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時淵並沒責怪徐婉瑩的質問，倒是淡定的看向了徐婉瑩：「你一直對戰驍就沒放下過，不是嗎？」

徐婉瑩一愣，有些被動。

「是，以戰驍今時今日的地位，他是不需要衝鋒陷阱。你可知道他為何去了塞外嗎？」李時淵反問徐婉瑩。

徐婉瑩被動的搖頭。

這件事也困擾了徐婉瑩很久，若是穆戰驍沒去塞外，那麼她只需要拿到休書，就可以離開，也不會被穆之奕拉在京都呆了這麼久的時間。

而李時淵的聲音緩緩傳來：「戰驍去塞外，就是因為你到了京都。」

這下，徐婉瑩錯愕了。

「你和戰驍之間的事，朕不想過問，也無權過問。但是你們現在如此這般，有些話，朕不得不說。按理，這些不應該是朕和你說的。」李時淵的眸光仍然是一瞬不瞬。

但是這樣的話，卻讓徐婉瑩的心跳加速，好似知道李時淵要說什麼，但是又好似完全猜測不出來。

這下，徐婉瑩無聲的嘆息。

而李時淵就這麼看著徐婉瑩，沉沉開口：「你到京都，是為了讓戰驍把休書給你是嗎？」

「是。」徐婉瑩沒否認，也不需要否認。

李時淵點點頭：「但戰驍並不想把休書給你，才會拖了這麼幾年的光景。在你離開京都的時候，朕就已經下了旨，你們的婚約不復存在。但是這麼多年，戰驍無數次機會，都不曾把休書給你。這一次你親自到京都，也有這個原因在，逃避的可能大概更多一點。」

徐婉瑩錯愕了。

「戰驍並非是一個能言善辯的人。從小的生活環境，朕和他認識這麼久，對他的了解太深了。他能忍到常人所不能忍的地步。你覺得他負心，對你殘忍無比。但是真是如此，又為何要遣散穆王府的侍妾呢？」

李時淵在問著徐婉瑩：「又為何要對柳容音下手呢？」

徐婉瑩有些反應不過來了，很多事好像早就超出了自己的想像和控制，和自己理解的截然不同了。

「柳容音的事，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多年了，柳家的人必然是要除，但是不是你來的時候那麼湊巧的原因，也並非是要借你的手除去柳家。柳家和那些顛覆朝政的人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戰驍要找到的是幕後的人，這也是朕的意思。所以才會容柳家這麼久的時間。」

……

很多事，以前徐婉瑩從來都不知道，而現在李時淵卻一字一句的把這些事，完完整整的告訴了徐婉瑩。

徐婉瑩的臉色變了又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但是那時候戰驍卻對柳家的人下手了，無非是因為不想讓你在穆王府內受到任何的委屈。但是當年你和戰驍之間的恩怨，讓他不知道如何開口，最終就只能用了這麼被動的方式。」

李時淵嘆了口氣：「柳家被剷除，連根拔起，你的威脅沒了。但是這意味著戰驍也斷了線索，跟了這麼多年的線索一夜之間就不見了。朕能責怪嗎？不能，因為朕能感同身受。」

「……」

「而若是戰驍對你無情，完全不需要把你從江南帶到京都。只要把之奕帶回來便可以了。以戰驍的權勢，你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又何必給你穆王妃的位置呢？」

李時淵的眸光落在徐婉瑩的身上：「當年，戰驍立你為妃，是問朕請的聖旨。但是卻沒大婚。任何一個女子，不可能對於自己的大婚完全沒任何反應的。所以，你不可能否認這一點的。」

徐婉瑩沒說話。

她確確實實無法否認。

當年她和穆戰驍成婚的時候，雖然徐婉瑩什麼都沒說，但是這種委屈，徐婉瑩自然是有的，只是徐婉瑩的性格也不會拿到枱面上說，加上兩人之間這些錯綜複雜的恩怨，讓徐婉瑩也無從去計較這些。

但現在被李時淵說到的時候，徐婉瑩安靜了下來。

李時淵就這麼看著，而後才繼續開口：「但是你卻誤會戰驍了。」

徐婉瑩被動的抬頭。

「那一日的大婚，來的都是戰驍最為親密的人。除此之外，沒任何人。所以很長的時間，你是戰驍的王妃，京都沒人知道。因為戰驍知道你不會喜歡被束縛在王府，若是人人都知道你的身份，你出府都不會方便的。」李時淵淡淡開口。

徐婉瑩更是一句話都沒能說出。

「而最重要的不僅僅是如此。不想弄的熱鬧非凡，也是護著你的周全。現在的大周，看起來風平浪靜，但是暗潮洶湧卻從來沒少過。這樣的話，最大程度上，可以讓你隱形在人群裡。那些暗處的人不會輕易的找到你，對你下手？」李時淵歡歡說著。

徐婉瑩的震驚，越發顯得明顯起來。

「你以為戰驍把之奕安排再宮中，是為了不想讓你見到之奕嗎？」李時淵又繼續說著。

徐婉瑩咬著唇，不聲不響的，她最初是真的這麼認為的。

讓穆之奕常年在宮中，無非也不過就是不想讓自己和穆之奕太過於接近，這樣等穆之奕習慣了，那麼她就可有可無的存在了。

而現在，現在李時淵要表達的並非是這個意思。

「自然不是的。」李時淵搖頭，「之奕在宮中是最安全的。宮中的影衛和侍衛都是戰驍一手調教出來的，而之奕在東宮，東宮無人敢動，這樣就會最大程度上保護之奕的安全。」

「……」

「若是之奕留在王府。那麼戰驍不可能隨時隨地的在王府。他若是不在，加上王府內還有一些不穩定的因素。你一個人或許可以應付所有，但是多一個之奕就不了可能了。若是之奕出事，你和他之間才是徹底的結束了。」

……

李時淵把當年的事，事無巨細的告訴了徐婉瑩，徐婉瑩的眼眶有些酸脹，微微紅著，是從來沒想到，這件事竟然是這樣的。

和自己想的是截然不同了。

「只是你和戰驍之間好像一直都是層出不窮的事情。戰驍不善於解釋，就讓這團越來越大，越來越難掙脫了。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們都陷入了被動。後來到你小產。」。