了會睜眼睛，會呼吸，他安靜得就像一具屍體！

杳川在旁邊著急：「這怎麼辦啊？」

輻射區又沒醫院，連送他去檢查都不行。

靈瓊泄氣：「我哪兒知道。」

靈瓊吐出一口氣，起身準備回前面去。

站起來想起手裏的東西，又遞給男生：「這個是你的。」

靈瓊見他沒什麼反應，把東西塞他手裏。

就在她鬆手的瞬間，那晶片上顯示出了字。

靈瓊步子一頓。

她將晶片拿走，上面的字頃刻消失。

那些字只在男生手裏的時候才會顯示。

靈瓊隻好艱難地偏著頭去看上面顯示出來的東西。

晶片就那麼大，並沒太多的信息。

編號：顧雪裏

生命指數：10

靈智：0

就是這麼幾排信息。

顧雪裏應該是名字。

靈瓊盯著那幾排字最下面的LOGO，許久沒有反應。

直到杳川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靈瓊才回過神。

「這是身份證明嗎？」杳川奇怪的問：「顧雪裏是他的名字嗎？」

「可能吧。」

靈瓊丟下這幾個字，頭也不回地回到副駕駛上，再也沒說話。

杳川：「？？？」

…

晶片上的那個LOGO，她在遊戲艙上見過。

[23]

那個遊戲明明叫幻夢之境……

靈瓊翻出之前的資料，找到前任老闆的公司信息。

她看了下，好像沒什麼問題。

靈瓊打算讓小捲毛查一下，點開通訊錄發現完全沒有信號。

輻射區百分之九十九的地方，都沒信號，只能等出去再說。

靈瓊往後面看一眼。

男生抓著那晶片，空洞卻漂亮的眸子，盯著車窗外。

生命指數10，靈智0。

那不就是個傻子嗎？

那破遊戲想幹什麼？

之前送遊戲艙就算了，現在竟然送人……不，這是不是人還不一定呢。

格森：「他怎麼辦？要帶著嗎？」

「總不能扔這裏吧。」靈瓊低頭翻著個人終端，「先帶著吧。」

這人雖然來歷不明，但和那破遊戲有關係，她得搞清楚。

格森點下頭，沒有再多問。

這一路過去，那個叫顧雪裏的男生，安靜極了，就好像是多了一件物品還是賞心悅目的物品。

而且他作息規律，晚上九點閉眼睡覺，早上七點準時醒。

靈瓊覺得他那不叫睡覺，應該叫關機。

就他那表現，和機械人有什麼區別？

「這這這……這不好吧？」杳川攔著靈瓊。

靈瓊舉著寒光凜冽的刀：「我就看看他是不是人，又不弄死他。」

「……」你這架勢像是要砍他腦袋！

杳川生怕靈瓊手裏的刀戳到自己身上，趕緊叫格森過來幫忙。

格森沒什麼反應，倚在車門上，道：「他應該是人，之前的傷口有血跡。」

機械人是沒有血的。

靈瓊提出大膽猜測：「說不定是個特殊品種呢？」

格森想了下，「也有可能……」

杳川：「……」

你們有病吧！

…

當然，最後靈瓊還是放下了屠刀。

不是因為她突然良心發現，是他們被人發現了。

對方差不多有十多人，將他們團團圍了起來，人手一把武器。

靈瓊被這麼多武器對著，也依舊鎮定，神色如常地問身邊兩人：「認識嗎？」

格森和杳川都搖頭。

不是中心區那支隊伍，也不是格森那支隊伍。

他們穿得很隨意，但武器先進，看不出什麼來頭。

沒有戴任何防護面具，如果不是有抗輻射的葯，就是這裏的土著。

「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裏做什麼？」有人沖他們喊話。

格森揚聲道：「我們迷路了，不小心走到這裏。」

「迷路？」

對方顯然不信這個借口。

讓人將他們帶回去。

靈瓊竟然沒有反抗的意思，很配合他們。

…

輻射區沒有成為輻射區前，也是正常的城市。

因此在荒蕪中，依稀還能看見建築群的影子。

它們和大地顏色融為一體，在遠處不細看，還以為是焦黑的山丘。

離得近了，才發現是建築群。

此時焦黑的建築群前，駐紮著一群人，他們在建築群外來來往往，很是忙碌的樣子。

「大哥，在外面抓到幾個人。」

「人？」被叫大哥的人躺在椅子上，微微挑眉，「什麼人？」

「兩男一女，說是迷路才走到這邊來。」

那大哥沉吟片刻：「帶過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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