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我殺了你，又從東瀛人搶來他們的『殲城炮』，必定要得罪華夏和東瀛，甚至會付出一定的損失，到時候再歸編美利堅，他們只需要稍加運作，這個艦隊就將變成他們的囊中之物。」袁立成語速相當快地道，「而在表面上，這份邀請是想要有吸引力的。無論是成為艦隊的領導者、還是能夠獲得一個技術遠超艦隊的殲城炮武器、以及星野純夏代表美利堅開出的種種條件，都是難以拒絕的的誘惑。」

「但你拒絕了。」蘇然笑著看向對方，他覺得這貨又要拍馬屁表忠心了。

但這一次蘇然似乎想錯了。

袁立成目光灼灼地看著眼前的蘇然，緩緩道：「沒錯，如果是在從前，這些條件之中的每一個都是我無法拒絕的，哪怕其中蘊藏著與機會同樣巨大的風險。

「但……

「指揮官閣下，你還記得嗎？在兩個月前，天空母巢大戰之後，你和我說過一句話……」

蘇然微微皺起眉頭來，若有所思：「那是……」

「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袁立成緩緩吐出這句話，「星空就在彼岸，我為什麼還要和一群短視且在掣肘人類的人為伍？」

蘇然微微愣住了。

前面的那些拍馬屁也好，表忠心也罷，蘇然都是聽過即罷，但他意識到，袁立成現在所說出的話，似乎才是他真正的想法。

而袁立成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很快笑了笑，又回到那種文質彬彬的樣子，笑著說道：「當然，不管什麼星辰大海，現在我們的問題還是蟲群。蟲群不解決，征途便只能限於這一地之間。」

蘇然也點點頭：「對此，你有什麼看法？」

「去。」袁立成幾乎不假思索便做出了回答，道，「那門殲城炮至少是一門毀滅性武器，就算不能將它加裝到我們的戰艦上，也可以放在新京做一個固定式的炮台，總有我們能用上的一天。而且，雖然那個東瀛女人言之鑿鑿地聲稱那是他們先祖的武器，但一萬年前島國上還有沒有人類都未可知，他們太『自來熟』了，因此我覺得，那可能是一艘墜落在九州島之下的未知飛船，和孢子生命一樣，可能是某個喪家之犬，且裏面仍有活著的東西，而且東瀛人可能受騙了。」

蘇然也是這個想法。

一萬年前的人類，這一點從道理上來說不是不可能沒有的，最早的智人至少誕生在三萬年之前，且眾多進化學流派的人都認為，人類是從猿猴一步步進化來的。但既然如此，為什麼現在卻就沒有猴子或者猩猩變成人類走出森林了？

蘇然不是不相信地球和人類存在著遠古的頂級文明，但如果有，應該也早已覆滅的徹底了，否則現在人類哪裏還用受蟲群的欺負？

蘇然道：「美利堅那邊怎麼判斷？」

「這一點星野純夏倒是說的不多。」袁立成道，「但大概的想法應該和我們的判斷差不多，東瀛人應該是『認賊作祖』了，九州島之下的未知飛船，很可能是另一個隕落在地球的外星生物。但這一點其實還需要你來確認。」

蘇然立馬反應過來，道：「你是說華夏軍方的空穴計劃？」

「沒錯。我認為空穴計劃的內容，或許能幫助我們判斷九州島下面的到底是什麼。」袁立成道，「不過，就算九州島之下的真的是另一個文明的未知飛船，那它現在也應該處在極為糟糕的狀態，否則用不著裝模作樣地裝成東瀛人的先祖，靠人類幫它行事。因此，如果我們能確認這一點，我們最好能即刻出征艦隊，將它扼殺在搖籃裡，更要將這艘可能比我們先進的飛船變成我們的戰利品。

「到時候，我們居於東瀛，便有機會號令全球，實現攻伐太平洋母巢的大業！」

號令全球？

和平號令不太現實，武力鎮壓還差不多……

蘇然微微搖了搖頭，這一點上，袁立成想的還是有些天真了，不過他沒有點破，而是道：「合著你是在等我去找軍方要空穴計劃的情報？」

「不。我是在說服你同意我撕毀和蟲群的和平條約，進攻東瀛的計劃。」袁立成聳了聳肩。

蘇然的嘴角扯了扯。

確實，袁立成合盤拖出，蘇然就幾乎被說服了。

當然，這是有一個前提的，如果此行蘇然沒有在高麗拿到四十萬的資源點，雲城號不是馬上就要製造完成，蘇然是不可能主動撕毀和蟲群的條約的，想都不會想。

沒有武力就撕毀條約，豈不是找死？

但現在不同了……

如果東瀛九州島之下的所謂的「先祖」真的是另一個喪家之犬，蘇然不介意現在跑一趟將它殲滅在搖籃裡。

畢竟，孢子生命這個前車之鑒還在，現在還是身邊的一顆定時炸彈，蘇然不想再多一顆了。

不管你是誰，是好意還是善意，非我族類，我就要打死你。

蘇然覺得自己的想法已經十分「透徹」了。

而當下，蘇然便是直接道：「好，這件事情就交給我，我會去找京都的代表還有金部長談一談。但你的動向太明顯了，孢子生命甚至蟲群都在盯著我們看呢。」

袁立成隻微微一笑，道：「指揮官閣下，你還得去見一見美利堅的專員。」

蘇然：「我還要見美利堅的專員？他們不是要搞死我嗎？！」

對於反戈與叛變這種事情，蘇然其實並不擔憂，一來，至少現在，他已將主戰艦隊的人心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裏了，而二來，他是系統和艦隊的最高許可權者，只要他一聲令下，就會立刻回收全部的許可權，別人連一艘無人機都別想開起來，更別說做其他的了。

「但你不是得裝作不知道這件事情嗎？」袁立成站起身來，正色道，「你忘了？這是我們艦隊發起的全球總攻計劃，人家是應邀而來，你把他拒之門外，別人就會因此退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