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年出家了，在開元寺裡面。」穆戰驍解釋，「你走的之後，她的皮膚已經開始長起來了，在出家之前，雖然不像以前，但是起碼也不像以前那麼滲人了。尋個好人家還是可以的。但是她沒這樣的想法，好像經歷了這麼多，四大皆空發了，所以最終她選擇了出家。」

穆岑有些意外，但是也不算太意外。

人在經過這樣的變故之後，能像穆知畫這樣堅強的活下來已經不容易了，出價或許對於穆知畫而言是最好的。

「尋個時間，帶你去開元寺看她。」穆戰驍繼續說，「中元節前，我去看了一次，在開元寺裡，她倒是挺開心的，比起在穆王府，面對每個人小心翼翼的樣子，顯得開心多了。佛祖總歸不會多問的。」

「好。」穆岑應聲，「她能忘記那些痛苦的事，其實也就足夠了。」

穆戰驍嗯了聲。

兩人倒是一路朝著淵王府外走去，穆岑並沒帶什麼衣裳，在太醫院裡，有太醫院要穿的衣服，她回來後，穆戰驍給準備的衣服也不適合帶入太醫院。

所以穆岑倒是兩手空空的去了。

而穆戰驍早就準備好了馬車，馬車朝著帝宮的方向飛馳而去。

一直到馬車停靠在帝宮的東門，穆岑看著面前的紅牆磚瓦，倒是顯得感慨的多：「我這來來回回，不知道多少次了。」

穆戰驍低聲笑了笑：「這一次，不會再離開了。」

穆岑也跟著笑。

穆戰驍扶著穆岑下了馬車，從東門進了宮，而東門的守衛看見穆戰驍立刻請安：「屬下參見穆大人。」

「起來吧。」穆戰驍淡淡開口。

守衛又問：「穆大人，這位是？」

「內務府難道沒通知你們，這是姬醫女要的人。」穆戰驍面不改色的看向了面前的守衛。

守衛立刻點頭：「屬下知道了，內務府已經通知過了，您請。」

而後守衛就讓開了，穆戰驍帶著穆岑朝著帝宮內走去。

穆岑安靜的看著帝宮的一景一物，而後才說道：「這帝宮倒是多少年從來不曾變過。」

「變過，但也就只是細微的差別，肉眼很難看的出來。」穆戰驍解釋，「就比如那，多了一棵樹，還有前面的水井已經被填掉了，禦花園裡，多了一些花草。不仔細的話，很難發現。」

穆岑點點頭，倒是認真的聽著。

穆戰驍也很盡責的和穆岑解釋帝宮內的一切。

快到太醫院的時候，穆岑忽然開口：「我想去看看她。」

「誰？」穆戰驍擰眉，就這麼看向了穆岑，然後他恍然大悟，「你說的是鳳清宮的那一位？」

「正是。」穆岑沒否認。

「尋個機會，你讓姬醫女帶你過去。皇上定期都會讓姬醫女去鳳清宮給那一位檢查，姬醫女帶上你就是名正言順的事情。」穆戰驍說的直接。

穆岑點點頭，而後她就這麼看著穆戰驍：「那姬醫女？」

「不知情。」穆戰驍知道穆岑在問什麼，「但是姬醫女一直都不是多事之人，所以她不會幹涉和多問，只會按照吩咐行事，你無需擔心。」

這點，穆岑倒是清楚的，對姬長今，穆岑並沒任何不放心的地方。

就算姬長今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姬長今也不會多說一句。

穆岑倒是也沒再開口多說什麼，而帝宮內終究不是個聊天的地方，穆戰驍和穆岑也保持了適當的距離，避免給他們彼此帶來麻煩。

「我送你到這裡，你進去就說你找姬醫女就可以了。」穆戰驍在太醫院門口交代，「我也會安排人在你邊上，她會主動找你，你不用擔心。」

「多謝。」穆岑應聲。

忽然，穆岑想到什麼，開口問著：「小蓮——」

當年小蓮是以為穆岑才在西域出了事，一直到他們離開，小蓮都不曾醒來，也不適合長途奔波，所以一直留在西域。

穆戰驍提及了給自己找的人，穆岑想到了小蓮。

這時隔多年——

而穆戰驍聽到穆岑提及小蓮的事情，安靜了下，這才開口解釋：「小蓮一直昏迷，沒有醒來，在西域熬了兩年，最終還是走了。西域王已經盡心儘力了。」

穆岑聽著，無聲的站著。

這個結局，其實就如同穆知畫的結局，也不讓穆岑覺得意外。

這並不是現代社會，醫療並不乏大，陷入昏迷的人幾乎就是被判了死刑，別說是大周，就算是現代社會，這樣植物人狀態的情況下，醫生都不抱任何希望，更不用說是古代了。

死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小蓮知道你這麼惦記她，就算走了，也是瞑目了。」穆戰驍是在安撫穆岑。

穆岑的眼眶有些紅，嗯了聲：「我自己進去就好，你回去吧。」

「好。」穆戰驍也沒多說，「我看你進去。」

而後穆岑轉身朝著太醫院內走去，而穆戰驍看著穆岑的身影不見了，這才轉身離開。

……

太醫院內。

穆岑進入太醫院的時候，顯然太醫院的人早就知道今天會來人，很快就有人帶著穆岑去找了姬長今。

姬長今見到穆岑的時候客客氣氣的：「你叫我姬醫女就可以。穆大人交代過，我不會幹涉你任何事情，如果有需要的話，你儘管問我。」

「多謝姬醫女。」穆岑應聲。

姬長今歷來都是話少的人，所以姬長今也並沒多問，就只是看著穆岑頷首示意，而後就親自帶著穆岑去了她的廂房。

「醫女都住在這裡，只是你是單獨的廂房。我就在你的邊上。」姬長今應聲，「平日太醫院倒是不忙，除非是宮內有人出了事，大部分都是在帶弟子，撰寫醫術。」

穆岑嗯了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姬長今沒再多解釋，把穆岑送到了廂房，就頷首示意，很快轉身離開了。

沒多久，穆戰驍派來的人已經主動來找穆岑了，是太醫院內伺候的一個奴婢，看起來年紀不大，但是卻是乖巧懂事，穆岑倒是不討厭。

「你叫什麼名字？」穆岑問著面前的小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