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曉蘭心中一暖：

「三哥，沒人欺負我呢。」

潘保華哢嚓哢嚓捏了一堆核桃，山核桃的殼多硬啊，除了在火上烤，拿鎚子都不容易砸開，後世都沒多少人吃這玩意兒，僵硬的外殼可以用機器加工成工藝品。

但潘保華能把堅硬的山核桃捏開，最絕的是堅硬的核桃殼碎了，裏面的核桃仁卻是完好無缺的。

潘保華把核桃碎殼扔到垃圾桶，把核桃仁分給夏曉蘭，還遞了些給黛西。

黛西拿著新晉男神給的核桃仁，滿腦子問號。

這是堅果吧？

用手開堅果！

要命，這堅果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吃，亂吃東西過敏可是要死人的。

但怎麼辦，這東西好香呀，還是男神親手給的。

等黛西小鹿亂撞完了，再一抬頭，臥槽，夏曉蘭和潘保華都走了——剛才夏曉蘭和她告別，她是一個字都沒聽見！

黛西在原地跺腳，夏曉蘭和潘保華都走出康奈爾大學了。

「三哥，你去看過薑妍沒有，她已經接受了第三次手術，現在恢復的挺不錯。」

夏曉蘭當然沒辦法和薑妍做好朋友。

但時不時給薑妍打個電話問候下還是行的。

還在GMP實習的時候，夏曉蘭每隔幾天都會去看薑妍一下。

薑妍可比周怡牛逼多了，周大傻子是不戳不會跳的青蛙，學個語言都要靠同學監督。薑妍是來美國治療的，大部分時間都呆在醫院裏，但人家沒有虛度光陰，英語口語現在說的很流利，上次夏曉蘭去看薑妍，桌子上還放了好多書……薑妍似乎對通訊技術很感興趣，讀的都是相關領域的書，有的書是她自己買的，大部分是請護工幫忙借的。

紐約的公共圖書館非常大，還對所有人開放，只要想學習進步，一個人總是能抽出時間來看書的。

這點上，薑妍可以甩周怡十八條街。

潘保華搖頭，「還沒去，我到了美國，先去了一趟洛杉磯，離開洛杉磯就直接過來了。你是不是惹到了一個姓張的，我都查清楚了，他叫張家棟，在洛杉磯有一家進出口貿易公司，那自然是假象。這個人在洛杉磯當地的勢力非常大，你看香港杜家厲不厲害，張家棟的生意做的不比杜家小，我覺得杜家可能都不如他。」

提到撈偏門的，潘保華第一個就拿杜家舉例，這樣說，夏曉蘭也能有個清晰對比。

「三哥，你說的是不是他？」

夏曉蘭把自己藏在車座下面的照片拿出來，指著照片裡的男人問。

潘保華也塞了幾張照片給他，「就是他！」

潘保華居然也有張家棟的照片，夏曉蘭收到的全家福是幾年前的，潘保華的照片是現拍的，有張家棟打高爾夫球的，也有他和別人會面的。

有一張照片，張家棟的眼神直面鏡頭，這人時刻面帶微笑，夏曉蘭卻看得毛骨悚然。

「這人叫張家棟，1967年，被燒死的那個『老鼠強』，本名叫張家強，他們肯定有關係呀。」

三藩市警方又說張家強沒有親人在美國。

「不一定是親兄弟才叫相似的名字，有些地方是一個姓一個宗族，只要是同一輩的人，全按照族譜排行取名字。」

也就是說，張家棟和老鼠強不是兄弟，勝似兄弟咯？

夏曉蘭覺得這個張家棟多半就是兇手之一。

比起衝鋒陷陣被火燒死的老鼠強，張家棟更深藏不露。

「三哥，這樣的人很不好對付吧？」

潘保華點頭，「他現在手上的生意看起來都乾乾淨淨，不管以前是什麼身份，現在都洗白了，還當上了洛杉磯的市議員，要不是他身邊日常都有超過20個以上的人在保護他，我都差點看走眼。「

什麼樣的人，日常都有20個以上的保鏢在保護？

夏曉蘭覺得一個市議員是不需要這麼多人保護的。

美國這邊是總統經常被刺殺，市議員還是挺安全的，暗殺市議員沒意思，不能引起轟動，也很難達成某種政治目的。

就是對一個美國富豪來說，20個以上的保鏢也太誇張了。

除非是做多了虧心事的，手裏的錢來的不幹凈的富豪。

「如果張家棟真的當年的幕後兇手，徐仲易這些年應該是在躲他。」

潘保華骨子裏就有一種俠氣。

薑武當初殺俘殺平民，按理說潘保華完全能睜隻眼閉隻眼，反正薑武殺的也不是華國人……潘保華要是那麼冷漠，就沒有後來他和薑武的一攤子恩怨情仇了。

聽了這種搶劫滅口還佔人妻兒的事，潘保華也忍不住：

「弟妹，你就說我們該乾點什麼吧！」

夏曉蘭搖頭，「三哥，什麼都不能幹。」

如果張家棟有那麼好對付，徐仲易不至於19年來都不敢冒頭。

以前夏曉蘭還懷疑徐仲易沒良心，把親娘撇在國內過苦日子。現在想來，徐仲易是知道親娘垂垂老也，也不敢相認。

相認有時候並不是好事。

「當年老鼠強被燒死在出租屋內，徐仲易反而跑了，張家棟若是兇手，他肯定知道徐仲易還沒死……要是別的仇人，走脫就走脫了，徐仲易一介文弱書生也報不了仇。可張家棟把徐仲易的老婆崔意如給娶了，還養大了徐仲易的兒子，他要不弄死徐仲易，晚上能睡得踏實嗎？這些年，他肯定沒放棄追殺徐仲易，甚至就等著徐仲易現身回國去找於奶奶——」

夏曉蘭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她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於奶奶身邊有人在監視，那她把於奶奶從商都接去京城的事兒，張家棟全部知道呀。

從她踏上美國的土地，張家棟就知道她是來替於奶奶找兒子的。

對方看著她上蹦下跳的，又找律師，又找偵探的……媽的，當她演不要門票的猴戲呢？！

「三哥，完了，我讓私人偵探去洛杉磯查張家棟的事，自從吉姆去了洛杉磯，我一次都沒有和吉姆聯繫上，只收到過這張有血手印的全家福……吉姆會不會已經出了意外？」

夏曉蘭還是挺喜歡吉姆的。

愛吃甜甜圈又不是啥錯，吉姆雖是收錢辦事，卻很有人情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