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程總管提醒。」臣相表面功夫做的很好。

李大人和王大人也齊聲應和。

程得柱倒是沒說什麼，頷首示意後就匆匆回了禦龍殿。

在程得柱離開後，臣相的臉色瞬間陰沉，就這麼看向了王大人和李大人：「兩個廢物，你們以為不說話，皇上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嗎？」

「臣相大人饒命……」兩人求情。

而臣相併沒說什麼，那陰沉的臉色並沒緩和，很快就匆匆的朝著鳳陽宮的方向走去。

這事，容不得任何的含糊。

而李時淵的心思讓人猜不透，總覺得隱隱還會有什麼事會發生，臣相的心頭越發顯得不安起來。

……

而在李時淵訓斥了臣相後，這朝堂上的大臣也都跟著安靜了下來，反倒沒人再提及立後的事情，就連太皇太后都不怎麼出現了，立後的事也被壓了下來。

朝堂上就好似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而在李時淵這一次的發火後，后宮的人也人人自危，生怕下一次這怒火就燒到了自己的身上，那種忐忑和膽怯顯而易見。

自然的，這后宮也跟著太平了不少。

不用說去穆岑那走動，就連各宮的嬪妃除去請安，幾乎都不曾離開過自己的宮殿，安安分分的。

唯有李時淵不動聲色。

而穆岑仍然每日陪伴著傲風。

唯一的區別，是回宮後的容蓮，意外的出入了德清宮，小蓮來傳話的時候，穆岑楞了一下：「你說是誰？「

「太后娘娘。」小蓮快速的說道。

穆岑嗯了聲，倒是安靜走了出去，而容蓮也已經走了進來，這是穆岑幾年後再見到容蓮，那種情緒有些說不出的複雜和激動，只是表面，穆岑卻也淡定無比。

現在她的身份，絕非是容蓮會親自來的。

所以，穆岑不得不小心。

何況，面對容蓮的時候，穆岑遠遠要比面對李時淵來的緊張，容蓮的身份外人不知道，但是穆岑知道，看著容蓮，總覺得容蓮是否知道了什麼。

只是表面，穆岑很是淡定：「臣妾參見太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容蓮倒是很好相處：「起來吧，淑妃無需多禮。」

「臣妾謝太后娘娘。」穆岑福了福身，這才起身，而後問道，「娘娘怎麼來臣妾這裡了？」

「哀家就是過來看看。」容蓮倒是淡淡的應了聲，「哀家回來聽聞太子一直在淑妃這裡，這才讓哀家有些好奇，本來是早就該過來了，但是淑妃這身體不好，哀家也不好過來打擾。」

「太后要來，是臣妾的榮幸。」穆岑進退得宜。

容蓮點點頭，看著穆岑：「淑妃辛苦了，這太子的脾氣不好管教，淑妃能教的這麼好，是淑妃的功勞，哀家是感激不盡。」

「太后過獎了。」穆岑應聲。

容蓮又跟著笑，倒是沒說什麼，她也沒給穆岑多大的心理壓力，就尋常的問了一些問題，穆岑都一一回答了。

和容蓮的交往一直很讓人覺得舒服，這點很早的時候穆岑就很清楚。

容蓮並不會佔著身份壓人，她就是這麼一步步走來的，就連回到宮中，被封為太后，容蓮也極少在宮內，也是因為不喜歡這宮內的環境。

兩人安靜的聊著天，字裡行間都是和傲風有關係的事情。

穆岑小心的答著，一直到傲風回來，容蓮和穆岑的交談才停了下來。

傲風回來的時候，李時淵也跟著到了德清宮。

今日的李時淵親自去看傲風騎馬射箭了，所以這對父子才會一同前來，而非是一前一後的到。

顯然，傲風對於李時淵的親自陪同，還是很高興的。

容蓮也看見了，感慨的說道：「自從皇后過世，太子和皇上並不親近，你知道為什麼嗎？」

穆岑安靜了下：「怕觸景生情嗎？」

「淑妃果然聰慧。」容蓮點點頭，「但也僅僅是表面，並不是皇上最真實的反應。」

穆岑一愣，倒是不明白容蓮的意思，就這麼看著容蓮：「臣妾還請娘娘明示。」

容蓮也沒瞞著穆岑，這原本就是要和穆岑解釋的事情，李時淵來說，肯定不如她這個外人來說來的好。

「這后宮不太平。如果太子得寵，淑妃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容蓮看向了穆岑。

穆岑幾乎在瞬間就明白了：「意味著太子會成為眾人的目標，而太子畢竟年幼，就算有一個朝中重臣的舅舅，和關愛他的龍叔叔，但是兩人畢竟不可能隨時陪伴在太子身邊，皇上自然要面對無數的國事，也不可能一直陪著太子，所以就會導致太子落空，而出現危險。」

容蓮聽著穆岑的話，欣慰的點點頭：「是，也是因為如此，所以皇上和太子始終保持了不冷不熱的距離，並非是不關心，而是為了護住太子的周全。這大周看起來太平盛世，但是蠢蠢欲動的人還是不少的。」

這些事，穆岑並不知道，但是也不難猜到。

自古帝王，就從來不曾一帆風順的。

要周全和顧慮的太多了。

而容蓮的話，穆岑卻隱隱覺得容蓮是在和自己暗示什麼，但是穆岑也沒戳穿。

容蓮就這麼看著穆岑，繼續說著：「淑妃這麼聰慧，倒是讓哀家想到了一個故人。」

穆岑聰明的沒音聲。

而容蓮倒是也沒瞞著，繼續說著：「哀家想，不用哀家說，淑妃也應該已經猜到了。」

穆岑知道容蓮指的是自己，但是在情況不明的時候，穆岑不會多說什麼，把麻煩招惹上身。

「哀家沒別的意思，就只是哀家很多年沒見到岑兒了，就連當年岑兒離世，哀家都沒能見到一面，也算是遺憾了。」容蓮說的感慨，「如果有生之年能再見到岑兒，哀家也死而無憾了。」

「娘娘，皇后娘娘在天有靈知道娘娘這麼惦記她，會很高興的。」穆岑的鼻尖也有些微酸。

容蓮無聲的嘆息，倒是也沒再繼續說什麼

而就在這個時候，宮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娘——」傲風一股腦的朝著穆岑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