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等著吃飯，我當然不會和李美鳳他爸喝那麼久，差不多十幾分鐘，就開始等待起來。

而李美鳳她爸見到我吃完，他放下筷子，表情有些不悅。

「伯父，你慢慢喝，我吃飽了。」我客氣一句。

「讓我一個人喝悶酒嗎？美鳳她媽，你們可以上桌吃了。」李美鳳她爸冷聲道。

聽到這話，我心裡不是滋味，李美鳳她爸媽看樣子今天是來者不善，不僅剛剛反客為主，現在還甩臉色了。

「老頭子你喝好了啦？」李美鳳她媽說著話，她和李美鳳等人一起來到了餐桌前。

很快，大家圍在一起開始吃飯，而我剛剛打算起身，到陽台抽根煙，李美鳳她爸就開口道：「小陳，你知道我這一次來是做什麼嗎？」

剛剛去火車站的路上，水芹和我交過底，除了彩禮，就是李美鳳不能生養的事，這些我現在都心知肚明，不過我還是假裝不知。

「伯父，你們這次是來看看我和美鳳，看看水芹的對吧？」我勉強一笑，姿態放的很低。

上次在李美鳳爸媽家裡，為了彩禮的事情吵了起來，後來我和李美鳳水芹一起離開，李美鳳說一直在緩和家裡對我的意見，如果我現在還甩臉色，那會有些說不過去，再怎麼說，既然他們來，那麼就是客人，而對待客人，我起碼還是要做到笑臉相迎，除非到了無法容忍的地步。

「對，看看你們住的地方，想不到你們住的房子這麼小。」李美鳳她爸陰陽怪氣地說道。

「爸你不是知道嘛，我和陳哥這房子是租的，這房子是一室一廳的小戶型，晚上陳哥已經給你們安排酒店的房間了。」李美鳳忙說道。

「美鳳你別說話，聽你爸說！」李美鳳她媽忙不迭地插嘴，就好像是說，現在是一家之主說話的時候。

「既然打算娶我女兒，為什麼不買房？你是買不起房子，還是打算和我們家美鳳玩玩的？」李美鳳她爸繼續道。

放在桌底下的手掌緊握成拳頭，我呼吸都有些厚重起來。

「伯父，現在房價在高點，我暫時還不想買。」我說道。

「房子不是一直在漲嗎？哪裡來的高點？」李美鳳她爸冷聲道。

「大伯，這裡房子三萬上下一平呢，就陳哥現在租的這套，怎麼說也要靠近兩百萬。」水芹忙說道。

「你這孩子你插什麼話，快吃。」水芹她媽瞪了水芹一眼。

「小陳，你是沒錢買房嗎？」李美鳳她媽緊跟著問道。

我有錢沒錢，難道必須要挑明嗎？我要告訴這一家人我有多少錢，你們女兒嫁給我肯定夠？這都是哪門子的事。

「買房夠，不夠也可以貸款，我的工資能夠承受。」我說道。

「是呀媽，陳哥工作穩定，就算貸款也夠了。」李美鳳附和道。

現在是李美鳳一家和我聊，水芹和水芹她媽默不作聲的吃飯，水芹時不時地會來回張望。

「既然小陳你還沒有買房，那麼身邊應該現錢不少，我和美鳳她爸商量過了，一百萬的彩禮你不必一次性給我們，畢竟你也有用錢的時候，這次過來，你要不給一半，給我們五十萬。」李美鳳她媽露出笑容，就好像這已經是他們家的底線，算格外開恩了。

「媽，你這是什麼意思？」李美鳳焦急起來。

「你弟弟縣裡看中一套房子，還是裝修好的，是一套三居室，說要五十萬！」李美鳳她媽立馬瞪了李美鳳一眼，接著看向我：「小陳，城裡一套房子幾百萬，對你可能會傷筋動骨，但我們縣裡房子不貴，我就一個兒子，美鳳也就李輝一個弟弟，我孫子以後讀書也要在縣裡的學校讀的，沒有戶口讀不了的，所以這筆錢比較急。」

「怎麼樣小陳？也不問你拿一百萬了，先拿五十萬彩禮，剩下的五十萬你們結婚時，你再給我們就行。」李美鳳她爸露出微笑。

把我當什麼了？分明就是來搶錢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什麼為了兒子，李美鳳為了弟弟，孫子讀書需要戶口？

忒娘的，這關我什麼事！

「伯父伯母的意思是彩禮一百萬分兩次給，這次先給五十萬對吧？」我露出微笑。

「對對對，就是這樣。」李美鳳他爸讚賞地看向我，點了點頭。

「除了五十萬的事，還有什麼事？」我再次說道。

哼哼，你們繼續說，我倒是要看看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李美鳳無法生養，這件事難道是真的嗎？

「就這事了。」李美鳳她爸回應道。

就這事了？

我疑惑地看了看李美鳳她爸媽，接著又看向水芹。

「大伯，我姐不能生養這事--」

「水芹你說什麼呢！」

水芹一開口，水芹她媽立馬打斷。

氣氛一下子詭異起來，我來回一掃，而李美鳳也臉色一變，至於李美鳳的爸媽互相對視一眼，眼神出現躲閃。

「美鳳不能生養，這件事你們都知道？而且好像還很確定？」我雙眼炯炯，盯著李美鳳父母。

「能不能生，看的是你的本事，我們美鳳身體好的很。」李美鳳她爸一驚，接著理直氣壯起來。

看的是我的本事，這不是暗指我如果正常，肯定能生嘛，如果李美鳳不能生，問題就在我身上。

「爸、媽，你們不要欺負陳哥了行嗎，你們一開口就是百萬彩禮，還說先給五十萬，給弟弟去買房，你們把陳哥當什麼了，我知道我不能生養，不然以前大光在的時候我肯定就懷上了，大光死了，我沒能給他留個種，我真的很難過，你們能不能不要再揭我傷疤了！」李美鳳渾身發抖，眼淚流了出來，她繼續道：「我和陳哥早就說過這事，陳哥說了帶我去醫院查一查的，求求你們別說了。」

「這不是挺好的嘛，小陳你知道就好，我們美鳳什麼都好，就是太善良！」李美鳳她爸咧嘴一笑。

「伯父伯母，今晚你們先住下，今天你們趕了一天的火車也累了。」我看到李美鳳現在傷心的模樣，不想再去和這一家人扯什麼彩禮。

當著自己女兒的面，說彩禮這事，這結婚還沒定，就要先問我拿五十萬，這不顧及我的感受，起碼也要顧及李美鳳的感受吧？

「累什麼累呀，你到底有沒有彩禮錢娶我們女兒？」李美鳳她媽終於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