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出事了！

翌日，孢子生命搭建的生物實驗室開始運作了。

這個實驗室和蘇然想像中不大一樣，在蘇然原本的想像中，作為和蟲群一樣的生物文明，它們的實驗室或許也會像是蟲群一樣遍佈黏液和功能性的獨特體外組織器官，而且佔地面積頗大。

但事實卻並非如此，這個實驗室的大小只有十三平米左右，整體給人的感覺相當乾淨，沒有黏液，也沒有什麼緩緩搏動的組織器官，但有很多瓶瓶罐罐，裏面有大量各種用途的微生物，大都是這兩天迅速培訓起來，而操作台之類的基本都是植物解構，完全後天培育出的特種物種。

而這個兼具實驗室和手術室功能的孢子生命「專間」在落成的第一天就要進行一場重大手術。

接受手術的正是孟依白。

手術室已經全面封閉，眾人只能站在外面觀察，而因為孟依白畢竟是少女，蘇然也準備等手術開始，便屏退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男性。

劉婷婷肩並肩地站在蘇然身邊，道：「大部分都是就地取材。蟲群入侵，人類的相關生物素材少的可憐，培育的幾種特種微生物也很有限……我們會儘力，但結果卻未必會向好的方向發展。」

蘇然道：「我明白。」

而張子安站在另一邊，看著空無一「人」的蟲群手術室，臉上難掩的驚嘆的神色。

沒錯，這間手術室從外表來看，完全是空無一「人」的，孢子生命也沒有派出入侵人類身軀的個體，從外面來看，一切都彷彿是「自動化」的，裏面的器械、手術台都像是奇幻故事裏被魔法賦予靈魂的神奇物品一樣，無需操作便能自己行動，而事先早已被全面麻醉的孟依白更是被樹根狀的植物自動迎進去的。

張子安卻大概知道這其中的道理。

看似無人的環境，並不是真的沒有人，那也是孢子生命在操控，當然，這回孢子生命操控的不再是巨大的活人，而是特種培育出來的職務和專用的手術「蟲」，因為它們就是這個實驗室兼手術室的一部分，因此從視覺效果上來看，就像是無人操作一樣。

當然，這間手術室裡是完全無菌環境，無論是植物助手，還是蟲子醫生本身都不會攜帶病菌。

「你看見的這屋子裏的一切，也是我們的一部分。」劉婷婷道，「它們是活的，但同樣卻能做到像是機械一樣的精確與精準……而且，這裏面大部分的生物，都是為人類醫療設計的。」

蘇然也頗有些驚嘆。

這才是所謂的「各司其職」吧。

不同的生命形態、不同的物種、不同的功能性生物，實則都是孢子生命。

有的專項醫療，有的負責對接其他生物、有的乾脆就是一次性的犧牲品。

這樣的「我即種群，種群即我」，人類不知道多少年才能達到，蟲群達到了「我即是蟲群」，但我即種群是最好達成的，種群即我才是最困難的，前者隻對某個個體有特殊要求，而後者卻是要對全體都達到標準。沒了女王和作為「計算中樞」的蟲巢集群，蟲群一盤散沙；而一個孢子生命卻就能獨挑大樑。蟲群距離孢子生命，著實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劉婷婷則是繼續道：「嗯，實話說，以現在我們培育的微生物種類和對人類的研究，連讓斷腿的人準確地長出一條完全匹配當前個體的新腿都尚且有些困難，現在就進行這種神經元的意識剝離手術……」

「會很困難嗎？」蘇然有些擔憂。

劉婷婷搖搖頭，又點點頭，道：「很難說，斷腿重生，對輔助性藥物的需求很高，而神經元意識剝離手術，對輔助性藥物的需求雖然沒有那麼高，但對於手術的精度和技術的要求很高，而且還有其他不可控的因素，我們有實驗表明，靈魂和意識的產生，既和神經網絡有關，也和物質、暗能甚至是希格斯子息息相關，這一領域就就像是無底洞，很難究清，或許只有高維生物才能真正了解。」

手術即將開始，蘇然他們便向外行去，劉婷婷也亦步亦趨地跟在蘇然身邊。

蘇然雖然有些擔心，但他也明白，白擔心沒有什麼用，便沉吟著問道：「高維生物……你們見過高維生物嗎？」

「沒有。」孢子生命言簡意賅地回道，「你以為高維是那麼好見的？你連感知都感知不到，就算見到了，也是他能看見你你看不見他，或者你看見了也意識不到自己看見的是他。」

蘇然眉頭都皺成了川字：這說的什麼玩意兒，怎麼和繞口令差不多？

而劉婷婷卻是神情一動，道：「你見過？」

孢子生命有此問是很正常的，它們願意和蘇然合作，其實就已是認可了蘇然的文明足夠強大，只是和他們一樣是喪家之犬罷了，因此，作為一個過去的高級文明，也許見過呢？

從這一點上，蘇然倒是看出來，孢子生命似乎和自己一樣好奇高維是什麼樣的。

蘇然思考了一下，本想要回一個我也不大清楚，但他忽然想到，自己或許還真的接觸過。

重生三年前，本身不就是三維解釋不了的嗎？

蘇然沉默片刻，隻道：「也許吧，正如你所說的，我接觸到了也許也意識不到那真的就是。」

這句話讓劉婷婷多看了蘇然一眼，似乎是在揣度與思考著什麼。

片刻，劉婷婷才是一臉閑談語氣地問道：「我能知道你是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嗎？」

這句話倒是問住了蘇然。

這……要如何說出一個不失我強大文明喪家之犬的身份的答案？

蘇然正在沉吟，而恰在此刻，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的騷動，李銳從外面跑了進來，看見蘇然，神情慌張道：「指揮官閣下，出事了！」

這正好給蘇然解了圍，蘇然道：「你別急，什麼情況？」

「有一艘蟲群戰艦弗加洛正急速向我們艦隊逼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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