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這人繾綣而溫柔的聲音在穆岑的耳邊傳來，穆岑的心跳家越來越快。

「我愛你。」李時淵一字一句說的清晰無比。

穆岑完全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最終就只能這麼被動的看著李時淵，那種錯愕的神情顯而易見。

李時淵低頭輕笑，但是卻沒再說什麼，很快，他轉移了話題：「好了，不能再多泡了，這溫泉池的溫度有些高，回頭我讓人來弄一下。」

穆岑根本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抱了起來，她的手下意識的摟住了這人的脖頸，李時淵也沒說什麼，那就的抱著穆岑朝著寢宮走去。

之前的話題好似就這麼被帶了過去了。

但是穆岑的心跳卻一直很快，因為李時淵不經意的一句我愛你，但是這樣的我愛你，又好似醞釀了很久。

穆岑總覺得，那不是對現在這個身份的自己說的，而是對之前的自己說的。

李時淵是認出自己了嗎？

穆岑沒說話，低斂下眉眼，看起來疲憊了，但是卻又把自己的心思藏的很深。

而這個話題，李時淵沒再提及。

李時淵把穆岑放在床榻上，傲風仍然在熟睡之中，完全沒發現兩人消失不見了，而穆岑躺上床沒多久的時間，就已經沉沉睡去。

李時淵並沒入眠，安靜的看著在自己身邊的母子。

說不出這樣的感覺，好似等了很久，這一日忽然來到的時候，卻一下子就把這些年的缺陷給填滿了，那種感覺，再滿足不過。

很久，李時淵低頭親了親穆岑的額頭，他的聲音很輕：「岑兒，我在等你和我主動坦白的那一日。」

這話，是篤定的。

而後，李時淵才擁著母子倆，一起沉沉入眠。

……

——

在去秋祭之前，李時淵幾乎寸步不離的陪著穆岑，就連對傲風，李時淵看起來都顯得縱容的多，傲風有些受寵若驚。

但是傲風也很清楚，這樣的縱容是因為穆岑，所以在李時淵的面前，傲風也跟著收斂了起來，起碼不像之前那麼怒目相對。

而李時淵單獨帶著穆岑出宮的時候，傲風倒是笑臉盈盈的揮揮手，目送兩人出宮，就算穆岑有時候要帶上傲風，傲風也不一定一同前去了。

這讓穆岑有些無奈。

「真不去？」穆岑挑眉問著傲風。

傲風一本正經的搖搖頭：「不去，娘和父皇的二人世界，我才不去湊熱鬧呢，難得父皇最近不盯著我的功課，我才不給自己找麻煩。」

這話，讓穆岑輕笑出聲。

反倒是傲風嫌棄的揮揮手：「娘，你快走吧，不然父皇等急了，回頭又要找我麻煩了。」

穆岑被傲風說的無奈的笑出聲，就這麼搖搖頭：「你喲……」

傲風忽然嘿嘿一笑，沖著穆岑招招手，穆岑一愣，倒是順從的半蹲了下來，傲風就這麼在穆岑的耳邊囈語：「娘，父皇說了，等秋祭回來，要立你為後。」

這話，讓穆岑一怔，一時之間有些回不過神來。

李時淵不會拿這種話來開玩笑，而傲風更不會隨意假傳李時淵的口諭，但穆岑卻很清楚，這件事，李時淵卻從來不曾和自己提過。

「娘，你別擔心。」傲風以為穆岑是在擔心這件事，「父皇既然這麼說，就一定會處理好的，不會讓那些大臣亂嚼舌根的。何況，父皇立後，和他們也並沒任何關係。」

這點上，傲風倒是像一個小大人，每件事都分析的頭頭是道。

穆岑冷靜了片刻，回過神，看著傲風：「皇上什麼時候和你說的這些？」

「就前些日子。」傲風想了想，「父皇來詢問我的意思，問我要立你為後可好。我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

穆岑沒說話。

「我知道我的生母是前皇后，但是現在真正對我好的人是娘你，而不是別人。而父皇很早就說過，能登上後座的，必然是父皇喜歡的，還有我喜歡的。」傲風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小得意。

那是李時淵對傲風的在意。

只是表面看起來，李時淵對於這個太子並不寵愛，但是李時淵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從傲風的角度考慮的。

這樣的愛是含蓄的。

傲風是穆岑和李時淵唯一的兒子，李時淵怎麼可能不在意。

見穆岑安靜，傲風又主動湊近了幾分，壓低聲音說：「娘，父皇能立你為後就證明父皇很喜歡你。」

「……」

「別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啦。」傲風笑眯眯的。

穆岑沖著傲風笑了笑，這個消息倒是讓穆岑有些意外，最終穆岑沒說什麼，而門外的小蓮已經傳來聲音：「娘娘，皇上在外面等著您了。」

「好。」穆岑點點頭，「我這就來。」

傲風很配合的揮揮手，穆岑並沒再說什麼，很快朝著寢宮外走去，一出寢宮，就看見李時淵的身影在寢宮外站著，倒是沒任何不耐煩的地方。

兩人的視線對上的時候，穆岑看見的是李時淵溫柔繾綣的眼神，這樣的溫柔，在穆岑的記憶裡，就顯得再正常不過了。

她安靜了下，並沒說話，而是款款朝著李時淵走去。

走到李時淵面前的時候，這人倒是問的直接：「在想什麼？」

「沒什麼。」穆岑搖頭。

傲風和自己說的話，穆岑很清楚，這個話題太過於敏感。不管李時淵和傲風怎麼說，那都是他們父子之間的事情。但是若是這個問題由穆岑問出口的話，那就變成了穆岑在逼著李時淵做什麼了。

何況，穆岑現在的身份，也不合適，再說，穆岑也沒這個想法。

她很清楚，站的越高，摔的越狠。

現在的穆岑，已經是后宮之首，人人盯梢，穆岑絲毫不懷疑，一旦脫離李時淵的保護，那些人會毫不猶豫的對自己下手，而現在的穆岑並沒任何自保的能力，所以，穆岑能多低調，就會多低調。

李時淵見穆岑沒開口的意思，嗯了聲：「走吧。」

「好。」穆岑款款應聲。

很快，李時淵擁著穆岑走出了鳳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