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巧雲說得對，沈玉山是文化人，絕對不會在家種地過苦日子。

村裏沈玉山這樣的青年才俊不多，沈家又有能力，肯定一堆姑娘等著嫁。

張巧雲說得不錯，她不能逼得太死，楊鳳玲要反悔她閨女怎整？

前院，喊聲淒厲，沈芷聽得頭皮發麻。

寒冬臘月，沈玉山光著膀子跪在門口大青石上，背上紅痕縱橫交錯，皮開肉綻。

沈國忠緊咬後槽牙，一鞭子緊接一鞭子，一鞭子比一鞭子狠！

看熱鬧的都嚇得瑟瑟發抖，好像抽自己身上一樣。

這些年沈國忠不管家，他們都忘了，沈國忠從前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麼一打，想起來了！

沈老爺子又倔又狠！

五個兒子就大兒子沒打過，收拾剩下四個是家常便飯！

幾個跟沈玉山關係好的小年輕想去求情，又不敢，真怕沈叔反手也給他們一鞭子。想想算了，又退了回去。

沈玉民不在，其他幾個沈家兄弟也沒人敢上前，都規規矩矩地站在一邊。

沈老太太撲過去抱住沈玉山，「老兒子，沒事吧？媽在呢！」

沈老太太護犢子心切，最看重小兒子。

看見沈玉山被打成那樣，沈老太太坐地上嚎喪起來，看向沈國忠的眼神都像浸了毒，「沈國忠，你到底想怎樣，再打兒子就被你打死了！」

「都是你教的好兒子，他把老沈家最後一點臉都給丟盡了！」雖然無奈，沈國忠還是收起鞭子，人打得不輕，算給老劉家和相親們一個交代。

養了這麼個混帳東西，是他這些年疏於管教。

參加三次高考不知道丟人，又鬧出這種事，他這老臉是沒法要了！

幾分鐘的功夫，沈玉山已經凍得牙齒大顫，話都說不利索，「媽，是我，的錯，爸打得，對！」話說得硬氣，卻不爭氣地哭起來，「爸，求你，別打了。」

沈芷搖搖頭。

慈母多敗兒，沈老太太要強一輩子，卻把小兒子慣得沒邊沒沿。

小說裡，沈玉山在學校有一個相好。

戲劇的是，最後他娶的不是相好，也不是臘梅，而是縣裏小領導的閨女，真是一山望了那山高。

這事後面有的鬧！

「是媽的錯！媽沒保護好你！」沈老太太語氣軟了下來，她知道沈國忠這關算是過了，接下來就是做戲給老劉家看了，「玉山年紀小不懂事，做些出格的事也正常，我們老沈家又不是賴帳的人，我都答應娶臘梅了，是老劉太太使勁要彩禮，她但凡要少點，我不可能不同意這門親事！」

沈老太太直接甩鍋，表現她深明大義。

「誰說我要的多，分家就行，彩禮我只要200塊錢！」老劉太太笑眯眯地走過來，「沈家大哥，都是要做親家的人，傷了和氣不好，你說是不是？」

突然變卦！

沈老太太可沒看上臘梅，剛想說什麼，沈國忠一錘定音，「分家不行，其他條件可以談！」

「不能這麼定了！」沈老太太蹭地站起來，連沈玉山都不顧了，一把扯住沈國忠。

沈國忠掃了她一眼，不怒而威，嚇得沈老太太立刻鬆開手，「那……那你說了算。」

沈芷暗笑，沈老太太鬥雞一樣的人生，也有這樣的高光時刻，真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