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元照顯然已經打算結束這場談話。

「我覺得我們可能無法合作。」元照絲毫不掩飾他的無情，「謝謝你們告知我這個消息。」

元照算是看出來了。

靈瓊確實只是個牽線人，她沒有管這件事的意向。

既然這樣，消息已經拿到，他也沒必要再浪費時間。

梁梟有些急，從椅子上站起來，「元四爺……」

元照抬手打斷他，意味不明道：「你們還沒學會如何在七大區生存。」

梁梟身體一晃，青姐連忙扶住他，「梟哥！」

元照又想到什麼似的，「你們為什麼相信她？你們就沒想過，她也許是在給你們挖坑。」

「這七大區裡，沒有誰會為誰無私奉獻。」元照憐憫道：「別太相信人。」

這個『她』，指的靈瓊。

靈瓊直接笑出聲，「元照，我好心幫你，你卻這麼挑撥，有意思嗎？」

元照跟著笑：「重明姑娘到底是好心幫我，還是在拿我當槍使？」

靈瓊『哦』一聲：「元先生隻以為自己是把槍嗎？」

元照：「那不知道重明小姐把我當什麼？」

靈瓊手指夾著剛才月無交給她的晶片，輕輕往元照那邊一擲。

薄如蟬翼的禪意的晶片劃過空氣，被元照輕易接住。

「這是？」元照不解。

「元家很有錢，應該很樂意付信息費。」靈瓊笑容無辜：「打到黑夔帳上就行。」

元照眉頭微蹙，剛才表現出一副不管閑事的樣子，現在怎麼又……

元照將晶片貼在個人終端上。

元照設置了個人終端投屏顯示方式，屏幕只有他一個人可見。

上面是什麼內容，在場的人誰也不知道。

就連取來的月杞也不清楚，那是靈瓊寄存在黑夔裡的東西。

這樣的晶片靈瓊寄存了很多。

然而隨著時間，元照的臉色明顯越來越不好。

元照：「重明姑娘從何得來的？」

「順手。」靈瓊微笑：「不客氣。」

「……」

元照覺得自己應該好好審視一下『順手』這個詞。

什麼樣的順手，能錄到那麼清晰的畫面，連聲音都一清二楚？

「沒關係，元四爺若是沒錢，我也可以找你大哥，相信他一定有錢。」

「重明！」元照明顯動怒了。

靈瓊無辜看他：「現在元四爺還想繼續談談嗎？」

元照臉上的怒火一秒收斂，笑著坐回去：「能和重明姑娘談，我自然是樂意的。」

元照坐在會議室主位上，此時卻覺得這位置有些讓人不適。

靈瓊也不客氣，直接開條件，「我要伊甸園的信息費，加晶片買斷費用，以及梁梟活命救助金。」

前面兩個元照還算能接受。

要錢還好，他付得起。

但最後一個……

「我為什麼要承擔他的活命救助金？」活命救助金是個什麼東西？

靈瓊微笑：「因為你需要他。」

元照皮笑肉不笑：「我不需要。」

他們有超能又如何。

看上去也不是很厲害。

靈瓊誠懇道：「你需要。」

「……」

他需不需要，他自己不知道嗎？

需要你來決定！！

「他能給我什麼？」

「好好培養，說不定能幫你做不少事。」靈瓊建議：「他還是很有發展潛力的，你入股不虧。」

「你這是強買強賣？」還入股不虧？他們來路不明，身後應該有一堆麻煩，他是花錢買麻煩？他有病？

靈瓊但笑不語。

元照：「……」

-

「梟哥，她……」青姐扶著梁梟的手用力，她什麼意思？

要把他們賣給元照？

梁梟青白著一張臉，不知是身體疼痛難忍，還是別的原因，冷汗如水一般順著側臉滴落。

青姐沒想到靈瓊會這麼做，急切逐漸顯露。

「梟哥，我們……」

梁梟按著青姐的手，搖搖頭，「別急。」

青姐怎麼能不急，「她真的要賣了我們……」

梁梟緩口氣，道：「我們現在也走不了。」

青姐：「……」

靈瓊和元照談話簡潔許多，不過幾句話，就敲定最後的章程。

雙方當場交易。

靈瓊收到月無確定到帳的示意，笑容真誠幾分，「元先生，合作愉快。」

元照：「……」

他可一點也不愉快。

「我們走。」元照一點也不想多待，帶著保鏢和元靖準備離開。

既然是付過費的，保鏢很盡職將梁梟跟青姐帶上。

「我們這麼相信你，你叫我們來，我們什麼都沒問，直接跟你來了，你卻這般對我們？」青姐忍不住出聲。

「你們相信我，只是因為我能救梁梟，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所以義無反顧跟我來了。」

「……」

她說得沒錯。

是因為覺得她可以救梟哥……

也因為之前她做的事，對他們來說都是有利的。

所以覺得……覺得她並不像嘴上說的那麼冷血。

「元照說得沒錯。」靈瓊笑一下：「你們還得學會不要相信人，七大區只相信利益，朋友可以是敵人，敵人也可以是朋友。今天就當是我給你們免費上的一課。」

青姐：「……」

靈瓊看向沒說話的梁梟，「你暫時還死不了，兩天后我會來找你。」

既然元照付了錢，梁梟的小命還是得救。

-

梁梟、青姐跟元照他們離開，靈瓊摸下顧雪裏頭髮，望著門口，不知在想什麼。

月無將人送出去，匆匆回來，「小祖宗你怎麼心這麼好，要幫他們？」

梁梟和青姐他們覺得靈瓊是賣了他們。

月無即便還未知全貌，也知道他們現在的處境不好。

但若是有元家的庇佑，那就不一樣了。

元照這人吧……

說混也混，說不混也不混。

他跟中心區的人來往不多，曾經還公開對中心區的管理層表示過不滿。

在元家，和他哥關係還不和。

加上這次死的那個元家小孩，對元家某些人來說，應該很重要。

元照親自出面，足以證明。

別看他好像不在乎，實際元照此人不僅記仇還十分護短。

伊甸園計劃搞死了元家那小孩，元照就不可能再站伊甸園那邊。

這應該就是靈瓊選他的原因。

「我不是收錢了？這是公平的交易，算什麼幫？」

「這不是你臨時決定的？」月無翻白眼。

來之前，她沒有讓準備晶片，分明就是臨時起意。

因為梁梟他們靠自己，沒法搭上元照這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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