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醫給男生換藥，男生對校醫室多出兩個人完全沒反應，彷彿沒看見他們似的。

靈瓊靠在辦公桌邊，目光掃著男生腳踝。

那個傷可不像是崴傷的，更像是被什麼東西碾壓過，都能看見骨頭。

這樣的傷，校醫居然睜著眼說是崴傷？

騙鬼呢！！

校醫動作倒是快，很快就換好葯，他拍下男生的肩膀，「今天我有客人，你先回教室去吧。」

男生這才抬眼看向靈瓊和岑棲野。

獃滯的目光平靜無波掃過，最後垂下頭，起身走了。

校醫關上門，立即換上討好的笑容，「兩位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靈瓊跟著他笑：「這個學校發生過什麼駭人聽聞的事嗎？」

「駭人聽聞……」校醫重複一遍，「沒、沒有吧，就是一個普通的學校啊，能發生什麼駭人聽聞的事。」

「真的嗎？」

校醫覺得面前的小姑娘笑得格外嚇人。

他咽了咽口水，不確定道：「……我只聽說男生宿舍樓那邊死過人，不過這都是在我來這裡上班前的事了，具體我不清楚。」

「死的什麼人？」

「宿管老師。」

靈瓊挑眉，「怎麼死的？」

「跳……跳樓。」校醫猶豫下：「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聽說的。」

「沒有其他的了？」

校醫搖頭。

「行，我還會來找你的。」靈瓊笑嘻嘻道：「你可不要亂跑，我找不到你，會生氣的哦。」

校醫：「！！！」

校醫扯出僵硬的笑，親自將靈瓊和岑棲野送出門。

……

……

靈瓊到教學樓下面就看見貼在公告欄上的成績榜單。

此時有學生，也有玩家。玩家抱團站在一起，學生多是獨來獨往，鮮少有結伴的，就算結伴也沒什麼交流。

他們站在成績榜單前，麻木地看著上面的名字。

靈瓊排在中遊，不高也不低。

第一名是一個叫『瑞香』的學生。

這個名字，靈瓊有點印象，就是今天早上她看見的那個玩家。

玩家顯然都已經知道這個叫瑞香的玩家死了，交頭接耳地討論著。

「她是第一名啊……」

「第一名會死？」

「不一定，也可能是她在宿舍裡惹到其他東西了。」

「總覺得昨天的考試沒那麼簡單，是不是按照成績死人？」

「那第二個豈不是就是我？」

排在第二名的男生死死地盯著排行榜。

「你們別自己嚇自己，現在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

「就是……」

叮鈴鈴——

上課鈴聲響起。

圍在排行榜前的學生陸續上樓，回到自己教室。

靈瓊慢悠悠晃進教室，玩家們還在討論排行榜的事。

教室門口進來的一個生面孔老師，他的表情看上去和學生差不多，有些獃滯，麻木地讓大家拿出書，也不管課堂紀律，直接開講。

玩家們見這老師沒奇怪要求，一些玩家不是在思考就是和旁邊的人傳紙條。

靈瓊坐在角落，不參與玩家們的事，撐著下巴看黑板，似乎在專心致志地聽講。

……

……

上午的課都是那位老師，講著枯燥的數學。快放學的時候，老師突然開始點名，要求被點到名字的學生留堂。

只有少數幾個人離開教室。

「他們為什麼被留堂？」

「沒聽課吧……」有玩家道：「我是看見那老師在本子上寫什麼，覺得不太對才裝作聽課的。」

「我也是……」

聽沒聽進去不重要。

重要的是態度。

其他玩家雖然沒發出聲音，但一直在傳紙條討論。

昨天的晚自習，那個年輕老師，對他們傳紙條的事視若無睹，所以一部分玩家覺得只要不發聲就是安全的。

畢竟他們不是真的當學生。

靈瓊從玩家身邊過去，幾步下樓，先去食堂吃飯。

用餐高峰期，食堂卻隻開了一個窗口，打飯的學生排得老長。

但隊伍詭異的安靜，像一群幽靈在排隊。

靈瓊站到隊伍後面，她身後悄無聲息跟上來幾個男生。

靈瓊扭頭看一眼，發現她身後是之前在校醫室上藥那個，她眉眼一彎，輕聲打招呼：「你好啊。」

男生板著臉看她，沒有任何回應。

靈瓊：「還記得我嗎？我們在校醫室見過。我看你的傷好像很嚴重，還自己來打飯？」

男生：「……」

靈瓊：「你是哪個班的？」

男生：「……」

靈瓊也不管男生回答與否，跟他聊天似的說著話。

男生大概是終於受不了靈瓊的聲音，蒼白的唇張了下：「你會死。」

「嗯？」靈瓊歪頭：「為什麼？」

男生抬手指向食堂一側。

那邊的牆上粉刷著一行字——食不言寢不語。

「在食堂說話會死？」

男生收回手，彷彿是默認她說的話。

靈瓊絲毫不在意，繼續道：「反正我都要死了，我再問你件事唄。」

男生撇開頭，不想和她說話的樣子。

靈瓊：「你知道男生寢室死過一個宿管老師的事嗎？」

男生皺眉，視線再次落在她身上，「你問這個做什麼？」

靈瓊：「好奇。」

「在這裡不要有過多的好奇心。」

「你都說我要死了，那有什麼關係。」靈瓊笑得乖巧：「你說說唄……要是這裡不方便，我們可以去外面說。」

男生：「……」

……

……

岑棲野在教師食堂吃飯，這裡有十幾個老師，這些老師能很好區分玩家和土著老師，那些表情和學生一樣的就是原本的老師。

玩家老師們都坐在一起。

岑棲野坐在隔壁靠窗的位置上。

有老師叫他：「岑老師，你今天早上沒課嗎？」

岑棲野沒回答這位老師的話，冷白的手指捏著叉子把玩，映襯得那雙手都染上金屬的冰冷質感。

老師旁邊的女子拉他：「我覺得他很可怕，還是別和他說話吧。」要不是辦公桌上有每個老師的名字，他們都不知道他叫什麼。

「學生那邊是不是也有玩家？」

「有，都在一個班裡。」

「其他班的學生要讓他們犯規太難了，要是玩家就容易多了……可是我們排不到那個班。」

「這遊戲真的是噁心透了。」

他們今天早上一來就發現辦公室的黑板上寫著任務，每天必須要讓一個學生違反校規。

如果完成不了，他們就得自己代替學生受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