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同意也得分！一起過吃虧的咱兩房人呢。」張巧雲給她分析，「大房四張嘴，就大哥一個人掙工分，幾個崽子啥活不幹。爸媽不下地，老四幹不了體力活，老五今年考不上他要是再考，還不得咱們這些哥哥嫂嫂供？你算算，到頭來是不是咱們兩房養著這群閑人？」

白玉花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是這麼個理。」

張巧雲暗笑她蠢，白玉花就是牆頭草，別人說啥她都覺得對。

她又繼續攛掇，「咱們兩房也有孩子要養活，也得供他們上學讀書是不是？不能把錢全給了老太太，她都給填補到小兒子身上，咱們一年下地賺工分，累死累活，給孩子買塊糖的錢都沒有。」

白玉花被她說動了。

沈老太太摳搜慣了，不過年一塊糖都捨不得給孩子買。

她家小豆蔻看見別的孩子吃糖，回來跟她哭過好幾回！

她這個心疼！

*

白玉花沒禁住禁攛掇，沈老太太打牌回來，就跟她說了想『分家』的事！

「分家？」

沈老太太破鑼嗓子嗷的一聲，打破了秀水村的平靜。

手裏的煙袋鍋子掄起來就要打白玉花，「好你個白玉花，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誰給你的臉，你敢提分家？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還活著呢，沈家有你說話的份！你個沒腦子的蠢驢，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白玉花嚇死了！

嫁進沈家十幾年，老太太雖然厲害，沒這麼罵過她。

她繞著桌子跑，雙腿都在打顫，說話都帶了哭腔，「媽，媽，不是我說的，是二嫂的主意，是她，是她讓我跟你說分家的，我沒想分家，我……我怎地都行！我還想再孝敬你幾年呢！」

「放你娘的狗屁！騙你老白家祖宗去吧！我才出去半天，一個個都起了二心，我今天非得打斷你們的腿，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提分家！」

站在門外偷聽的張巧雲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

白玉花這個蠢貨，老太太一發飆她就把自己供出來了！

「一個個都是白眼狼，都不是好東西，我先撕爛你的嘴，再去收拾張巧雲那個養漢老婆！慣壞你們了，老人在呢，就敢提分家？今天老娘就告訴你們，這個家到底誰說了算！」沈老太太能罵人，急起來更是口無遮攔，啥話都說。

她這罵罵吵吵的，怕是左右鄰居都聽見了。

張巧雲不得不進門，「媽，你別生氣，咱有話好好說，讓鄰居聽見多磕磣！」

她不說還好，這一說，沈老太太丟了白玉花就朝她撲過來，「死養漢老婆，你還有臉出來，是你攛掇的老三媳婦，是不是？整個老沈家裝不下你了，就你心眼多！」

沈老太太生氣歸生氣，她可不傻。

白玉花蠢驢似的，沒人攛掇她可不敢提分家。

張巧雲暗叫不好，趕緊跑，「媽，你聽我解釋，不是我，真不是我想分家！」

「那你說是誰！今天咱就把話講明白了！」沈老太太追了半天，也累了，她一手叉腰，一手拿煙袋鍋指著張巧雲，「你說，今天不說出個一二三，誰都別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