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流觴冷冷的回了兩個字：「有事。」

行吧，人家既然要來浪費錢，他還能說什麼？自己一家還能白賺一桌飯菜呢！就算他不吃，端去後廚，一會有別人要，再端出來賣掉就是，如今的柳記，火爆到菜都賣脫銷。

九個菜五兩銀子，若是菜品沒有問題，這收費到一還能承受，可特麽的連炒時蔬用得都是地溝油，這飯還怎麼吃？

許洛嫣等人回到聚香樓就直接去了南宮流觴平時常用的包廂，樓掌櫃得知幾人還沒有吃飯，趕緊讓人準備了兩桌菜，許洛嫣和南宮流觴在一個包廂裏面吃，四個暗衛則在與他們相鄰的包廂裡吃，反正此刻已經過了午膳時辰，聚香樓的包廂也沒有那麼緊張。

許洛嫣那是看見聚香樓的飯菜送來，也似驚弓之鳥一般用鼻子聞了聞，又仔細看了看才端起碗吃飯。

「表妹你是看出什麼門道了嗎？」南宮流觴的心還給有隻小貓在撓癢似的，弄不清楚柳記的事情，他也吃不下去。

「先吃飯，不然我敢打包票，等我說了之後，就算再美味的食物你也會吃不下去的。」

南宮流觴似是想起什麼，臉色忽然就變得難看，最後連飯也沒有吃，只是喝了一杯茶。

許洛嫣吃兩口看一眼，吃兩口再看一眼，最後還是開口問道：「你真不吃？」

南宮流觴搖搖頭。

「這菜是乾淨的，可以吃。」

「不想吃。」南宮流觴繼續搖頭。

行吧，這麼美味的食物不吃真是浪費。

許洛嫣吃飽之後又喝了幾口茶，這才說道：「你昨天沒有吃那店裏的東西是對的，不然我估計你接下來可能很久都會有心理陰影。」

南宮流觴沒有辯解，因為他覺得自己此時就已經有點心理陰影了，簡直就是談菜色變。

「他們的菜全是地溝油做的。」

「什麼是地溝油？」這個辭彙目前連南宮流觴都沒有聽過。

「就是用過的油，比如客人吃剩下的殘羹剩飯是不是倒進了潲水桶？這些人就將裏面的油皮打撈收集起來之後又煉化過，再次循環使用。」

「你怕不是開玩笑，現在的酒樓飯館除了我們聚香樓以外也就只剩下柳記一家是做炒菜的，他們哪裏來的那麼多地溝油？」

「呵，你想的太複雜了，這地溝油的源頭應該就是來自聚香樓。」

「啊？」這殘羹剩飯南宮流觴還真的從未注意過，一般的殘羹剩飯不都是廚房裏的人帶走了嗎？在這個缺油水時代，有油吃就是最大的幸福。

「不信你叫樓掌櫃來一問便知。」

樓掌櫃知道樓上的兩位東家在談事情，他也就守在樓下，怕有不長眼的人前去打擾，結果很快他就被叫了上去。

許洛嫣也不想和樓掌櫃繞圈子，直接開口問：「樓掌櫃，咱們聚香樓的潲水一般是怎麼處理的？」

樓掌櫃一手經管著聚香樓的大小事務，這種簡單的問題回答起來都不用思考，直接回答：「以前沒有用辣椒做主配料的時候，基本上是沒有什麼潲水的。」樓掌櫃說到這個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在窮人躲過富人的時代，能吃，還有油水的東西，很少會被貧民嫌棄的，那個時候聚香樓的殘羹剩飯一般都是整理讓後廚的幫工們帶回家去了，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福利。

「用上辣椒之後呢？」

「用上辣椒吃後，比如水煮魚，那湯太辣不能喝，就只能倒進潲水桶，每天有專人來拉走的，據說是拉回家餵豬。」

許洛嫣對著南宮流觴兩手一攤問道：「怎麼樣？」

「你怎麼能肯定這東西就是我們聚香樓流露出去的？萬一是他們自己尋到的辣椒呢？」

「呵，那你告訴我一下，你遇見過幾次辣椒的買賣，又都在什麼地方遇見的？」

許洛嫣敢保證，目前大蜀國的人除了她，其他人還沒有會種植辣椒的，畢竟種植辣椒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會種的人，辣椒根本就不會發芽。

那辣椒的來源就只剩一個，買。

「這個我也就碰巧遇到過那麼一回，是我在沿海的時候無意間發現的，覺得挺好看就順手將那人手裏賣的都給買回來了。」

「對吧，就連你一個經常大江南北跑的人都很少遇見，柳記的人又去哪裏購買？再說柳記的老闆一家都在鄉下住了挺長時間的了，我也沒聽說他們離開很長的時間過。而且你當初購買的辣椒應該不便宜吧？」

「嗯，就你當初看見的那一籃子，我花了一百兩銀子。」

許洛嫣覺得這貨真的是財大氣粗，就那麼一籃子辣椒最多用不了十兩銀子，可是南宮流觴竟然花了一百兩，則簡直就是暴發戶的金錢觀。

「下次你要買，記得找我，我還是給你一百兩銀子一籃子哈，籃子我都包送你。」許洛嫣看南宮流觴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傻子。

「我那時不是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嘛，再說現在知道了，這東西的價錢確實也不能便宜不是。」全大蜀國獨一份的調料，辣味十足，讓人流連忘返。

好吧，許洛嫣不得不承認，要是南宮流觴不那麼手散，自己估計要遇見辣椒，那應該是很久以後的事情。

「行了，言歸正傳，那水煮魚的紅油肯定是被他們重新打撈煉製再使用了，你想想我們自從開始上用辣椒做配料的菜單之後，每天要用多少辣椒，這些倒掉的紅油可能都是被柳記的老闆收走的。他們在紅油上面看到了可觀的利益，如今更是變本加厲，估計他們鋪子裏連普通炒菜的潲水都被單獨打撈過了，這才能炒時蔬都用上了地溝油。」

南宮流觴覺得自己的胃又在翻騰，心想自己昨日幸好觀察入微，不然可能就遲了別人的口水，媽蛋，還是許多人的口水。

不行，不能想，一想就反胃，幸好剛才沒有吃東西。

許洛嫣似乎還不打算放過他，繼續說道：「他們的豬下水也洗的不幹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